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补之没有想到的是《六国论》的影响竟然有这么大,不过晁六国这个称呼可真不咋滴!
现如今的他终于有些理解喜好人前显圣的小孟关于外号的重视和纠结。
于是晁补之自动忽略了这个称呼,而后故作疑惑的说道:“不知先生此来所谓何事?”
中年人闻言笑道:“在下乃是云中人士,匈奴之患有切肤之痛,今听闻写出《六国论》的晁晟要前往匈奴和谈,所以特意前来毛遂自荐。”
晁补之闻言眼神不由得一亮,果然有名士来投了,虽然不知晓这个人,但他还是十分高兴,于是急忙拱手说道:“晁晟多谢先生厚爱,敢问先生姓名?”
中年人淡淡的说道:“在下姓赵名涉,涉浅滩的涉。”
赵涉?晁补之心中一阵舒爽,倒不是这个赵涉名气有多大,他比不上张汤、雷被、严助等人,但是最起码这个人是现如今他身边唯一一个得善终的人。
吴楚七国之乱爆发,?景帝于是升周亚夫为太尉,领兵平叛。
这时的叛乱军正在猛攻梁国,但周亚夫并不想直接救援,他向景帝提出了自己的战略计划:“楚军素来剽悍,战斗力很强,如果正面决战,难以取胜。我打算先暂时放弃梁国,从背后断其粮道,然后伺机再击溃叛军。”
当然了这个计划也有削弱梁国之意,景帝欣然同意了周亚夫的计划。
于是周亚夫绕道进军,到了灞上时,遇到一位名叫赵涉的士人,赵涉建议周亚夫再往右绕道进军,以免半路受到叛军的袭击。
周亚夫听从了赵涉的建议,走蓝田、出武关,迅速到达了雒阳,搜索之后果然抓获了伏兵。
这是赵涉唯一的一次出场,后来就不见于史书了。
看着晁补之眼中有些兴奋的眼神,赵涉眉头一皱,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晁六国曾经听说过在下?”
晁补之一愣,倒是忘了,这个赵涉与张汤等人不同,从他给周亚夫出的主意来看,此人应当是一个饱读兵书之辈,这种人心思最为细腻,因为两军交战的战场之上容不得有半点的疏忽,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一个谋士无能也会阵陷三军啊!
晁补之笑道:“说句实话,我与先生素未蒙面,先生的名声又没达到名扬天下的地步,晟又怎能听说过?”
“只不过是感觉先生能够在晟危难之际前来帮忙,晟实在是不胜感激。”
赵涉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而后语气轻松的说道:“你刚才如果说出久仰大名之类的虚伪话语,在下转身就走。”
“为什么?”严助插口问道。
“华而不实的人成不了大事。”赵涉淡淡的说道。
果然,晁补之终于明白赵涉为什么一生在史书之上只出现了一次,因为他这个性格恐怕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受到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同曹操一般唯才是举的。
更何况现如今又不是战乱的时代,所以赵涉这种研习兵书的人,恐怕没有多少出路。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赵涉才回来晁补之这里。
因为晁补之闯出来一个好名声,又有一个位居三公的大侄子,更有一个倒履迎人的名声。
燕昭王筑黄金台,千金买马骨,古人诚不欺我啊!晁补之在心中叹道,果然赵涉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想到这里,晁补之郑重的拱手拜道:“敢问先生何以教我?”
赵涉闻言负手而立,一阵微风吹来,他的青袍咧咧直响,他自信而又不失名士风采的说道:“涉有三计,可助你,一曰离间,二曰震慑,三曰不可说。”
赵涉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视的方向是丞相陶青所在的府邸,其意不言自明。
晁补之闻言哈哈大笑,他听懂了赵涉话语中的深意,顿时明白这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只不过是被历史所埋没的,于是他躬身拜倒道:“晟多谢先生,日后愿与先生荣辱与共。”
赵涉此时也不再托大,向前一步,托起晁补之,郑重的说道:“公不负涉,涉必不负公。”
两人双目对视,互相钦佩,随后哈哈大笑。
晁补之左手平伸,右手把臂的说道:“赵先生,请入晁府。”
随即左手又抓住旁边站立的严助,“严兄,请。”
三人肩并肩的走了进去,晁补之的手就这么的抓着两人的手臂,抓着两人的手臂啊!
好好的一个有志青年,就这么被汉朝的风俗带弯了画面实在是太美不敢写。
景帝非常的无奈,因为他的面前正坐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王美人。
景帝揉了揉额头,他有些头疼,但若是王不来他这里,他反而倒有些不放心,他只好说道:“美人,南宫前往匈奴和亲那是国策,朕也无法。”
“陛下,我不管,以前都是诸侯或者宗室之女,这次为什么非要南宫前去?她也是陛下您的女儿啊!”王美人哭泣道。
景帝一下子被击中了软肋,语气有些温和的说道:“朕也无法,匈奴人指定让帝女前去,现如今他们就陈兵塞外,你让朕怎么做?”
“陛下,呜呜呜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家国大事,匈奴人来了,大军打过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牺牲我女儿的终身幸福?还有那些王公大臣们,拿着朝廷的俸禄,难道把陛下的女儿送给敌人就算是精忠报国吗?”
“前朝尚且能够筑塞击边,我们怎么就不行?陛下带领下的汉朝可比前朝富裕多了。”王继续哭哭啼啼的说道。
好吧!这一席话,这些理由,实在是太强大了,景帝竟然无法回绝。
王也说了她是一个妇道人家,局外人,可正是这样这话说的才有水平,滴水不漏。
难道你让景帝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说诸侯王不服朝廷,现在是内忧外患的时候,朝廷大部的兵力都在防备诸侯王?
这显然是不可能,因为有哪个男人会在女人丢面子?
更何况是景帝这样的一国之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