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寅看着她,说:“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只是你得不到的东西。妤心,放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觉得这样你会快乐吗?”
他终于可以这般温和的与她说话,他终于也开始关心她。
“啊!”
一声尖叫传来,是阿姿的声音。
“你把阿姿藏哪了?”陆承寅问她。
褚妤心嫣然一笑,“我不告诉你。”
“救,救命……”
又是呼救声,陆承寅心被人拧着似的,他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便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
阿姿手握着剪刀,指着自己的脖子,说:“你若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这里!”
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满身邪气的流氓小痞子,他笑呵呵的看着她,眼里尽是藏不住的欲望。
“奶奶的,老子今天不把你给睡了,老子就不是人!”
“你做梦!姐姐我今天就算是死你也休想碰我半点半毫!”阿姿狠狠道。
“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阿呸!姐姐才不喜欢你这样的流氓丑八怪!”
小痞子作势又要冲上去,阿姿甩手将剪刀向他砸了过去。
“哎哟,我的头!”小痞子痛苦的捂着额头,手指缝里不断渗出血水来。
阿姿趁机向门口跑了去,还没来得及打开门,那小痞子又冲了上来,一把抱住她,“你个死贱人,敢砸老子脑袋,老子把非把你撕了不可!”
小痞子正准备撕碎阿姿的衣服,门突然一脚被人踹开了。
“陆承寅!”阿姿惊喜叫道。
看到救命稻草来了,她迫不及待想冲过去,无奈那小痞子的手正紧紧箍着她,她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张大嘴一口往那小痞子的手上咬了去。小痞子一吃痛,便甩手将她狠狠扔了出去,陆承寅想接住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阿姿的头正好砸在了他脚下的门槛上,他听见嘭的一声,那声音似从他心里发出,如此响亮,如此沉重。
他怒火攻心,一剑向小痞子扔了过去,剑刚好插进了小痞子的左胸口,仅几秒钟的时间,小痞子就倒在了地上,再无响动。
他急忙把阿姿扶了起来,发现她后脑勺全是血,他打横将她轻轻抱起,往屋外奔了去。
经过大堂,褚妤心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看到他怀里昏迷的阿姿,忽然笑了,“她死了吗?”
陆承寅目视她,寒气逼人,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是最后一次,你我情分用尽,你不许再碰她,若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
看着他抱着阿姿远去的背影,她终于明白,她已经彻底失去他了,不,她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他,何来失去?
小时候,他曾牵着她的手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在。”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爱上他了,她以为他也是爱她的,可是直到现在,她才不得不屈服,不得不承认,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他牵着她的手对她说那句话或许只是处于一个大哥哥的爱护之心,她何尝不知呢?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陆承寅找太医给阿姿看了伤,太医说只是皮外伤,至于为何会昏睡不醒,估计是顽疾作祟,睡个两三天应该就醒了。
于是,阿姿睡了三天。这三天,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从十岁开始,点点滴滴,所有事情在这三天重新回到了她的记忆之中。
醒来的时候,阿姿以为她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陆承寅,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照看她的小丫鬟,心里有些失落。
“小姐,你终于醒,你都睡了三天了。”小丫鬟道。
阿姿问她:“陆承寅呢?”
“王爷在厨房,他在……”
小丫鬟话还没说完,阿姿的人就不见了。
阿姿走到厨房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里面忙碌的走来走去。
她走了进去,站在陆承寅身后,陆承寅忽然转身看到她,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你醒…醒了”
阿姿突然拦腰环抱住他,他有些受宠若惊,她回来的这些日子,她从来没这么亲近过他,小手都不让他摸一下,今天却主动投怀送抱,实在难得。
“允哥哥……”
他心头一颤,低头望着她,问道:“你,你想起来了?”
阿姿不说话,只管紧紧的将他抱住。陆承寅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他的阿姿姑娘回来了!
两人正浓情蜜意之时,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阿姿皱着鼻子道:“什么味道?”
“糟了!本王的鱼!”
两人望着锅里焦得不成样的鱼,表情各异。阿姿呆着一张脸,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承寅一脸悲苦,道:“太医说你身子弱,我想给你补补,这鱼是我和罗松去那城外的河里捉的,天然无污染,营养丰富又新鲜,本想给你做条红烧鱼。唉,现在毁了……”
阿姿的心像被人捂进了被窝里,暖暖的。她用筷子拨开了鱼的外皮,发现里面还是白嫩嫩的鲜肉,她笑着说道:“你看也没完全烧坏,里面还是好好的,这才叫做外焦里嫩,王爷好手艺呢!”
陆承寅细细凝视着她,忽笑道:“有你这样的老婆真好!”
三王爷陆承戬这几日来颇为得意,每日早朝的时候,他都能在他梦寐以求的龙椅上坐上半会,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傀儡,所有事情都是褚文钊做主,但这总比看着那病奄奄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坐在这上面感觉好多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辉煌的一天。
他本来想借此机会捉弄刁难一下陆承寅,不过褚文钊事先给他打过招呼,让他少去招惹陆承寅,平日里也不许惹事生非,否则就把他从龙椅上拧下来。他怎么舍得和他最爱的龙椅过不去呢。
陆承寅这日去了崇德殿看望陆浈宣。程秀秀正在喂他吃药,见到他,手不由得颤了一下,险些把汤药洒在了龙榻上。
她并非不喜欢陆浈宣,也并不是对陆承寅还留有奢念,只是每次一见到陆承寅,她的小心肝还是会不受控制的颤一下,弄的她好不尴尬。
知道两人有正事要聊,她主动退下,经过陆承寅身边的时候,她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哎呀妈呀!这侧颜,实在让人过目难忘,夜不能寐啊!真是便宜了阿姿那个小妮子。
“皇叔,你来了。”陆浈宣示意他坐下。
陆承寅坐到榻边的椅子上,说:“你是不是在气我没来救你出火坑?”
陆浈宣脸色依旧苍白,他笑了笑,说:“有甚好气的,我本来就不太乐意做这个皇帝,当初是不想违背父皇,不想惹他生气,才被迫坐上了那龙椅。皇叔应该知道,我天性喜自由,热爱无拘无束的生活,无奈生在这帝王之家,由不得我选择。皇叔虽大不了我几岁,但各方面都比我强出百倍,照理说你才是应当坐上那龙椅的人。三皇叔庸碌无为,品性不正,叫他做皇帝,怕是天下百姓有的苦受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以后这陆氏天下就得全部靠皇叔来支撑了。”
“浈宣,”陆承寅说,“其实我也不喜坐那龙椅,我的愿望和你相差无异,此生只愿能与我相爱的人平平淡淡的生活,闲暇时周游四方,生一两个孩子,全家其乐融融,不为权利所困扰。”
“你指的是阿姿吧,我虽与她接触不多,但她这个人无欲无求,性子纯真,心地善良,是个可爱的女子,值得你去爱。”
说到阿姿,陆承寅的嘴角总是不由自主的往上扬。他自认为遇见她,是他此生最值得庆幸的事,能与她白首不相离,便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事了。
陆浈宣又咳嗽了起来,原本苍白的脸在剧烈的咳嗽下涨得通红。陆承寅急忙将茶水端给他,一边拍他后背助他顺气。
“唉,我怕是时日不多了。”
“切莫这么说,我一定会救你。”
正说之际,一阵风吹来,陆承寅忽然闻到一丝奇香。
“你有熏香吗?”他问陆浈宣。
“是有,”陆浈宣说,“不过那香香气很淡,一般时候是闻不到气味的,因有助于睡眠,我便一直在用。父皇生前也最喜用那香,小时候我在父皇身上总能隐隐约约闻到那香气,久了便也爱上了。”
陆承寅道:“你把那香给我看看。”
陆浈宣便让人取了一些来,陆承寅拿到鼻下嗅了嗅,确实没甚气味,他又拿到烛台点燃,再凑鼻一问,若轻轻一闻,仍是嗅不到气味,待仔细认真一嗅,才能隐约闻到一丝香味。怪不得他以前没发觉,再者这殿内药味甚浓,就更加难以发觉了。
陆浈宣问:“怎么了?这熏香可是有问题?”
陆承寅说:“你暂且先不要用了,我回去查一查,看看是否有问题。”
出了宫,陆承寅便让罗松把那熏香拿去检验了一番,果不其然,问题出在熏香上面。
一位来自丹夷国的卖香商户说,这熏香是丹夷产的安梦香,可以助睡眠,亦可以养精蓄锐。
“不过,这枚安梦香却与一般的安梦香有所不同。”商户说。
陆承寅道:“有何不同?”
商户说:“这里面加了另一种材料,叫娑禾,是一种*,长期使用会损坏人的五脏六腑,严重者会导致内脏衰竭,以死亡告终。”
陆承寅心中一惊,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这熏香所致,大哥的死,浈宣的病都是这熏香造成的,那这幕后黑手又会是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