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去,郭潇领着红衣少女,与蔡睦、王桀一起走出了歌舞坊的大厅,在此汇合了守在门外的郭斌、曹性以及蔡睦和王桀的几名侍从,准备返回蔡府。
众人刚走出歌舞坊,就看到张济和那位文士模样的武将正准备骑马离开。
看到郭潇他们出来,张济在马上冲郭潇阴阳怪气地道:“甄君今日在酒宴之上大展文采,想必不日就会名扬天下,本将军恭喜甄君名利双收,觅得美人归。”
郭潇瞅了张济一眼,心道:“不就是抢了你一个女人吗,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嘛。”
“在下蒙孟高公抬举,狡幸录得一点虚名而已。要说文采风流,我身边这两位贤弟才是名副其实,在下只不过是人傻钱多而已。”
郭潇一句人傻钱多将张济气个半死,他有心想要发作,又怕让董擢知道后怪罪自己,只得恨恨地道:“钱多是好事,就怕有的人钱多了没命花。”
“这个就不劳张将军操心了,在下的命长着呢。”
这时,张绣旁边那位文士模样的武将笑着开口道:“甄君,在下有一事很好奇,能否向甄君请教。”
“你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姓贾名诩,字文和。”
郭潇听到贾诩的自我介绍,脑子嗡嗡地作响,自己一直在打探贾诩的消息,想不到他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还都不知道。
“原来是贾将军,真是失敬、失敬。将军有话尽管问来,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甄君文采斐然,为何在北地却一直名声不显?”
郭潇心里大吃一惊,这个贾诩还真是心机敏捷,今天只是头一次照面,就对自己关照注上了。
“贾将军有所不知,在下虽然对诗文有所涉猎,可我更喜欢的还是经营商贾之事。故而平常交往的都是一些商家子,所以…”
郭潇说到这里,稍微地停顿了一下,又低下头,流露出一副羞愧的模样。
贾诩忙道:“是在下失礼了,甄君莫怪。”
郭潇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这番话,有没有打消贾诩心中的疑虑。不过,他是不敢再和贾诩多聊了,面对贾诩这样能洞察人心的高手,他可没有自信去和对方斗什么心眼。
郭潇果断地提出告辞,双方就在大门外分手,各自离去。
贾诩在夜幕中望着郭潇他们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
张济拔马凑过来问道:“文和兄,莫非你也对这个甄家小子感兴趣?”
贾诩轻笑道:“能为了一名歌姬而一掷五百金的少年郎,如何能不让人为之侧目。”
张济挺起胸膛道:“如果我有中山甄家那样的财力,一掷万金我都愿意。”
贾诩洒然一笑,他和张济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只不过,张济就是个直肠子,自己也没有必要与他细说。
就在这时,几名骑士手举着火把奔至近前大声问道:“前面可是张将军?”
张绣在马上答道:“不错,你是何人?”
那名领头的骑士扬起手里的火把,火光照耀下,他看清张绣身后的张济和贾诩,便冲二人道:“正好贾司马也在此,牛将军命你们二人立刻前往郡守府议事。”
“我们知道了。”张济在马上一摆手,那几名骑士立刻拔转马头,举着火把急驰而去。
张济忙向自己的侄儿张绣吩咐道:“改道,前往郡守府。”
“诺。”
…
郭潇他们来时是三人坐着一辆马车,回去的时候因为多了一位红衣少女,蔡睦和王桀二人便自觉地改为骑马,将马车让给郭潇和那位红衣少女乘坐。
此时,夜已渐深,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街道上。
车厢的门楣处悬挂着一只大红灯笼,将狭小的车厢内照得亮如白昼。
红衣少女双手抱胸,蜷缩在车厢的一角,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猫咪。
郭潇望着身边的红衣少女,觉得自已今天真是太冲动了,那有做卧底做到自己这般张扬的地步,真是离自寻死路就差一步了。
“你叫什么名字?”郭潇冷静下来后,冲红衣少女低声问道。
“回禀少君,奴婢叫邹蕊。”
“你叫周蕊?”
“不是,奴婢姓邹,名叫邹蕊。”红衣少女咬着字眼道。
“你姓邹?”郭潇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少女。
“嗯。”少女冲他轻轻地点点头。
郭潇顿时凌乱了,姓邹,那她不就是张济的老婆邹氏吗。
邹蕊见郭潇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就一直不说话,心中微微有些忐忑地抬起头来瞄了郭潇一眼。发现郭潇正瞪着自己在发愣,她又害羞地低下头去。
“管他呢,老天既然让自己穿越过来,抢个把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郭潇想清楚之后,心中也就平静了下来,他伸手拍拍自己身边的坐垫,对邹蕊道:“你坐过来,咱们聊聊天。”
邹蕊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坐到了郭潇的身边。
郭潇伸手霸道地将邹蕊的身体揽在自己怀里,嗅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体香,迷醉地道:“蕊儿,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不用怕我的。”
“奴、奴婢,不、不怕。”
“还说不怕,看你现在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顿了顿,郭潇握住邹蕊那纤细的小手,温声地道:“蕊儿,同我说说你的身世吧。”
“嗯,”邹蕊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即语气柔柔地道:“奴婢是右扶风人氏,原本也是官宦人家,家父曾经在郡中担任掾吏,父母就我这一个女儿。父亲自小就很疼爱我,小的时候,他亲自教我写字,传授我诗文,那个时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就在五年前,西凉发生了叛乱,叛军入侵至三辅之地,父亲他、他死在了乱军之中。”
邹蕊说到这里,忍不住伤心地啜泣起来。
郭潇搂紧她的身体,道:“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奴婢说出来,心里反而好受多了。”
邹蕊抬手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后,吸了吸鼻子,接着道:“家父死后,我和母亲逃至河东,可母亲在逃难的路上身染重病,也亡故了。母亲故去后,我舅父便将我卖给了歌舞坊。”
“真是该死,若是让我找到他,定要杀了他为你报仇。”郭潇恨恨地道。
邹蕊心里很是感激,“少君,我现在反而不恨舅父了,若非是他,我又怎能遇上少君。”
“这到也是,那就看在蕊儿你的面上,我就饶他一命好了。”
“少君,奴婢能求您一件事情吗?”
“蕊儿,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有什么话就直接告诉我,别再说什么求不求的。还有,你以后别再奴婢、奴婢的自称了。”
“嗯,奴、妾身知道了。少君,妾身还有一名侍女,名叫小荷,她也在歌舞坊里,妾身肯请少君将她也赎出来,可以吗?”
邹蕊说完,仰起小脸,神色紧张地望着郭潇。
“小事一桩,明天我便让人前去赎了她回来,让她陪伴你。”
“妾身谢过少君。”邹蕊脸颊上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郭潇看得心神激荡,他低下头,望着邹蕊那剪水的双眸道:“蕊儿,你这光说一句谢谢可不成的。”
“少君,”
邹蕊被郭潇那炽热的眼神盯得心慌意乱,她像是被针扎了似的想要低下头,可郭潇的手指已经托在了她的下巴之上,让她不得不与他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那眼中的热烈像是一道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她的心里,让她的心脏砰砰地跳得厉害。
一抹胭脂般的红晕从耳根漫延至脸颊,那绝美的容颜让郭潇眼里的火焰变得更加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