263：秦家的布局（上）
周游对书画的理解不深，只记得书本里对赵孟頫的评价：其书风遒媚、秀逸，结体严整、笔法圆熟、世称“赵体”，与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并称为元代楷书四大家。赵孟頫还被称为是王羲之二代。
王羲之的大名就不用多说了，赵孟頫能得“王羲之二代”的评价，足见其人在书法方面的造诣。
“赵孟頫是谁？”
这次轮到小张先生他们疑惑了。
周游稍微解释一下之后，只能痛苦地说道：“金老板，这幅字帖我一时间鉴定不出来，如果你信任鄙人的话，鄙人可以送到全国最好的鉴定师那里。”
个子很矮的金老板思绪了一下就说道：“不是鄙人信不过周先生的为人，是鄙人这一次有点紧急，答应了一位很重要的客户制作出一只高档翡翠戒指，所以这一次才冒昧前来的。”
“这样啊！”
周游为难地看着手中的字贴。
突然间，周游想起了许老之前发给自己的资料，话也不说地就钻进书房里，紧急搜寻了一通之中，终于拿出一份相当隐秘的资料。结合资料里的记载，周游开始对赵孟頫的字贴进行鉴别。
首先，赵孟頫并不是一些历史书中记载的那般庸俗。因为在近代，康有为瞧不起赵身为宋朝帝胄而入元为官，故对其书法极尽贬低。使得世人只道赵字婉转流利，却不知其外秀内刚，六十岁以后作品更是老辣厚重，绝无柔媚之气。
其次，赵孟頫在宋元时代的书法家多数只擅长行、草体的大氛围下，却能精究各种字体，取各家之所长而融会贯通，自成一系。使得后世学赵孟頫书法的极多，赵孟頫的字在朝鲜、日本非常风行。
结合这两个特点，周游迅速捕捉到字贴中的一些迹象。
老辣厚重，一股由内而外的阳刚之气涌然而现。最神奇的是，字体之间，周游还隐约看到各种字体的味道，清秀飘逸，却不失严整圆熟，实在难得。
“或许是真的！”
周游嘀咕了一声，心中开始思考怎么与对方交换了。
事实上周游不知道赵孟頫毕生所作的书画甚多，即使遭受了时间的摧残，但因为其人在历史中的地位，得到不少有心人的精心保存，因此其作品在收藏界倒不是很罕见，只不过绝大部分都为各大博物馆收藏，没有在市场流通，所以才显得有点孤陋寡闻罢了。
周游毕竟不是完人，即使有诸多前辈坐镇指导，但阅历的不足就不是天分和教育所能弥补的。或许周游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学习，而是更深层次地接触收藏界，增加其阅历。
金老板见周游犹豫再三，真的很担心交易不成功，思绪了一下就咬牙说道：“周先生，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高档翡翠来应付场面，否则得罪那位尊贵的客户，我们珠宝行还真有关门的危险。这样吧，我也不想周先生难做，不如我们先签订一个协议，此贴以五百万的价格抵押给周先生，若是周先生事后判定是假的，那我会负责赔偿那五百万；但若是真的，那我们的交易就成立。”
“如果是假的，翡翠都给你消耗了，你就等于用金钱购买都可遇不可求的玻璃种，算是占了点小便宜。”
周游很是不满地嘀咕了一下，但随后想及自己的判断，觉得即使是赝品，自己所亏损的只不过是区区的翡翠而已，自己家里还有更好的翡翠呢，于是就点头答应道：“也好，这样就比较公平了。只不过我这块小的飘花玻璃种至少也能值个千来万，可不是你的字贴所能弥补的。”
小张先生见到机会，连忙喊了开来：“算上我们的东西呢？”
“你们的？”
周游觉得之前的东西还算可以，至少能丰富自己的库藏，于是就点下头来。
没有达成买卖的胖老板生怕错过这样的机会，连忙对小张先生他们说道：“你们可别算漏了我啊！我一定会叫那位朋友拿更多的高仿精品出来兑换的，你们大可放心。”
大家一起来的，小张先生自然不会丢下胖老板。
此时周游也检查完剩余的古籍善本，说道：“金老板所有的古籍善本都不错，加起来大约可以卖到六百万的价格！”
“这实在是太好了！”
小张先生大松一口气，说道：“老魏的油画和贲巴壶价值五百万，金老板所有的古籍善本加起来大约六百万，若是再加上小张先生的瓷娃娃，还有卫老板的高仿精品，估计能换上那块比较小的飘花玻璃种了。”
高仿精品也有相当大的价格差异。极品高仿，比如程仿、朱仿这些，其价值大约都能避进百万；可普通的高仿精品也就是万元，甚至只有三、四千元的价值而已，足足有百倍的差距。
而胖乎乎的卫老板所展现出来的高仿精品明显不是程仿、朱仿这个级别的，甚至比周游在省城的清柳斋得到的粉彩福禄寿纹碗还是逊色一筹。价格自然不会高到哪里去，所以周游之前才说必须得以数量取胜。
周游见李一刀的脸色有点尴尬，要说什么，但又不好意思插口，心神一动，马上捕捉到其中的奥妙。
周游突然说道：“不过在这里，我想提一个条件。”
小张先生他们登时静了下来。
周游说：“我希望你们能把雕琢飘花玻璃种的机会交给李师傅。”
小张先生他们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这一回事啊！即使你不开口，我们也会邀请李师傅帮忙现在。现在你还不知道李师傅的名头，简直就是专业、名家的代名词，他所雕琢的翡翠玉器不知有多受欢迎。”
周游倒是想不到这一点，只能尴尬地了一下。
“小张啊，你这一次也腻不地道了！”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杀进一个比卫老板还要胖上数分的身影。不是黄健明还能有谁。
黄健明一进来就继续发炮：“小张啊，之前不是说好要一起来的吗？怎么你们先暗渡陈仓了，是不是有什么宝贝……”
说到这里，黄健明傻住了。
“玻璃种！”
黄健明几乎是用扑地杀将过来，将周游手中的飘花玻璃种给抢了过去。
“真的是玻璃种！”
黄健明擦了擦翡翠，激动地喊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了，为了这样的极品翡翠值得这么做，换做是我也会！”
大家当即汗颜。
小张先生苦笑着回道：“还不是怕你的财力。我们四人加起来的财富还没黄总的一半，哪里敢引你这只巨虎一起分食。”
黄健明才不理会小张先生呢，直问道：“小游，开个价吧，这块翡翠我是不会还给你的了！”
周游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不过为了坚持原则，周游还是说道：“黄叔，你知道我现在并不缺钱。”
黄健明给了个白眼，回道：“我就知道你会用这样的借口来拒绝我，幸亏我早有准备。”
话完，黄健明居然拿出几张高清晰度的相片，说道：“这几尊古董都是即将拍卖的宝贝，只要你答应，我就马上打电话过去让他们别上架竞拍，直接给你拿下来。当然的，一些手续费还是要给的。”
“这又是那个古墓给盗了？”
周游看到相片里的老物件，就知道这些都是刚刚出土不久的明器，想通过拍卖的方式洗白。
相片里有不少的青铜器，其中占大部分的竟然是各种酒器。收过“爵”的周游对青铜酒器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样成套出现的酒器更具收藏价值，算是比较罕见的古董了，自然很是心动。
黄健明回道：“这就不需要你去理会的了，反正这样的事情已是你们圈子里的家常便饭。”
周游草草翻看了一遍之后，点头道：“东西是不错，只可惜就是有点少。”
黄健明答道：“没关系，反正这样的门路多得是，至多就是跑远点打听就是，时间的问题。”
“我相信黄叔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周游这句话，就等于确认了这一次的交易，两块飘花玻璃种都找到了新主人。
黄健明珍而重之地将飘花玻璃种收好，这才严肃地对周游说教：“好了，正事说完了，也该到私事了。”
“我们先告辞了！”
小张先生他们是聪明人，马上告辞。
而胖乎乎的卫老板也道别道：“你们继续聊，我们先走了。周先生，我一定会帮你寻到更多的高仿精品过来的，请你放心。”
将小张先生他们送出门口，周游这才回应黄健明之前的话题。
周游问道：“是不是关于那个边城县蒋少的事情？”
黄健明点了点头。
周游继续追问：“出了什么问题？似乎我们还没发动呢？”
黄健明回道：“人家不是傻瓜，当初你们铩羽而归的时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最近还听到许杰在打听他的消息，他更是惶恐不安，竟然主动投入了秦家的怀抱。不得不说，你们做事太粗糙了，怎么会如此大意的呢？”
周游越发纳闷了，问道：“这又关秦家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