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和张飞杀出重围,一路飞马急奔,下午申时左右,他们终于回到了蓟城。
二人离得老远,就听到蓟城的西城门外杀声阵天,人喊马嘶之声不绝于耳。
张飞和赵云赶到西城这边,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守军察觉到城外刘备军的大营是一座空营,幽州的大将鲜于银领兵杀出城来,劫了关羽的大营。
关羽因为兵少,被鲜于银杀得大败,幸亏刘备和田豫带领三千士卒败逃回来,这才挡住了幽州军的进攻。
张飞和赵云打听清楚后,他们一起纵马杀入战场,帮助刘备、关羽他们击退了幽州军的进攻。
刘备一见张飞活着回来了,他立刻拉住张飞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就连打了败仗的郁闷心情都淡化了不少。
随后,刘备同众人商议之后,决定立刻撤退,返回常山郡去。
临走前,刘备还派了一名信使,前去向袁绍通报消息。
…
南皮城,
袁绍率领五万大军围攻南皮城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却始终未能取得任何突破。
南皮城作为渤海郡的治所,原本就是袁绍的老巢,袁绍早年在此将城池修建得特别的坚固,如今这座南皮城反而成了他进入幽州的一块拌脚石。
高顺和韩匡率领两万兵马驻守在南皮城里,令袁绍进退两难,他是攻又攻不下,撤又不甘心。
这天上午,袁军大营的辕门像往日一样准时地打开,一队队袁军的士卒列队走出军营,在南皮城下集结,准备攻城。
南皮城南城的主城楼上,高顺在杜袭、韩匡、陈翔等人的陪同下,站在了望台上向城外眺望。
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大批的袁军士卒从营寨之中推出十个看上去就像是小房子一样高大的木头箱子,缓慢地向着城墙靠拢过来。
韩匡惊讶地向高顺问道:“高将军,那是何物?”
高顺皱起眉头道:“这个东西名叫井阑,是战国时期墨家发明的攻城利器。它是用硬木制造出来的,四周都蒙着兽皮,刀砍不动,箭射不透,连火箭射在上面,也无法点燃它。士卒们躲在里面可以向外面发射箭矢,压制城头守军的弓箭手,帮助先登死士们攻上城头。”
杜袭在一旁担忧地道:“如此厉害的攻城器械,可有破解之法?”
高顺:“这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这些井阑自然也有能克制它们的方法,那就是以火攻之。”
杜袭:“将军,你刚才不是说火箭点不燃它们吗?”
高顺:“用火箭射它,是点不燃它,可只要派人出城,用油脂在它底下泼洒在木架子上,再以火引燃,就可以烧毁它们。”
顿了顿,高顺对站身边的陈翔吩咐道:“陈将军,你带领少年营的士卒速去准备引火之物,稍后肯定要用到这些东西。”
“诺。”
陈翔答应一声,立刻快步奔下城去。
等陈翔走后,高顺又让人传令,命高勇挑选一千骑兵在城门内待命。
等高顺下完令后,韩匡冲他抱拳道:“将军,敌人就快要进攻了,我去城头指挥守城。”
高顺点头道:“韩将军,井阑之中多藏着弓箭手,你务必要小心一点。”
“多谢将军关心。”
韩匡说完之后,带领一队亲卫快步下了主城楼,向着城头跑去。
…
城外,袁军的辅兵们躲在井阑后,推着这些庞然大物一点点地向着城墙靠近。
城头,楚山躲在城垛后面,看着城外那些靠过来的庞然大物,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他心里暗暗地骂道:“娘的,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看上去到是挺吓人的。”
几架井阑在靠近城头的时候就放缓了速度,随即,从井阑正面密集的箭孔之中射出数十枚箭矢,一齐飞向城头。
几名藏在城垛后面探头向外张望的幽州军士卒,纷纷中箭栽到在地上。
“你们都给我躲好了,别再探头探脑地向城外张望。”
楚山一边手举着铁盾牌遮挡箭矢,一边大声地提醒着城头的守军躲避箭矢。
将守军的弓箭手压制住后,袁军的辅兵推着井阑靠向城头,等井阑与城头挨近之后,很快就从井阑上落下一块木板勾在城垛之上。随即,井阑面向城墙这边突然打开了一扇木门,袁军的士卒在一名武将的带领下踩着跳板,手举着盾牌冲向城头。
楚山举起盾牌,大声叫喊着带领麾下的士卒冲了上去,两支军队围绕着城垛口展开了激烈的撕杀。
袁军的士卒不断地有人从跳板上失足摔落城下,幽州军的士卒也被躲在井阑里面的弓箭手们射杀了许多人。
就连楚山也都身中数箭,若非是他身上穿着两层特制的铠甲,恐怕他早已死在了乱箭之下。
眼见井阑里面又有许多袁军士卒冲向城头,而楚山麾下的士卒却已经是死伤惨重。
就在这时,韩匡带领一千士卒杀上了城头,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守军这才将登上城头的袁军士卒全部歼灭掉。
…
南城门外,袁军大营的了望台上,袁绍手拍着栏杆连连喊道:“可惜,真是可惜。”
谋士许攸在一旁道:“主公,此次虽然未能在城头站住脚跟,却肯定会让敌将大吃一惊。属下料定,敌将必定会派人出城来破坏井阑。”
袁绍惊讶地道:“子远,那个高顺竟然会有此等见识?”
许攸:“主公,这个高顺乃是郭潇手下的第一大将,此人文武双全,有名将之资,我料定他必然能看破这井阑的弱点。”
袁绍闻言忙道:“来人,传令给韩猛和文丑二位将军,让他们严加戒备,以防敌军出城来破坏井阑。”
“诺。”
一名传令答应一声,飞奔着跑下了望台,前去传达袁绍的命令。
袁绍的命令刚传下去不久,就见南皮城的南城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千幽州骑兵飞奔着杀出城来,朝守在城下的袁军杀奔过去。
文丑见状,立刻带领二千骑兵迎了上去,与幽州骑兵撕杀在一起。
陈翔趁机带领着少年营的士卒们杀出城来,直奔城下的井阑奔跑过去。
井阑后面,大将韩猛正带领着三千士负责守护井阑的安全,他见幽州军想要破坏井阑,便立刻领兵冲过去阻拦。
韩匡在城头指挥着弓弩手对准城下的袁军射击,掩护少年营的士卒去焚烧井阑。
陈翔趁机下令,让楚山带领三百士卒去点火,他自己则带领五百重甲步卒留下阻拦袁军。
楚山带领三百名少年营的士卒快速奔跑到井阑下面,他们三十人一队,杀散了井阑下面的袁军辅兵后,立刻往井阑的木柱上泼洒着油脂,再以火把点燃油脂。
很快,这些井阑下面就冒起了大火,那些还躲在井阑里面的袁军士卒被吓得哇哇大叫,有的士卒直接就从井阑上面跳了下来,他们宁愿摔死摔伤,也不愿意躲在里面被大火活活地烧死。
城头上的幽州军士卒见此情景,立刻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
陈翔见袁军的井阑已经着火,他立刻带领少年营的士卒撤回城里。高勇则带领骑兵为他们断后,掩护着他们撤入城中。
文丑和韩猛还想要趁机冲上来夺取城门,结果被城头的弓弩手们一顿乱箭给射了回去。
杜袭在城头看着城外的烧着的井阑笑道:“高将军果然是才智过人,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出火攻这个破解的方法,真是令我佩服之至。”
高顺谦虚地道:“这都是将士们的功劳,否则,凭我一个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守住城池。”
听高顺说守住城池,杜袭不觉担忧地道:“也不知蓟城那边情况如何了,他们有没有打退乌桓人的进攻?”
高顺安慰道:“沮别驾和徐参军都是足智多谋之士,有他们在,蓟城定会安然无恙的。”
高顺说到这里,抬头望向马邑城的方向,然后担忧地道:“杜府君,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主公那边,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打退敌人的进攻?”
杜袭听到高顺的话,也是一脸担忧地望向西南方向。
…
袁军的井阑被全部烧毁,袁绍气得将回来复命的文丑和韩猛痛骂了一顿。
接着,袁绍还想要下令让士卒们继续攻城。
谋士逢纪上前劝谏道:“主公,井阑如今已被敌军焚毁,主公应该下令撤兵回营,等重新打造一批井阑出来,再攻城也不迟。”
袁绍:“元图,刘备已经攻入了幽州腹地,我们要是再不能拿下南皮城,只怕蓟城就要落入到刘备的手中。”
逢纪摇头道:“主公,刘备只有两三万人马,其中大都还是降卒,以属下愚见,他定会兵败蓟城。”
袁绍:“就怕蓟城里有人与他里应外合,配合他攻破城池。”
逢纪笑道:“如果是主公亲率大军抵达蓟城,或许会有人献城向主公投降。光凭刘备一个人,他的名望还不足以让幽州的世家大族献城投靠他。”
袁绍听到这话,立刻转忧为喜道:“元图所言不差,刘备不过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汉室宗亲,若不是看他手下还有几员能打的猛将,我早就派兵将他给剿灭掉了。”
许攸笑道:“主公,让刘备和乌桓人替咱们消耗一下蓟城守军的实力,也是一件有利无害的事情。”
袁绍哈哈大笑道:“子远这话说的不错,最好是让刘备、乌桓人和蓟城里的守军三败俱伤,我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袁绍的话音刚落,就见文丑领着一名信使快步跑过来,他冲袁绍急道:“主公,刘备和乌桓人全都被幽州军击败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