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南也说:“的确该宣传了,丁一,你琢磨琢磨,尽快,工作干完再宣传就没多大意义了。”
“好的。”
丁一说着,就跟雯雯往出走,曹南说:“丁一,那就不送了,再见。”
曹南没再坚持送丁一,他的确不知道市长什么时候出来。
丁一回头和曹南等人挥手再见,她借机往二楼东面江帆的办公室看了一眼,他的办公室已经亮起了灯。
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让他这么晚还不下班,真是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
对于一个基层县市长来说,如果用日理万机似乎有些过分,但的确是千头万绪,公务繁多。
眼下,江帆没有下班,是他办公室的确有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承建广场和周边改造项目的北京星光建筑集团董事长——尤增全。
快下班的时候,张怀过来了,他跟江帆说:“市长,星光集团的老总尤增全要拜见你。”
“拜见我?”
“是啊,是感谢来的。”
江帆明白他为什么而来了,自从翟书记跟他说了尤增全和广场项目后,尤其是说尤增全跑去跟他哭穷,江帆就明白翟书记的意思了。
尤增全是翟炳德介绍来的,是通过袁家的关系到亢州投资来的,江帆再怎么不齿于这个人,憎恨厌恶这个人,翟书记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在这点上,他不会意气用事。
他看着张怀,说道:“他在哪儿?”
张怀看了看表,说道:“快到了。”
江帆说道:“这样,他来了,你接待一下,我还有别的事,再说,也用不着感谢,咱们给他追加投资也是合乎规则的。”
正说着,传来敲门声,林岩进来了,他说:“市长,星光尤总来了,说想见您。”
江帆感到,尤增全之所以没有提前约自己,恐怕就是担心自己不见他,才跟张怀选了这样一个时间来见他,他在心里暗笑道,这个尤增全果然是商人行事风格,且不说他和江帆这种尴尬关系,就拿打通张怀这个环节,也是没少下功夫和本钱的,不然张怀不会对星光的事这么上心。
他跟林岩说道:“让他等会。”
林岩就出去了,江帆看了一眼张怀,低头笑了一下,说道:“张市长,你接待一下吧,我晚上的确安排了事。”
张怀说:“既然来了,就见见吧,他是诚心诚意的,跟我说了好多次了,也没有什么,就属于礼节性的拜访,我今天看你在家,就临时给他打电话,凑巧他也在亢州,本来他想回北京,这样也就不回去了。”
江帆对张怀的坦诚反而不好意思了,他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就说道:“那好吧,但是老张,咱俩可是说好,我的确晚上安排事了,跟他见一面聊两句我就得走。”
张怀说:“好。”说着,就站起来,出去叫尤增全去了。
很快,张怀在前,尤增全在后,后面还跟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张怀就给他们作介绍,尤增全仍然是很标致的装束,纹丝不乱的头发,考究的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无疑,这是一个非常注重自己仪表的男人。
他向前倾着身子,伸出右手,说道:“江市长好。”
江帆站起,不容他向前迈步,尤增全已经把手送了过来,江帆看着伸到跟前的那只手,就握了一下,同时便把这只细长白皙的手往出推了一下,随即松开。
尤增全侧身站好,又指着身后那位漂亮且打扮得体的女士说道:“这是我们公司的潘副总,专门负责亢州工程的。”
潘副总很矜持地伸出自己的手,冲江帆点了一下头,微笑了一下,说道:“江市长好,以后请多关照。”
“欢迎。”江帆说完后,示意他们到沙发上就坐,林岩就过来给客人沏水。江帆说道:“潘副总,你什么时候接手的亢州工作?”
潘阳往前倾了一下身子,非常职业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年前就来了,您太忙,我来过几次,没有见到您,都是找的张市长。”
“我记得亢州这块工作是侯副总负责的?”江帆转过头,看着尤增全说道。
尤增全尴尬地笑了,说道:“年前公司内部调整了一下,他转到其它工地去了。”
江帆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说道:“哦,为什么?中途换将未必是好事啊。”说完,他身子就靠在沙发上,看着尤增全。
尤增全干笑了一下,说道:“属于公司内部正常的调整。”
张怀说道:“潘副总,我要的材料带来了吗?”
潘副总赶忙说道:“带来了。”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了张怀。张怀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站起来,说道:“你给我来一下。”说着,就走回办公室。
潘副总看了一眼尤增全,尤增全说:“你去吧。”
潘副总出去后,尤增全从怀里掏出一个存折,说道:“江市长,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不是行贿,因为我几次来亢州都说跟您在一块坐坐,但您都没有时间,所以,这个就当我们弟兄在一起喝酒吃饭了,我知道你们有纪律,但是不这样我无法表示我的感激之情,我们也到别的地方做过工程,说真的,商务成本不知要高出亢州多少倍?所以,无论如何您都不要拒绝我。”
潘副总说着,就把一个存折放在他的办公室桌上。
这是一个活期存折,江帆笑了一下,拿起来打开,就看见开户人写的是“江帆”(那个时候银行还没有实行储蓄实名制)。
他抬眼看了一下尤增全,说道:“尤总,这是什么意思?”
尤增全往前倾了一下身子,说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江帆淡淡地一笑,把存折推到桌子的边沿,说道:“请你收回去,我这个人你可能不了解,我有个习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万万不能伸手的。”
江帆很想再说几句什么,但是他背后是翟炳德,有些话他不能说,也不好说,所以,只能公事公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