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凡有些诧异地向王喜亮问道。旁边听到他的话的人都为了过来,虽然因为张凡在场而没有开口询问什么,但是那一脸的疑问已经将他们的心情表露无疑。
“卑职的意思是,这人的来历实在是只得商榷。”王喜亮说道,“这些名为‘乱波’的人,卑职之前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卑职从以前打过交道的一些扶桑人那里也是听到过不少消息。这些人的训练极其的艰苦,甚至可以称得上残酷。但是其地位却是极其的低,经常被扶桑岛上的诸侯用做暗杀、打探消息的工具,只是他们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人的性命,死了便是死了,反正这种人也不少。但是有一点,这些‘乱波’虽然身份低贱的很,却是只为那些个诸侯大名们卖命,他们本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就算是有些极少数的‘乱波’叛逃或者单独行走,那数量也是极其少数的。而这一次,这山东、南直隶、浙江、福建四省多处州县的东城门门官都遭受了刺杀,可见这一次前来行刺的‘乱波’的数量着实不少。卑职觉得,若不是这些人听从了什么人的号令,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前来的。”
“你的意思是……”张凡似乎已经猜测到王喜亮所要说的意思了,“这一次的袭击,倭寇只不过是个幌子,而背后真正的主力,是那些扶桑的大名?”
“现在咱们所得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很多事情还不能确定。”王喜亮也是皱着眉头说道,“不过目前看来正是如此,毕竟这么多的‘乱波’一同出现绝对不会是巧合。”
“大人,照着这样分析的话,事情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王猛开口说道,“不过事情若是这样的话,这整件事情就相当奇怪了。扶桑岛上的那些个大名如今都在混战,抵御其他人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精力来袭击我们?他们难道不知道,若是我们一旦得知了这个情况,岂不是会帮助其他的大名来对付那袭击我们的一方。有了我们的帮助,扶桑岛上的任何一个大名都有可能轻松地夺取整个扶桑。”
怪,整件事情就透露着一个“怪”字,大举进攻之前竟然会袭击地方的人员,怪;不敢对大明妄动的扶桑大名,如今却是也参合进这件事情里面,还是怪。
“如今扶桑岛上面的状况怎么样?”张凡问道。
大明朝对于扶桑那个地方并不是非常上心,毕竟那是属国,再加上那里自从大明朝开国之初,室町幕府因为二十多年前的一场意外而爆发了应仁之乱开始,直到现在的两百年间全都是处于独裁军阀与各地诸侯大名之间的战乱,所以大明并没有对于扶桑有太多的关注。倒是如今几乎每年都是有着扶桑的使者来大明觐见,只不过如今那里算得上群雄割据,因此大明朝也懒得去管究竟谁才是正主,只要那家的人来的早,那就是当做国客接待。因此扶桑每年为了要争夺这个来大明觐见的资格,也是打得不可开交,毕竟来觐见之后,就能得到大明朝不少的赏赐,这对于正在混战的他们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支援。也因此,大明才会去掌握一点那里的情况。
如今,出生尾张的织田信长已经上洛成功,得到了室町幕府的大力支持,虽然如今的室町幕府已经异常的衰落了,但是起码名声上,织田信长占了优势。而室町幕府当代的大将军足利义昭却是对此不满,虽然织田信长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但是足利义昭这个大将军并不能够控制室町幕府,而原因就是因为有着织田信长这个上洛的功劳者挡在他的面前。如今足利义昭表面上和织田信长站在一起,而实际上,他却是秘密联系武田信玄等一系列的反信长任务在策划推翻织田信长。
张凡听完了王猛对于扶桑岛上的近况的介绍,心里稍微是有了点数。但是他所听到的消息任然不能接触他如今心中的疑惑。既然信长集团与足利义昭所领导的反信长集团如今几乎可以说是大战在即了,那么他们怎么会有时间和精力来策划袭击大明的事情。
突然,张凡想到了之前那件一直让他觉得怪异的事情,赶忙问道:“王猛,刘山那边的调查有什么结果了没有。”
“大人不提,卑职这里倒是险些忘记了。”王猛也是被如今的这件事情搞得有些忘了,张凡这么一提,他就赶紧说道,“那日大人命令卑职再去调查刘山近两个月的情况,卑职当时虽然觉得并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大人既然吩咐了,卑职自当办事。
“卑职派人将和刘山有些关系的人全都问了一遍,卑职也是担心他们不肯配合,一开始就亮出了厂卫的腰牌。那些人一件腰牌,也都以为是出了大事,都是极力配合。只不过很多人说出来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一直到了昨天,卑职在一个人的口中打探的,刘山似乎是在上个月的时候让人在松江府靠海的某处找了一个人。卑职赶紧派人去查,果然发现了那人。正要去抓捕的时候,谁知我们一亮出厂卫的腰牌,那人就立马抹脖子自尽了。
“当时卑职等人也是奇怪的很,这种简单我们就自尽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这人一眼看过去就不像是个会自尽的主。卑职就派人在那里搜了搜,结果,搜出了这东西。卑职看到之后,也是明白了那人为何会见到我们就要自尽了。”王猛说这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布包好的东西递给了张凡。
张凡拿到手里,只觉得这东西方方正正的,质地倒是硬的很,也沉的很,显然是用黄金打造的一块牌子。张凡透过包裹在上面的布料,可以感觉到上面的凹凸不平,显然是雕刻了什么东西。
代开布,张凡看到那块牌子之后,就笑了起来。这一块金灿灿的牌子,拿手掂量一下,果然是用黄金打造的,而且其所用黄金的质地很好。让张凡发笑的是上面雕刻的东西。正面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雕刻的功夫倒是细致的很,看起来是栩栩如生,旁边还雕上了许多花式,显然是找了手艺高明的匠人来做的。只不过随意雕刻龙啊、风啊这一类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冒充圣上可是要杀头的。与其被锦衣卫抓回来大刑伺候着痛苦地死去,还不如就这么自行了断来的舒服一点。
再把牌子反过来,张凡看到之后笑得是更厉害了。之间后面出了边饰上有一些花纹之外,只在正中间有一个字,“明”。这显然是一块伪造的,代表大明朝皇室身份的腰牌,这东西骗骗一般人,或者是那些个不识货的人道是当真有用。但是张凡却是知道,大明朝这两百年来,产生了无数的衙门,也有着无数的腰牌。但是张凡敢以人头做担保,他手中的这一块是之前他所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明皇室也从来没有铸造过如此明显地代表着皇权的腰牌,也学、可能有过,但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刘山的手里面。
“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张凡问道。
“那人自尽之后,卑职也是派人打听。”王猛回答道,“周围的百姓也只是知道这么个人,但是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据说那人有条小船,经常说是出海打渔。卑职就派人去那人的船上看了看,结果发现那船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出海打渔的渔网什么的,反倒是发现了不少扶桑国的金锭。
“后来,卑职找到松江当地的同僚问话。他们倒是听说过这人,这人于扶桑那边倒是有些关系,但是并非是倭寇,而是与扶桑岛上的人有些往来。因为这人这么些年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渐渐的,当地的同僚就放松了对他的监视。”
“看来这人可不仅仅是没做什么错事,反而是做了很大的错事。”张凡说道,“拿着这块东西去扶桑那边行骗的话,倒是方便的很。虽然我朝从来没有铸造过这东西,但是扶桑人可不知道。而且这东西铸造的倒是细致的很,估计他们也以为这是真的。这么一来的话,这块东西在扶桑那里可就能够排的上大用场了。”
“可是大人。”王猛心中还是有疑惑,问道,“刘山让这人带着这么一个东西去扶桑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这件事情和此次倭寇大举来袭究竟会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也不敢肯定。”张凡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若是被信以为真的话,那能够做的事情就多了去了。不过,我虽然不能知道刘山那厮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也能够稍微猜到一点。”
听张凡这么一说,在场的锦衣卫们都是盯着张凡,等着他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