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做,自然不会给你们退钱,大不了就是去派出所,想让我们退钱,除分你打死我们。”吴秀娥相信自己的男人,她捍卫着金钱,也捍卫着他们的尊严。
事实上这三个年轻人,并没有打算去派出所的意向。而是当着鱼胜利和吴秀娥的面,将所有的蔡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烂,将那放菜的木架掀翻,遮挡风雨的篷布,也被用刀子撕破了。
鱼胜利和吴秀娥站在原地,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年轻人的对手,只能看着这些混蛋肆无忌惮的搞破坏。2002年那个时代,报警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所以这三个人看抢砸的差不多了,也不说钱的事情了,其中一个小伙子,走到鱼胜利面前。悄声说道:“这次是给你儿子一个教训,下次让他小心点。”
说完这些话后,三个人扬长而去。周围围观的人,顿时也明白了,哪来的鱼胜利换假钱的事情。很明显,这是三个人故意前来捣乱的。
鱼胜利和吴秀娥站在原地,半天缓不过来,两人的脸色铁青,充满了担心的神色。不是因为菜摊被砸,而是刚听那年轻人说,给儿子的教训?难道自己的儿子在外边惹事了,仇家上门寻仇?
可是鱼良才不是那样的人啊!这到底怎么回事?父母两人只顾着担心鱼良才了,对于菜摊的损失,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碰巧的是,鱼良才正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哼着歌曲,朝着这边走来。
“良才啊!你妈摊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刚进菜市场,菜市场门口的一家卖粮油的大叔,对鱼良才说道。这里的人都认识鱼良才,他是鱼胜利经常挂在嘴上的好儿子。
“什么?我妈她怎么了?”鱼良才被这猝不及防的消息吓到了,重生前留下的最大的遗憾,就是对父母。重生后,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不在原来的轨迹上行走了。所以,父母发生了什么事情,鱼良才是未知的。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唉!多劝劝你父母吧!想开点,人没事就是万幸。”这大叔无奈的说道,转身拉下了卷闸门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鱼良才的脚下马上加快了速度,甚至都能听到那心跳声,咚咚咚......每一次都跳在了嗓子眼上,或许下一刻就会从嗓子眼蹦出来。
“爸、妈,你们可一定不要有事啊!”鱼良才的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不到一分钟,鱼良才就来到父母的摊位前,看着一副狼藉的现场,和身形单薄的父母,落魄的站在一旁。心中一股怒火瞬间窜上心头,恨不得将那行凶之人,一拳打死,一脚踩死。
“爸,妈,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鱼良才一边收拾着那烂摊子,一边问道父母。
吴秀娥站在那一动也不动,似乎就没看到眼前的鱼良才。
鱼胜利看了自己老伴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到鱼良才身边,两人一起收拾着地上的烂菜。
“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你倒是快说啊!”鱼良才见父母都不说话,都要着急死了。
“良才,爸问你,你在外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鱼胜利淡淡的说道,他不相信鱼良才会在外边惹事生非的。
“没有啊!你儿子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鱼良才解释道,其实他心中也在想,自己没有什么仇人吧!
“可是今晚来了三个混子,他们先是说我用100元假钞换了他们真钞欺骗他们为由,然后让我给他退钱。我没做这事,自然不会退的,他们就一番抢砸。直到后来,他们临走的时候给我说,这件事情是给你一个教训,我这才明白,今天这三个人是来找事的。”
鱼胜利将事情的经过、发展和结果给鱼良才简单的说了一番,可是鱼良才还是没有想起,这到底是谁做的呢?自己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啊!
唯一和自己有过节的人,可能就是李猛了。可是李猛没必要这么做吧!当初在学校他经常欺负自己,鱼胜利找到学校教训了他一番,那件事情早都过去了。再就是今天早上,自己羞辱了他一番。
可那事情也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吧!在鱼良才的心中,这些事情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斗争,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真的没和外头人有啥过节啊!这是怎么回事?”鱼良才有些懵,谁特么的在背后搞自己。
“秀娥算了!只要咱们人没事,钱没了可以再赚嘛!快来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儿子都饿了。”鱼胜利是一个很豁达的人,对于这件事情他已经放下了,只要人没事儿,这就足够了。
吴秀娥没有回答他,但也蹲下身子,仔细的将那菜捡起,能卖的整理了一堆,烂的了拿回家自己吃。
“妈!你别多想了,也许他们找错人了也有可能,再说了咱人没事就好,以后见到这些人,就别理他。”鱼良才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实际他的心中,见到父母这样,是又痛又恨,只恨那些不法之人,不得好死。痛心母亲,这番可怜却遭逢厄运。
也许这一切的源头,皆是因为自己。鱼良才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为父母讨回公道。
至于为什么不报警?其实作用不大。首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鱼胜利的清白,其次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几个年轻人是主动挑衅找事。最后的结果就是,派出所会对双方批评教育一番便各回各家了,没证据他们也没办法。
吴秀娥依旧没有回答他,自顾自的做着手上的事情。
鱼良才知道,母亲这是生闷气呢。
所以一家三口,都没有了声音,默默地收拾着。晚上回去后,吴秀娥很快做好了饭,但是她没吃,将自己关进了房子里。鱼良才猜想,母亲一定在房间中委屈的哭着吧!
那可口的饭菜,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咽不下去。那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要不是父亲在一旁,眼泪也许早已滴落。
“唉!你也别操心,好好地在放松几天,到了大学好好地学习就行了。家里没事的,没啥大不了的。”鱼胜利一脸不在乎的说道,实际上鱼良才知道,他的心中也不好受,但作为一名父亲,他的肩头是整个家,他不能倒下,必须得撑起来。
“嗯!爸,你多吃点,一会儿劝着我妈,我吃完就先睡了。”鱼良才匆匆扒拉了几口饭菜后,回到了房间里。
关上了灯,点燃香烟坐在窗户前。
在黑暗中,只有烟头一亮一灭的,那浓郁的烟草味充斥着鱼良才的神经。燥热的夏季,空气里没有一丝风,但鱼良才并不感觉到闷热,心中反而是冰凉透底。
他的记忆又回到了重生前的大学的那段日子,那段父母老去的几年里,自己的所作所为......
回到了小时候,一家三口那贫穷但幸福的日子.......
不知不觉,滚烫的泪珠,滑过脸颊,流落在嘴里。
味道怎么这么苦涩?苦涩中却又甘甜,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无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