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萧然在旁人的眼中一贯给人的感觉是温文尔雅、清新俊逸 、雅人深致, 若是这样的人生在古代, 定是一个谦谦君子。
所以,当莫萧然一脸阴沉的拉着任轻狂从外面回来时,莫老爷子跟莫宇都极度的吃惊, 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自家孩子变得如此模样?莫不是被人带了绿帽子了吧!
莫宇微微蹙眉,思索着, 可当目光落在莫萧然紧握着任轻狂的腕间时,却是微微不悦, 沉声道:“萧然, 你快松开轻狂。”
莫萧然第一次没有理会父亲的言语,径直的拉着任轻狂朝楼上走去,而回应莫宇和莫老爷子的则是一阵沉闷的关门声。
莫宇一惊, 与父亲对望一眼, 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想追上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还没等他上楼, 莫萧然便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眼眸幽深而冰冷,他看着自己的父亲,静默了半响,之后沉声道:“爷爷, 爸,你们给轻狂办理出国手续吧!”
“你说什么呢?”莫老爷子被孙子没头没脑的话弄的一愣。
“爷爷,任家人都是疯子, 我不能让轻狂以后也变成一个疯子。”莫萧然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他无法想象轻狂以后变得如此的残忍时会是怎样一个情景。
“你胡说什么?没有大小。”莫宇沉喝一声,沉眸着自己一向引为骄傲的儿子。
莫萧然摇着头,努动着嘴唇,最后哆嗦着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点燃后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爸,今天任轻衽策划了一场一箭双雕的谋杀案。”
莫萧然的话一出口,莫宇与莫老爷子具是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莫萧然,莫宇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疯了不成?”
莫萧然苦笑一声:“我没有疯,疯的人是任家,是任轻衽,他为了给轻狂出气策划了那么残忍的一目,他甚至让轻狂当面看着那刀没入那人的身体,血就这么流了出来。”
莫宇身子有些软掉,他深呼一口气,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在莫老爷子的点头示意下,莫宇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牵扯到轻狂?”
“我跟你撒了谎,轻狂失踪的不是因为去了朋友的家里,而是被人报复,差一点被人糟蹋了……。”
莫萧然话未说完,莫宇已经震惊不已,他看着莫萧然,狠狠的挥过手去,甩了他一个响亮巴掌,怒道:“你这个畜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敢瞒着我们,轻狂有没有事?你快说。”
莫萧然摇了摇头,苦涩一笑:“爸,轻狂没有,可有事的是那二个差点糟蹋了轻狂的人,轻衽他,他找上其中一个人引诱着另一个人染上了毒瘾,那染上毒瘾的那个人因为没有渠道买毒品,所以失控的杀人了。”
莫宇的脑子一片混乱,听到这里,他终于摸索出了其中的含义,他沉着眼眸,看着莫萧然道:“你的意思是,任轻衽为了报复,找上了其中的一个人,用某种手段让他令另一个人染上了毒瘾,而染上毒瘾的那个人则因为买不到毒品所以去杀了让他染上毒品的人?”
莫萧然点点头:“没错。”
此时,莫宇不止是脑子一片混乱,就连心也乱成了一团,这任家到底都出的是什么人啊!一个个都是吃狼奶长大的不成?小小年纪就有着如此阴狠的心思与手段,若是在过几年可还得了。
莫老爷子却不管什么毒瘾与杀人,他只想知道里面有轻狂什么事情。
“萧然,任轻衽做了什么你都要忘记,这跟你们没有一点的关系,我想知道的是这里有轻狂什么事情?”
“爷爷,任轻衽是个疯子,他让轻狂眼睁睁的看着那血案的发生,他们任家的人都是疯子,我们不能让轻狂继续跟任家人接触了。”莫萧然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轻狂远走,去哪都可以,美国、英国、甚至是非洲都行,只要离任家那些没有心的远远的。
莫老爷子被莫萧然的话说惊住,他如浑身没有力气一般的跌落在沙发上,抬眸看着莫宇,露出有史以来第一次的脆弱。
莫宇的目光幽深,犀利如刀,他冷静的看着莫萧然,沉声问道:“轻狂是什么样的反应?”这是目前唯一关心的问题,先后受到了那样大的刺激,轻狂小小年纪可如何能受得了啊!
莫萧然的心一跳,轻狂的反应?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恐慌,轻狂的眼神是惊恐的,可她却没有推开任轻衽,这说明了什么?难道轻狂的惊恐针对的是那血腥?而不是任轻衽吗?
莫萧然摇了摇头,他无法让自己深想下去。
“爸,让轻狂留学吧!我可以陪着她一起去,过了这二年以后,轻狂的心绪也会成熟,到时候任家就影响不了轻狂了。”
莫宇紧紧的抿着唇,蹙眉看着莫萧然,而后挑唇道:“你去把轻狂叫下来,我想问问她的意思。”
“知道了。”莫萧然轻应一声,之后提步朝楼上走去,没多时的时间,他就带着任轻狂从楼上走了下来。
任轻狂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如往日一般跟外公、舅舅问着好。
莫宇定睛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女半响,轻抿着唇道:“轻狂,舅舅听萧然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任轻狂一愣,之后红润的娇唇轻启:“舅舅,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对的,可轻衽哥是为了我,所以,我无法说他有错。”
“轻狂,你告诉舅舅,看见血你害怕吗?”
任轻狂点了下头:“当然害怕,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的眼前被人用刀刺入腹部,这样的情景我一辈子都不想在看见。”
“那舅舅安排你出国可好?”莫宇低声询问着,心中松了一口气,好在轻狂的神智没有受到惊扰,若不然他还真不晓得该怎么跟远在英国的妹妹交代。
“舅舅,你是在担心些什么吗?”任轻狂的眼眸清澈如水,娇软的声音从她口中缓缓的传来,面容沉静的仿若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莫宇知道轻狂这个孩子绝对不是她表面一般的天真,她极有主见,甚至心地极为凉薄,若是能入了她的心的人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护到底,可若是入不得她的心,哪怕那个人苦苦哀求,她也绝对不会心软。
“轻狂,你听舅舅说,对于你轻衽哥,舅舅没有什么偏见,不过他的做法舅舅却是不赞同的,他不应该让你看见那么残忍的画面,这对你以后的成长很不利。”莫宇轻声跟任轻狂解释着。
“舅舅是担心我会便的跟轻衽哥一样是吗?”任轻狂眼中带着肯定的光芒。
“轻狂,你告诉舅舅,也告诉外公跟哥哥你会变成那样吗?”莫宇要的不是一个保证,他把轻狂放在与他同等位置上,进行着交流。
任轻狂黑眸闪过一抹迟疑,她看着莫宇,脸上闪过迷惑的神色:“舅舅,你指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以后的人生会变得如何,可我知道我不会拿人命来开玩笑。”
听了这话,莫宇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了解轻狂,这个孩子骨子里有着任家人的阴狠性情,可却没有继承了他们的毒辣,只要轻狂不拿人的生命来开玩笑,那么她便是惹出天大的乱子他也会给她兜着。
“萧然,你听见轻狂的话了?”莫宇扭头看向莫萧然,轻声说道。
莫萧然点着头,可眼中的忧虑之色却依旧如此的明显,任家人行事太过狠辣,日后一定不会有好报的,他虽然不信因果报应一说,可为了轻狂,他宁愿相信,也不想真的有一天轻狂会堕入无间地狱。
“萧然哥,我知道你的担心,虽然我无法保证着什么,可我告诉你,不管轻狂变成什么样子,也是你的妹妹,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轻狂握着莫萧然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眼中满是真挚的情感。
莫萧然动容的看着任轻狂,优美的唇形缓缓的扬起,是啊!不管轻狂变成什么样她总是自己的妹妹啊!他又何苦纠结于她的转变呢!
莫萧然的心态改变了,他知道他不能干涉轻狂的人生,也无法改变的她身上留着任家的血这个事实,他唯一可以做的便是为轻狂祈福,希望日后不管轻狂作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来,老天都可以看在他的一片虔诚的心来宽恕轻狂。
至此以后,莫萧然的手腕上突然多了一条菩提子佛珠,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也不曾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