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颜卿一走便是五载, 人都说淮南的山好,水好, 人更美,能任淮南巡抚绝对是一桩美差, 可这福并不好享,淮南官官相护,地方世家枝节交错,想要叫他们分崩离析其中的难处可想而知。
姚颜卿在淮南的日子并不逍遥自在,甚至一步步走的可谓艰难,从整治地方盐务到河工水利,他所付出的艰辛已不是几句话能说的清楚的, 如他临行之前所言, 他用五年的时间还了晋文帝一个新的淮南。
晋文帝近两年身子骨越发的不好,倒舍得放了些权与燕灏,只是五年来依旧把人放在眼皮底下,不肯叫他离京半步, 以至于燕灏满腹相思无从一解, 甚至连送封信给姚颜卿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叫晋文帝误会两人勾结欲行大逆不道之事,毕竟他如今已为储君,不再是当年那个雍王。
三月初时,翰林院掌院学士李大人告病回乡,同月礼部尚书林大人致仕,尚书一位由礼部侍郎唐景田顶上, 燕灏觉得这是姚颜卿回京的最佳时机,便在晋文帝耳边多念叨了姚颜卿几次。
姚颜卿离京五年,晋文帝倒也时常想着他,又见他在淮南作出了一番政绩,也觉是该召他回京之时,只是接替他的人选却不好定,等晋文帝选好赴任的人选时已过了五月。
燕灏掰着手指数着天数过日子,终是将姚颜卿盼了回来,因拿不准他到底是哪一日到京,故而一连三日燕灏都等在城外的八角亭中,终叫他在第三日上午将人等了回来。
五年未见,姚颜卿容颜一如往昔,风采更胜,倒是燕灏模样略有了一些变化,眉心之间不拧也有了浅浅的纹路,姚颜卿绝非长情之人,说实话,五年的时间燕灏连他的梦中都不曾入过,他五年来忙的脚不沾地,哪里心思想什么风花雪月呢!如今瞧着燕灏负手立在不远处,模样已不比当初俊美,心中还是很有几分感慨的。
“臣姚颜卿参加太子殿下。”姚颜卿也拿不准燕灏如今是什么态度,毕竟两人五年间联系不多,一年也不过是两三封书信罢了,是以恭恭敬敬的给他见了礼。
燕灏嘴唇哆嗦了一下,伸出一手双将人稳稳的托起,手臂都有些打颤,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也无从说起,最终只吐了一句:“父皇已在宫中等着了。”说完,他先上了马。
姚颜卿挑眉看着他背影一眼,也让侍卫让出一匹马来,与他一道打马进京,燕灏不时扭头看他,一咬牙手上的鞭子一挥,先一步进了城,他实是怕管不住自己,在外人面前露出相,到时闹出事来坏了姚颜卿的名声。
燕灏未曾随姚颜卿一道进宫,他先回了府里一趟,沐了浴,又换了一身衣裳,之后叫人赶了马车等在宫外接人。
姚颜卿与晋文帝君臣相谈甚欢,在淮南五年,姚颜卿一手导致了淮南权利的更迭,早已非昔日可比,晋文帝见他言谈之间更胜往昔,不免欣慰。
“五郎曾言五年之约,你没有负了朕的期望,朕亦不会负了你。”晋文帝别有深意的说道。
姚颜卿心中一动,虽不知晋文帝口中不负为何,却知此番回京于他而言是飞龙上天,直上青云。
燕灏在宫外等到了天色将暗姚颜卿才从宫中出来,燕灏见了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手扯住他手腕便将人带上了马车,姚颜卿修长的眉一挑,桃花眼中含了几分笑意:“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燕灏直接以行动告知他自己要做什么,一手捏着姚颜卿手腕,一手揽在他的腰上,一个吻扑天盖地而来,好悬叫姚颜卿背过气去。
外面的赶车的侍卫在外问了一句:“殿下,可是要回府?”
燕灏从牙缝中挤出五个字来:“去京郊别庄。”
燕灏气息不稳,双手扶着姚颜卿的腰,身体随着马车颠簸着,姚颜卿眼角沁出水光,张口就咬在燕灏的脖颈上,丝毫没有留情,燕灏由着他咬着,手指几乎要掐进他肉里。
姚颜卿疼的一哼哼,如今他也算的上老胳膊老腿了,一口白牙在结实的肉上磨了磨,皮上立时咬出了血丝来。
燕灏腾出一只手捏住姚颜卿的下巴,叫他松了口,他倒不怕疼,只为能衔着他唇吮着。
不知过了久,马车都停在了别庄外,燕灏眼中透着笑,神色满足,手随意在外袍上蹭了蹭,低笑道:“这几年可是一点肉腥也没沾?”
姚颜卿懒懒的靠在他怀中,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哼了两声。
“我抱你下去?”燕灏不在意姚颜卿没应话,轻笑问道。
姚颜卿挑着狭长的眸子瞧他,又哼了一声,他这个人是极其要脸面的,真叫他抱下去日后也不必见人了。
手懒懒一伸,将敞开的衣袍拢上,燕灏咧着嘴笑,极殷勤的帮他系着腰间的带子,眼中瞧着他脖颈上咬出的红印,喉结不觉滚动,又低下头去亲他,姚颜卿脸一侧,躲开了他的吻,燕灏也不在意,吻落在他脖颈上,吮了吮,手顺势摸在他的腰身,大有下滑的趋势。
姚颜卿支起身子推了他一下,声音略有些嘶哑:“别闹,累。”
姚颜卿是真累,疏解了三次想不累都难。
燕灏低笑着,含着他的喉结用牙齿轻轻的厮磨,灼热的气息扑在他颈侧,姚颜卿忍着酥麻入骨的感觉将人推开了些,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燕灏又倾身在他侧脸上亲了亲,之后才拢好衣袍率先下了马车,之后将手递了过去,姚颜卿有一瞬的迟疑,不过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借力跳下了马车。
燕灏尚未知足,引着姚颜卿进了别庄直接就领人去了内室,门随手一掩,将姚颜卿压在榻上,沉声道:“没我的吩咐一个也不许来扰。”说完,就衔住了姚颜卿的唇,夺了他的呼吸。
燕灏几近贪婪的亲着他,似乎要将五年来的思念都灌注在这个吻里,姚颜卿伸手掐着他,却也没有多少力气,这点疼对于燕灏来说不疼不痒。
“唔。”姚颜卿闷哼一声,眉头皱了起来,瓮声瓮气的骂了句:“畜生。”
燕灏哈哈大笑,手尚捉着姚颜卿下巴,低头在他唇上啃了啃,问他:“这五年里想过我没有?”
姚颜卿撇嘴不语,燕灏挑了下长眉,又问:“想没想?”
姚颜卿叫他顶的几乎要岔了气,他又不是那等吃眼前亏的人,哼道:“想了。”
“真想了?”燕灏身子压了下去,两个人贴合在了一处。
姚颜卿口中发出细碎的哼叫:“真的,真的。”
燕灏笑了:“可有梦见我?”燕灏问他。
姚颜卿像被一个火炉烤着,身上大汗淋漓,心中又焦又躁,隐秘的地方又火辣辣的疼,叫他说不出话来。
燕灏低头在他脖颈上咬着,含糊不清的说:“我日日都梦见你现在这般与我躺在一处。”这话半分不假,五年的时间,未曾叫他的情丝随着时光消散,反倒是将这种情爱刻在了骨血之中,叫他魂牵梦萦。
姚颜卿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咽咽的哼着,直到火辣的地方被浇灌进一股浓浆他才呼出了一口气,可身子却像被石魔碾压一般,疼得他一动也不想动。
燕灏将人抱到身上,承受这他的重量,扬起头反复的在他唇上轻啄着。
“累了?”燕灏暧昧低笑,耳边是姚颜卿细弱的喘息声。
姚颜卿累的连个笑脸都懒得露,敷衍的哼了一声,见燕灏手在他背上摩挲,才懒懒的将他手推了下去:“累。”
“别庄后面我修了个池子,引入的温泉,我抱你过去泡一会。”燕灏说,他倒是神清气爽的很,也不待姚颜卿回应,就起身将袍子裹在了姚颜卿身上,自己亦随意套上了外袍,之后打横将人抱起。
姚颜卿累的只能随他去了,也顾不得脸面不脸面的,等去了后面的池子,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舒服的喟叹一声,决定日后也在他京郊的庄子上修这么个池子。
晋文帝给了姚颜卿五天的假期,五日后上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擢升姚颜卿为翰林院掌院学士简礼部侍郎,翰林院掌院学士和礼部侍郎的位置三月起就一直空缺,如今晋文帝旨意益处,说不是他着意为姚颜卿留着这两个位置,百官任谁也不会相信,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对他心生艳羡,可却也说不出什么酸话来,他在淮南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人信服他的能力。
姚颜卿刚一回京就身兼二职,既清贵又有实权,且最为重要的是他身兼礼部侍郎一职,不少人想到了来年春闱,心中各有思量,大多都认为来年会试考官中必有他的一席之地,姚颜卿的崛起已然是势不可挡,可见世事变化无常,谁能想到当年的少年郎会为今日朝中之重臣,入内阁于他而言已是指日可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