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患或者旱灾这种天灾,是中国人永远都无法舍弃的话题。不论是在这个各种天灾都频繁发生的大明王朝,还是以往的几千年,亦或者是之后的年代,不论何时,天灾永远都不会断。不过,这还要多亏了中国是个如此地大物博的国度,再艰难的灾祸总是会挺过去的。倘若是一个小国的,很有可能只需要异常范围很小的,而且破坏程度不是很大的灾祸,这个国家就完蛋了。
大明朝是个多灾多难的朝代,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这里从来都不缺少,而且几乎每年都会来上这么一两次。对于那些刚刚步入仕途的人,或许会惊奇,怎么会如此,毕竟之前的这些人大都是在家中读书而已。在这些人看来,自己所住的地方风水不好,经常遭灾。可是到了朝廷这个视野开阔,又消息汇集的地方,他才发现,似乎受难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很多地方如此。
所以,久而久之的,这些人也就习惯了,不再是那么的惊奇了。到了现在,这种习惯已经变成了一种麻木。甚至于,对于很多人来说,天灾的发生,就意味着银子这么一件事情而已。
当然,这种麻木并不代表人们不重视。实际上,越是看得多,也就越是重视了。而越是身处高位的人,也越是重视。所以,每次发了水患,那可谓是皇帝跟大臣们都一块着急。虽然说他们所着急的侧重点不同,皇帝所担心的就是一旦民怨一起,有可能危害到他的统治;而有的大臣或许是为了功绩,有的则当真就是想要让百姓安生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和出发点,但是效果是相同的,都希望能够早点解决。
如今,潘季驯已经将河南治水所用的银子数目报了上来,折子也被张居正呈给了朱翊钧。而朱翊钧结果折子以后,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也是渐渐皱了起来。
站在下面的大臣们看到他的这副模样,自然是心里明白。看来,河南那边的情况并不太好。
“这次,河南的水灾很是严重。”朱翊钧放下了折子,抬起头来,说道,“不仅有十余州县被毁,无数良田被淹没,更有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无粮入灶。所幸的是,虽然有人因水患而受伤,但是却没有因此而丧命的,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虽然朱翊钧这么说,不过他所说的也的确如此,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以往发了水患,多多少少都会有人失踪或者因此而送命。而这一次当真是没有人因为发水患的事情而丢了性命,甚至河南的各个州县收留了难民之后,也没有人去报有什么人找不到了。
这个消息不管是对于那方面来说,都是个好消息。对于朝廷来说,没有人身亡的话,将来起暴乱的可能就降低了很多。而对于老百姓而言,或许水患让他们失去了很多东西,但是只要人还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只是……”朱翊钧接着说道,“这一次虽然没有人有性命之忧,但是水患之势实在是太大了。三地同时遭受水灾,而仅仅是河南一地,光是治水就需要花费五十万两之巨。待到重建之时,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
虽然朱翊钧说出了这么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不过下面的大臣们也不再像以往那样也跟着一同为难了。如今的大明朝可不同于往日了,除了那些农税之外,更多的是出海的商船所带回来的税收。那些可比农税还要多出几分,在场的官吏们自然是无人不知的。如今,朱翊钧之所以会皱眉,是在只不过是他个人的因素而已,跟朝廷或者国库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来,朱翊钧贪财的性格如今虽然还没有膨胀,却也是弄得众人皆知了。
而一旁的张凡,心中则是对在场的很多大臣们鄙视了一番。当初,他提议让朝廷征收海商们的税收,代价只不过是偶尔的管理,以及那可以当做练兵的护航罢了,还有就是,要在税收之上,写上商人的名字。可是仅仅是这些,就让这些人觉得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屈辱一般,死活不同意。
最后,还是拖了冯宝、张居正和葛守礼等人的帮忙,以及李太后和朱翊钧那边的赞同,这才算是免提昂通过了。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都持着反对的态度。
而如今,需要用钱的时候,这帮人倒是大气的很,只不过他们完全忘记了能让他们如今如此大气的人,正是那些个他们以前瞧不起的商人。
“陛下。”张居正开口说道,“虽说这银子的确不是笔小数目,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计较银钱的多寡,而是赶紧救灾才是根本。”
“张先生所言不虚。”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事有主次,这朕当然明白。不过昨日,太后交代了朕一句,这件事情还得奏请太后之后,才能有所定夺。依朕之见,不如等会下朝之后,就由张先生亲自前往慈宁宫一趟,将事情说与太后。”
“微臣遵旨。”张居正自然是高兴的,毕竟之前他和张凡商量过的那件事情,也是必须要到李太后那边去说才行。
“对于,水患发在三地。”朱翊钧接着说道,“河南和南直隶受灾较为严重,这点朕前日便已经知晓了。可是昨天的事情,看来山东那边也是如此。如今可派人前去吗?”
“回陛下,昨日接到消息之后,微臣就召集几位大学士一同相商。”张居正回答道,“如今已有官员前往山东,查看情形了。”
“嗯,如此甚好。”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最好能快些,毕竟那么多百姓无家可归,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仁德。”张居正说道,“微臣下朝之后就让人传书过去,催促一番。”
“既然如此,其他的爱情可还有什么事要说?”朱翊钧看来的确已经是厌倦了,虽然他这么一问,不过根本就是自问自答,还没有等到有人有所行动,就立刻开口说道,“既然没事了,那就退朝吧。”说罢之后,便站起了身子。
那边的太监见皇帝已经站起来了,自然是马上开口高喊退朝。而下面的百官们也是跪地齐声恭送。
之后,冯宝自然是立刻就跟着朱翊钧一同离开了,而大殿之上的百官们也是鱼贯而出。当然,免不了的又是一边走一边议论,只不过今天官员们所议论的热情是意外地高涨。当然,他们大部分都是在讨论之前张凡和冯宝之间的那番话。
之前很多人关于事情的真相都有着很多的猜测,不过在张凡和冯宝的对话当中,让他们都放弃了那种猜测。实际上,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只有已经确定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张居正才相信。不过如果不是他之前就已经听张凡说了,恐怕他也会有所怀疑。
而之后,冯宝的那番话,让很多人都产生了冯宝要求张凡归顺于他的那种想法。而对于很多人来说,就算是如今的冯宝非常的权势,但还是没有人想要看到那种情况的发生。
而结果就是,两人在众人“眼中”的交锋已经算是结束了。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张凡已经是妥协了。可是这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依然是搞不清楚,最后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了。看起来是张凡妥协了,然而实际上,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在他们看来,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结果。
所以,这些人全都在深思着,到底冯宝和张凡在玩什么游戏,再打什么哑谜,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玄虚。这些人全都在考虑这个。
很少有人会看得到,这表面上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实际上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罢了。只不过是他们的心在作怪而已。
但是,很少有人能够看得到这一点。所以,即便刚才的事情让很多人都看不明白,在他们的心里面,还是强自给自己安上了一种心思。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张凡还是拒绝了冯宝,而且似乎两人私底下早就有了什么协定一般。而其实,根本就没有这回事罢了。
冯宝只是利用这件事情来试探张凡,看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而张凡则是正好借着冯宝的打算,来表明一些东西罢了。更何况,两人心中还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至于其他的东西,都是他人的猜测罢了。
而张凡并没有去理会,或者说现在他也没有心思去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了。刚刚下朝,他就找到了张居正,打算跟他一同去往慈宁宫去见李太后。
“其实远德,你不必跟我一同。”路上,张居正对张凡说道,“我一个人去见太后,也就够了。”
张凡自然明白张居正为何如此说话,不过他微微一笑,说道:“学生明白,也知道实际上老师一人足矣。不过这件事情,学生心中也是多有关心,此去就算做不了什么,也能多增几分筹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