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凤岐得知徐山云在蠢蠢欲动,鬼子黑狗队以及土匪都对英雄游击虎视眈眈,一会想偷袭甄家湾,一会想包围虎头山。所以,她一回到虎头山,便积极备战。
她听了蒋俊英关于练兵、修船的汇报,感到很满意,便把姐妺们又作了重新的分工。沈山香管练习陆上突袭战,蒋俊英管练习水上快船战,于荆花管后勤粮草,普大莲管到各豆腐店去收钱,集中财力购买枪支弹药。她本人负责从线人那里捜集情报,调配力量,以防不测。
这些天来,普大莲的成绩最大,她收来的钱可以武装一个连。黄凤岐很高兴,便请大莲到渡口酒楼喝酒,并请于荆花作陪。
"三姐,几个店的钱都收来了?"
"都收来了。"大莲很得意:"收到的钱比你要的数字还多点。"
"谁给的最多?"
"当然是我娘。不过,她开始给得少,我就查账,老娘是老实人,一吓就把钱都拿岀来了。"普大莲撇着大嘴做着媚眼:"当然,晚上我就向老娘打探大姐、四妹的仇人情况和陈木生、白玉田的下落。"
于荆花急问:"白玉田有啥消息吗?"
大莲将大嘴一敝,笑道:"看四妹急的。关于河南大盐商郝柏秋的情报已向五妺报告了,白玉田有人见过他在一家公司的船上。"
于荆花说:"这些我都知道,我的探子很快会来报告新消息的。大姐也派人到姜家寨打探到姜小辮子并没有死,现在他有武装队,不过,不知他是否投降了日本人。至于二姐,她总想打到徐家圩灭了徐山云,我俚漂走徐山云,她认为是放虎归山,养虎为患..."
正在她们谈得热烈的时候,沈山香、蒋俊英二人嘻嘻哈哈走进来。她俩把盒子枪挂在墙上,入席喝酒,并报告了练兵的情况。
于荆花见大姐、二姐的高兴劲儿,笑问道:"大姐、二姐几天不见笑容,今天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亊吗?"
沈山香喝了口酒,说道:"是有喜事了,捉了个漂亮的小伙子,叫老医生骟了做阉奴..."说着,拿眼角瞟黄凤岐。
黄凤岐立刻冷下脸来:"你们,你!..."
蒋俊英咯咯地笑了,举杯与她碰了碰:"看你紧张的,我俚五妹黄司令定下的规矩,谁敢违反!大姐不过开开玩笑嘛。洋河酒,真是好酒,来,干了!"
黄凤岐与她对饮后,问道:"提起这类事,我想起当家的何仙姑,她现在怎么样了?"
于荆花:"她现在属我后勤部门管,把她关在后山小院里,由季大胆几个阉奴服侍着,过得像神仙一般快活呢。"
"这样就好,她毕竟是虎头山的老祖宗,不可亏待她。"黄凤岐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几个姐姐心里平衡。接着,她告诉她们,据探子来报,姜小辮子组织了一个自卫团,有一部份兵力进驻百草湖西部的五指山里,说是打日本鬼子,其真实意图尚不清楚。现在,徐家圩的情况最为严重,变化也最大,徐五虎完全投靠了鬼子,当了汉奸,徐山云纠集大胡子一批土匪在招兵买马,扩大势力,前几天河南大盐商郝柏秋也到了徐家圩,与他们沆瀣一气,扬言进攻虎头山,活捉漂女五姐妺。最后,她问:"姐妹们,你们说我俚怎么办?"
沈山香说:"前一个时候听说姜祖荫死了,也就没打算再报仇了。昨天,我听探子来报,姜祖荫在大当家那次袭击中不过是受了伤。现在,他组织一支自卫团不仅占了姜家寨还进军鳖山、五指山一带,侵佔我俚地盘。正好,他是送上门来了,否则,我还找不到他呢。"
蒋俊英心里当然想去攻打徐家圩,既为自己报仇也打击日本鬼子,打徐家圩是符合黄凤岐提出的报私仇与报民族仇相结合的要求的,但是,她覚得不应该先打徐家圩,首先要替大姐报仇,这是义不容辞的。她说:"打徐家圩虽然是既报私仇又打鬼子汉奸,但是,现在条件不成熟,可以往后放一放,待我俚联系好友军再动手。现在,我俚应支持大姐去捉姜小辮子!"
大家的意见明显不一致,矛盾显现岀来了,众人不响,连平时爱说活的普大莲也在低头吃肉。就在这时,谁也想不到一向文文静静爱说"我随大家"的于荆花站起来,说道:"我的仇人在徐家圩,我要求先打徐家圩,把徐山云、大胡子、郝柏秋都捉得来!"
这个有着"玉观音"称号的于荆花竟说出如此狠话来,大家都觉得她的变化。大莲拉她坐下说:"四妹,你敢于报仇是好的。但是,现在徐家圩兵力强,你叫我俚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呀,二姐不是说了吗,现在打徐家圩条件不成熟。"
于荆花鼓着嘴咕哝:"派小分队去,又不是大打,有什么不成熟的?"
沈山香只是喝酒,沉默不语,姐妹们晓得,她的沉默就是一种表态。这时,黄凤岐不表态是不行了,她说:"这样吧,徐家圩和郝柏秋、白玉田的情报由二姐、四姐负责打探,我负责联系友军,我俚作攻击徐家圩的准备。大姐、三姐到鳖山去寻找陈木生,据说他可能在五指山。同时,你们把姜祖荫的情况了解清楚,千万不要惊动他。"
她这样处理,姐妹们都很满意。然后,她们把一坛洋河大曲喝个底朝天,预祝报仇、寻夫成功,打鬼子再捷再励。
饭后,黄凤岐又单独对普大莲关照叮嘱,你们去鳖山住豆腐店,行动要保密,一切静悄悄地进行,千万不要去惊动姜小辫子,找到陈木生就回来。
普大莲答应着,叫来七八个人,一律短挎,上了快船跟沈山香一道走了。傍晚时分,山香和大莲几个人乘的快船到了鳖山,小镇上没有行人,她们分散开来,一个个踅进豆腐坊。
豆腐西施见大莲进门,喜笑颜开,连忙把整天含着的白铜烟袋从嘴里移开,一边分咐人做饭,一边问:"闺女,小油头找着了没有?"
大莲晓得她妈会问这事,早有准备,撒谎说:"他不肯来,他在上海做西装瘪三,包养女人。"
豆腐西施狠敲着白铜烟袋,敲得板凳"笃笃"响,烧尽与未烧尽的烟灰簌簌往下落。她骂道:"这个没良心的,王二死后,我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哩,这个没良心的小油头,该死!"
大莲瞅了她妈一眼,心想你说的跟我做的一样。
接着,豆腐西施把大莲和沈山香拉到厢房里,把探到陈木生的情况跟她们说了一遍。原来,陈木生在双人漂竹筏上时,被白龙溪的岩石撞得头破血流,晕了过去,躺在竹筏上漂流到百草湖口的沙滩嘴,停在沙滩上,叫打鱼的张家父子救了。那张家父子是五指山里大姆山人,他们在沙滩上搭了个草棚,冬春农闲时住在草棚里打鱼。那天,张家父子俩见到陈木生,摸摸胸口心还在跳,便把他身上的绑绳解了,抬进草棚,喂了鱼汤,把他救活了。
后来,张家父子得知陈木生是教书先生,如获至宝,请他上山教书。陈木生起先不肯,他要回白龙沟姜家寨找沈山香,张家父子认为他回去太危险,便由张家儿子去白龙沟探听情况,得知沈山香已不在白龙沟姜家寨,陈木生哭了一场,也就愿意留下来了。
五指山里的姆指山有两大姓,张家与章家,张家沒文化,章家有文化,张家历来受章家欺侮。因此,张家全族岀资请教师办学堂,可是,学堂办了不久,教师不是被章家挖走就是嫌弃张家地处深山老林,不愿留任而出走。张家所处的拇指山确实偏僻,五指山的地形像人的五个手指,沟像人的手指缝,拇指山像人的大拇指一般形状的山岭,张家家族聚居在拇指山的山窝里,离百草湖足有三十里。请到一个先生确实困难,这回张家人是陈木生的救命恩人,陈先生教书又为村里人有口皆碑,因此,他们怕他发生意外或被章家绑架,就派三个跟班保护他,服侍他,除了张姓族长,别人不得接近陈先生。
豆腐西施把小厮从张家父子那里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末了说道:"我看,山香,你去张家窩跟木生成家算了,在这虎头山也不是个亊啊。"
沈山香:"伯母,你看我到张家窝从那去好?"
"当然,去找张家父子,他们在沙滩嘴打鱼。"豆腐西施说,"这里有个小厮跟他们熟,叫他带你去。"
沈山香这就要走,大莲说:"大姐,你急什么?明天去。另外,姜小辫子抓不抓?"
"情况不明瞭,去了以后再说。"
豆腐西施:"姜司令驻在五指山三指山里,听说有一百多号人,伙夫来镇上买过几回豆腐。"
"到那里再说吧。"沈山香对大莲说:"你留在这里,我三天不回来,你去找我。"
晚上,沈山香带漂女海棠和冬菊,三人女扮男装,上了快船直奔沙滩嘴而去。三更时,她们到了沙滩嘴,那草棚里张家父子不在,这怎办?沈山香找木生心切,她说我俚化妆成卖豆腐的,打上火把去拇指山。
夜晚雾大,她们又走得急,走到下半夜也未到张家窝,在微光中,她们看出这里是丘陵地区,眼前是一片湖沼。原来,她们是走岔路了,来到了能仁寺乡。冬菊问:"沈队长,愈走愈不见山了呢,这是哪里?"
沈山秀也感觉不对,望望周围一片白雾,说:"我也不知往哪走了?要么我俚干脆坐下来吃点东西,等天亮雾散了再走。"于是,她们坐在一处小山上坡上,喝水吃烙饼,然后,在小树林里躺了下来。
她们这一躺便睡到第二天晌午,当沈山香伸着懒腰要起身时,她们被人用枪指住:"不准动,跟我们走!"
沈山香就要伸手到包里去掏枪,她们的包裹早被人家取走了,她急问."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回答:"我们是国军,走吧!"
她仨没法,只有跟着人家走。约莫走了一里多路,他们带她仨进入一户农家。原来,这里是王大妈的家,王大妈见他干儿子魏大威的卫队兵带回三个女子,前来询问,认为她们都是农家女子,便叫她们帮着做家务。沈山香渐渐跟王大妈混熟,也了解了这里的情况。王大妈的儿子王雨生在外面当新四军,她的干儿魏大威当国军,是个团长,前些天干儿子回来探亲,她仨是被她干儿子的护兵带回来的。沈山香这下放下心,问:"大妈,你干儿子呢?"
"他呀,听说村里打兔子兄弟是神枪手,去动员他们参军呢。"
王大妈一边说,一边拣黄豆,她在准备磨豆腐,沈山香赶紧过来帮忙。这样,她们啦呱,她俩很快就亲热起来,互相取得了信任,王大妈对沈山香很有好感,见她生得标致,为人爽快,便想把她留下来给她干儿子做媳妇。她想,她的这个想法等老头子王大田回来商量一下。
此刻,王大田骑着大叫驴走在回家的村路上,悠闲自得,唱着:"须教人卷,须教人怨,临危不与人方便。吃腥膻,着新鲜,一朝报应天公变。行止不依他在先。饥,也怨天。寒,也怨天。"
小路上,一边是河滩田野,一边是芦水荒荡。王大田一边唱着,一边看芦柴上的翠鸟,水中的游鱼,悠然地往家门前走。路上,碰到撒尿的老道人,他问他:"你倒自在,什么'饥,也怨天。寒,也怨天。';我看不能怨天,要怨小鬼子。现在,小鬼子封锁运盐河,你管不管?"
"管!我派儿子和干儿子管,现在,干儿子魏大威回来了,他在了解情况,以后也会来管。"
老道人问:"魏大威是哪一个啊?"
李大田答道:"就是魏大成,现在,哪个在外头混不收名字,我儿子现在也不叫王雨生了,在新四军里叫王文雷呢。"接着,他又说:"老道人,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说。"他骑驴打弯,回家去了。
老道人在后面说:"看得出来,王大田现在也神气多了!"
磨盘上,王大妈一边在扫磨下来的面粉,一边抱怨道:"我们家的道人,真不是个东西,世道这么乱,他照样到镇上去听戏。去听戏也就算了,还非骑上大叫驴去不可。这可好,家里谁来磨面呀?看你,叫我闺女劳累,出汗了不是?"她替拐磨的沈山香擦去额上的汗珠。
沈山香嫌热把外衣脱了:"不用,不用。我在家时,天天汗珠儿甩八瓣的干活,只是后来到了虎头山才不怎么干家务了,成天背着枪在巡山。"
"巡山?为啥要巡山?"
这时,王大妈的孙子小五子回来了,心急火燎地报告道:"他们,他们要沈姑姑去教枪,..."他到水缸里掬水喝。
奶奶笑了:"你说什么,哪个能听懂,谁叫你姑姑去教枪啊?慢慢说!"
小五子喝了水,抹抹嘴,说:"他们,我干爹他们在说教枪,比枪法准头,赢了给奖金,他们说沈姑姑是神枪手呢。"
奶奶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山香是活线手呀,了不得啊!"她问山香:"姑娘,你怎么成了活线手的,他们又怎么晓得的?"
沈山香把在家换婚时,他爸把祖传的各种打枪方法都教给她,让她到姜大头家有个养家活口的手艺,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又把今早在林子里被当兵的搜出枪时,说出她们是虎头山的漂女,她是神枪手。当兵的不信,给她枪打树上的柿子,她一枪一个,打得柿子纷纷散落,像下红雨一般,几个当兵惊奇死了。这时,王大田回来了,他牵着大叫驴进门,要把大叫驴扣到槽头上去。王大妈叫道:"你还晓得回来啊?把驴套上磨,这两斗小麦人拐要拐到猴年马月呀?快套驴!"
王大田牵着驴过来,颇有歉意地说:"你怎叫沈姑娘拐磨,不能等我回来再做。"
王大妈:"等你回来,今晚吃什么?快套驴上磨!"
王大田进棚套上驴,王大妈向磨眼里倒进小麦,小五子拿着柳条来赶驴。
王大妈觉得山香真了不起,夸赞道:"山香可不一般,猎户人家的闺女,活线手,不用瞄准,指哪打哪。"
她这话叫走进院子的魏大威听见了,笑道:"我们来就是请沈姑娘出场,替我们去运盐河边打掉日本鬼子碉堡上的膏药旗呢。"
沈山香觉得这是个转机,说:"魏大哥,你放我俚回虎头山,我就替你打掉鬼子碉堡上的膏药旗,怎么样?"
魏大威说:"不怎么样!抗击日寇,人人有责,请你出场,你还讲条件?"
沈山香责问:"你们抓老百姓,是何道理?"
魏大威取下军官大盖帽,露出黑油油的一头乌发,说."你们虎头山可不是一般老百姓,...况且,你们这次下山来是干什么的,听说你是找你的未婚夫陈木生是不是?"
沈山香想,他们审问了海棠和冬菊,她俩可能将什么都说了,便说:"我找陈木成又怎样?你说嘛!"
魏大威告诉她:"对不起,你不要伤心啊,陈木成叫鬼子打死了。"
沈山香那里会相信,她叫道:"这不可能,他在山里,鬼子怎会打死他!"
魏大成叫副官从皮包里取出一本薄子,请他读牺牲者的名单,副官念道:"五月一日,日寇进五指山扫荡,杀害山民97人,其中乡长人,村长5人,教师人,教师陈木成与鬼子搏斗,光荣牺牲..."魏大威叫副官不要再往下念了,把薄子给沈山香看。
沈山香哭得像泪人似的,王大妈和魏大威众人都劝山香不要哭了,要化悲痛为力量去打小鬼子。山香抹抹泪,说:"谁带路?我去把碉堡上的鬼子哨兵与膏药旗干掉!"
魏大威说:"我带路,我俩比比看,看谁打死鬼子的岗哨和打落鬼子的旗帜多。"
晚饭后,他俩各骑一匹马,到了运盐河边,明月挂在河湾上空,河水闪着波光。在黑黑的一道河堤上,耸立着碉堡,顶上挂着一盏风雨灯,旗帜和岗哨隐隐绰绰。沈山香说:"魏大哥,我打死了鬼子,算是抗日了吧?"
"当然,当然。"接着,魏大威想做点鼓舞士气工作,他说:"虎头山漂女的不幸遭遇是封建主义的家族造成的,我们十分同情。但是,现在是抗战时期,我们要不分党派,不分阶级和阶层,全面投入抗战。凡愿意抗战者,我们就团结他,凡愿为抗战出力者,我们是不会忘记他的,对你们漂女也是一样。"
沈山香头上戴着斗笠,腰间束着宽布帶,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听了他这几句话,激动得苹果脸都涨红了,她从肩上取下枪,也没有瞄准举起枪连开三枪,打中了碉堡上的膏药旗,风雨灯,那个哨兵被打死了没有不能确定,在他们转移之后,碉堡上的机枪盲目地扫射起来,惊起宿在河边芦荡里的鸟儿四处逃散。
魏大威吃惊,这女子确实是神枪手,他心中产生留她之意。他在带她去另一处碉堡的路上,问道:"沈姑娘,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沈山香挥鞭催马,她与他并辔而行,说:"你留我何用?我还是想回虎头山。"
魏大威说:"我们非常需要神枪手,有时一个神枪手比一个连的兵力作用还大。"他见她不支声,接着又说:"你们在虎头山守望,希望有一天能找到失去的爱人,现在,你的陈木生已经去世了,你回虎头山有什么意思呢?"
沈山香觉得魏大哥的话说得贴心贴肺,她看他一眼,她想,魏团长这人不错,待人亲切,一点架子也没有。她放缓马与他靠近些,沿着运盐河堤,踏着月光前行,她想对他作些了解,便问这问那。魏大威告诉她,他家不富,中学没读完便回乡教书,当孩子王,后来到上海闯荡,曾参加过工人运动,现在当了国军的团长。沈山香不好意思问他成家了没有,于是,二人骑马继续前行。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们来到一处大河湾,运盐河在这里像一张弓,在弓背上有一座碉堡高高耸立,顶端膏药旗下挂着一盏风雨灯,灯下有个站岗的。沈山香举枪就要打,魏大威说:"打断旗杆就行了,那站岗的不要打。"
"为啥?"山香不解。
魏大威没有回答。这样,他俩连着几夜,把这盐河边五座碉堡上鬼子的膏药旗和哨兵干掉了。到了第十天夜里,他俩去一处打碉堡时,沈山香问:"魏大哥,为啥有的碉堡上的哨兵不能打?"
魏大威说:"有的碉堡王文雷在里面安插了我们的人,怕误伤了。"
"王文雷是哪个?"
"王文雷在家叫王雨生,是王大妈的儿子,他是**,不过,他是我的好友,现在新四军一个支队里当政委。"
沈山香眼睛一亮,说:"这么说王大妈是我二妹蒋俊英的救命恩人,啊,太巧了!"她把从蒋俊英那里知道的事说一遍,接着说:"只是王雨生改了名子,五妹在找他呢。"
魏大威听她这么一说,觉得把沈山香留下来有了可能,便说:"你的二妹蒋俊英我认识,不过我那时叫魏大成,现在的名子也是到了上海改的。"
沈山香感到来到能仁乡收获巨大,魏大哥完全可以信任,以后叫五妹来找王雨生,与新四军接头。接着,她举枪便打,把碉堡上的旗杆打折,又把那盏风雨灯打灭。魏大威对夜袭碉堡的成绩满意极了,立即带沈山香回王家。他想把沈山香留下来,明天跟副官关照一声就可办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