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人看来,最值得看的东西叫做财富。财富也是一件好东西,没有人能够拒绝享用这件宝贝的。但是在海州倒是有个人为这个东西而伤脑筋。这伤脑筋的事情都留给一个人来做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海州太守王渥。
这个太守是自己任命的。换句话说就是自封的土太守,对于这些人百姓是没有约束力的,但是这么多时间下来,他的勤政爱民得到了所有的人的喜爱没有再会注意是否是真的是国家的任命的这个问题,只要对百姓好就是好官。
而对于宋廷来说,已经将谷永宁等人所带领的部队定性叫做流寇了。而流寇的意思就是贼人,那么是贼人占领了海州,跟宋廷没有关系,而海州也还算是金国的领土,只要你喜欢都可以拿去的。这个提议的人一定是一个天才。自己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拿下来的地盘却要双手奉上,并且还要副送这么一支强悍的军队。这个金国人也不是吃素的。你宋廷自己不出手,倒是将这个“叛贼”丢给自己,意图就是要用金国的兵为他清理门户。这样的“好事”大金国倒是做不出来的。毕竟山东最强的军队在海州走了一圈还是很快地就败了下来,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了吗?只要两个大国都不对海州发难,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就便宜了谷永宁他们,原来所担心的金宋夹击的问题没有出现,而长期的经济封锁却成的目前最常见的手段。这样一来,海州定将陷入一场结构性的混乱当中。
在古代的城市中,绝大多数的是消费性的城市,城市缺少造血机能,自己是养不活自己的。要靠周边的农村进行补充的,可是海州一带的抛荒现象很严重,有些地方还是成片的抛荒。农作物的歉收对于城市的根本绝对是一场重大的打击。没有了外来的支援,就光靠城市的这点机能,如果拖上半年就完了。城里的资源是在一天天的消耗,就连最根本的粮食的供应都要靠台湾漕运来支持,这里的一切都有了一点点的不安。
最大的不安就是金国拒绝和海州的交易,并且停止了商人到海州做生意,这样使一个农业大县顿时陷入了恐慌。
王渥不是没有看到这些。他看的更加的远了一点。金国的货币总有一天是不能适应本地的需求的,要想冲破 这个藩篱就要有自己的货币,他所想的是这个银币该如何去做。
在接到了谷大人的支持到铸银币的计划后,他的内心是激动的。要知道只有有了自己的货币,那么国家,或者说是城市就不容易被别人通过货币手段来进行掠夺了。反是外面近来的钱都要同意的进行兑换。这样的体系就会安全一些。
在他看来这商品与货币皆无价值,它的价值是君王赋予的,君王有任意使钱币或重或轻的权力。而使用铜钱还是银币的话“世俗徒见铜可贵而楮可贱,不知寒不可衣,饥不可食,铜楮其实一也。”这也是最淳朴的一种国家货币的原形。可惜的是这个想法在金国并没有发扬开来只是到了后来的元朝才开始。当然现在他们就在尝试着做这样的一件很有探索性的实验。
除了铸造银币外,他们还在想着要制作一种更加携带方便的货币——纸币。
纸币的发明是从北宋开是,那个时候被叫做“交子”。是一种民间发行的纸币。最后是因为庄家的破产导致了第一次交子的失败。当然后来北宋的皇帝也将这个交子拿来自己发行,改了个名字叫做“会子”一下子就筹集了更多的钱币,宋仁宗创立了交子务,钦定官交子最初发行限额为15640贯,现钱准备为6万缗,占发行交子总额的9%。这就是溢价发行的一种模式,这是用国家的信用的运用,中国古代的纸币在中国古代的消失之谜,也恰恰说明没有近代发达的商品经济,没有近代的民主政治制度,因而无法积累起使政府获得建立纸币制度的足够信用。白银的价值在于稳定市场,在那个黄金的开采还是很困难的时候,白银,作为一种贵重的金属正在影响着所有的人。从此刻开始,就要进入了白银时代了,一直到了明朝,白银的使用才达到了一个高峰。但是现在的这样的雏形必须要靠自己来创造了。但毕竟这样的条件已经具备了。
可是现在的问题在于到哪里才能建立起这样的银本位的货币体系。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铜钱制度必然是要被更具有流通性的白银所取代,虽然,铜钱作为一种基本货币还是要在延续好几百年,但毕竟已经是功成身退了。
其实就在这个时候整个中国地区都已经开始进入了白银货币化的时代,这么好的时候怎么能够错过呢。心里的忐忑之心顿突然就消失了。
以白银作为国家货币的基本,再用银币来驱逐劣质的铜钱,使自己的购买力得到提升,再反过来进行操控将来的金国的经济,这绝对是一个伟大的构想。
对于造银币这样专业事情自然是要交到陈平的手上的,但是对于国家钱庄的设计倒是个大难题,现在谷永宁手上能打战的将军多,要一个能算钱能做帐的人却是很难找得到的。就在所有的事情都被困在这一点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李鸣复,字成叔,泸州人。嘉定二年进士他可是提出了纸币流通制度的人,更何况,他是曹豳的好友。一个远渡江河来到海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协助建立属于海州的钱币制度。
说到李鸣复,不得不提一下这个人。这个人的官运可是好得很,在历史上历官权发遣金州兼干办安抚司公事。制置使郑损荐于朝,乞召审察。授司农寺丞,迁驾部员外郎,迁兵部郎中。面对,迁军器少监、大理少卿,拜侍御史兼侍讲。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官职,一个文人能够有这样大的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愿意放弃如此好的前途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造一件世上的人所想不到的事情。
第一次的见面其实是很平常的。这个李鸣复给谷永宁所留下的印象不过是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但是又充满了精明,绝对是个智者。在和他的交谈中也能引证了这些。
“李先生,对于我海州自筹货币可有意见?”
“大人,你是足值造钱吗?”这个话有点专业,谷永宁有点不懂,他接着说“白银为国家货币之基础,重点在于有足够的白银作为备用,一旦国库进空,那么将会是灾难的开始。”
“先生说得很对,可是白银的数量是有限的,要想多发点银币又当如何去做。”
“这个不难,国家的信用为尊。”
“国家的信用”他若有所思。这个国家的信用就是用国家的公权力来强制实行。这样做自然就是货币最基本的道理。可是有什么不同吗?
“私铸之币,始于钱轻,使钱之自若金之直,虽赏之不为也。钱之所以轻是因为铜钱太多了。"这可是新鲜,以前总是听说铜钱缺所以禁止铜钱过江,可他却提出了这个截然相反的理论。
“夫珠玉、黄金,可贵之物也,铜虽无足贵,而适用之物也。以其可贵且适用者制币而通行,古人之意也。今人见之,凡可易货之物皆可为币。今秦蜀之中又裂纸以为币,符信一加,化土芥以为金币,奈何其使民不奔而效之也?夫楮币之作,本借虚以权实尔。虚与实相当,可以散,亦可以敛,是之谓权。”原来是这样,自古以来,铜钱都是可以兑换的,只是皇朝在铜钱上刻上了自己朝代的名字而已,但是制造铜钱可是要花大量的资金,往往这个资金要比铜钱还要值钱,所以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这些关于货币的理论知识,其实谷永宁 也只是听个大概,要想完全的听懂的话,估计要花上点时间,但是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上马项目而已。
“先生说得很对,那么这里的银币制造就交给先生您了。这制造多少的数量就有赖先生斟酌了,这海州的一切都要靠先生了。”
“成叔自当尽力。”李鸣复拜谢。他脸上写满了高兴,在他看来这可是一项重大的变革。而谷永宁也很满意这样的分配,相信很快第一个铸币厂就要产生了。心中的幻想也就多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这个李鸣复心里埋着怎样的秘密,但是从他的脸上倒只能看出一丝的愉悦。一个如此敬业的人有这样的反映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可是这个人来到这里不过短短数日,难道他有了一种心的办法?
谜一样的男人,猜不到他的内心。
他是个人才,在他的手上,一座造币厂就要建造起来了。可是,这最基本的资金在哪里?海州的穷困可是他心知肚明的,难道真的要走上已战养战的道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