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走进马车内,冲法正抱拳施礼道:“卑职钱多拜见法参军。”
法正听到对方自报姓名叫钱多,忍不住笑道:“你叫钱多?这还真是个好名字。”
名叫钱多的青年人尴尬地道:“此乃是家翁给起的名字,让参军见笑了。”
法正:“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个名字确实挺好的。对了,你让人回报说你发现了细作的踪迹,可是真有此事?”
钱多:“回禀参军,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人就是个细作。不过,他行迹可疑到是真的。”
“哦,你来说说看,他有哪些可疑之处?”
钱多:“卑职负责监控的这个点是位于城东的一间商铺,名叫恒昌绸缎铺。这间商铺的管事姓骆名凯,此人行事非常的豪爽,喜欢交际,是栖凤轩里面的常客。”
法正打断钱多的话道:“这些并不能说明这个骆凯就是细作。”
钱多忙道:“法参军,卑职今天在跟踪这个骆凯的时候,发现他在栖凤轩里密会卫驿丞,。”
“卫驿丞是何人?”
“回禀参军,卫驿丞就是卫别驾的庶长子卫薄。”
法正闻言立刻精神一震,他坐直身子道:“你的意思是这个骆凯想要从卫薄这里寻找出城的方法?”
钱多点头道:“正是,卫别驾的次子卫康负责食盐和粮食买卖,他们卫家的商队想要捎带个人出城,自然是轻而易举。”
法正赞道:“钱多,你能想通这些关节,很不简单,看来这个骆凯确实是非常的可疑。”
钱多:“法参军,您看要不要卑职带人将他们先抓起来,带回去审问一番。”
钱多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马车外面突然传进来一个声音,“此事绝不可行。”
法正和钱多同时向马车的车门处望去,就见蒋谷手挑门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钱多连忙上前拜见道:“卑职钱多拜见参军。”
蒋谷一摆手道:“不必多礼,钱多,这次你干得不错,如果真能确定了这个骆凯是个细作,你就立下了首功,此案完结之后,我会亲自在使君面前为你请功。”
钱多闻言喜道:“卑职多谢参军提携。”
蒋谷:“你立刻回去,给我带人盯死这两个人,凡是有人与他们接触,都要记录下来。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绝不能惊动他们。”
钱多忙道:“参军放心,卑职一定会看死他们的。”
蒋谷一摆手道:“你先去吧,有情况立刻派人来通知我,人手不足,也可以向我申请加派人手。”
“诺。”
钱多答应一声,随即向蒋谷和法正告辞离开。
等到钱多离开之后,蒋谷在法正对面坐下来道:“这个卫薄是卫别驾的妾室所生,虽是长子,却是庶出,卫别驾只举荐他做个驿丞的闲职,可见他并不被卫别驾看重。想来他应该没有能力动用卫家的势力来帮助细作潜逃出城。”
法正:“如果是这样,钱多难道是猜错了,这个骆凯并不是细作?”
蒋谷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但凡有一丝怀疑,咱们都不能放过。如今别处都没有线索传来,这边的情况就更加的可疑了。”
法正关切地道:“蒋谷,此事牵连到卫别驾,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先向主公禀报才是。”
蒋谷摇头道:“先别急着向主公禀报,这事万一要是弄错了,咱们丢人不说,还平白无故地得罪了卫别驾,还是等到查出一点头绪之后,再向主公禀报也不迟。”
法正点点头,表示赞同蒋谷的意见。随即,又低着继续擦试着他手里的宝剑。
蒋谷好奇地道:“法参军,我进来见你一直在擦试宝剑,莫非你还真想要亲自动手去捉拿那个女细作不成?”
法正点头道:“不错,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阵撕杀了,这次正好借机让这柄宝剑见见血。”
蒋谷:“法参军,你还善长剑术?”
法正擦试好宝剑,还剑入鞘道:“君子六艺,击剑,射术,我自小便练过,上阵撕杀恐力有未逮,对付几个细作应该不成问题。”
蒋谷笑道:“那改天我一定要向你讨教一二。”
法正忙道:“那咱们可先说好了,只比试剑术。”
“行,就依你。”
法正伸手挑开马车的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即道:“这都多长时间了,那两个家伙怎么还不出来,早知道咱们就该进去等消息。”
蒋谷苦笑道:“我现在可不想再进去喝花酒了,这个地方就是个销金窟,我那点俸禄都不够去几次的。”
法正笑道:“你要是缺钱,就赶紧娶个小娘成亲,到时候主公必有重礼相赠。”
“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我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思。”
两人正说话间,一名暗卫急匆匆地跑过来,在马车的车窗外向蒋谷施礼道:“禀报参军,两个目标都已经离开了栖凤轩,那个卫薄去了驿馆。骆凯却没有返回绸缎铺,而是奔城东方向去了。钱都伯让小人前来向您禀报,他自已去跟踪那个骆凯去了。”
蒋谷点头道:“你回去转告钱多,让他勿必要小心,宁可跟丢,也不能让目标发现他。”
“诺。”
那名暗卫答应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马车内,法正疑惑地道:“都这么晚了,卫薄还回驿馆去做什么?”
蒋谷默默地思索了片刻,他忽然向法正问道:“法参军,最近使君有没有重要的外客住在驿馆内?”
法正:“有,就在前几日,徐州刺史陶谦派遣别驾糜竺前来马邑,与主公商谈两家结盟之事。还有主公那位义兄甄俨也染病住在驿馆之中。”
蒋谷闻言眼睛一亮道:“这就对了,我说骆凯为何要打卫薄的主意,原来他们的目的是在徐州使者的身上。”
法正闻言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他们想要跟随使者的队伍混出城去。”
“是与不是,待我派人去一问便知。”
蒋谷说完,将头伸出窗外,冲一名暗卫吩咐道:“你立刻前去刺史府向蔡主薄询问,徐州的使者准备何时离开马邑?”
“诺。”
等那名暗卫离开之后,法正兴奋地道:“这次总算是抓住了他们的破绽,那个宋夷能力还真是不小,她竟然能将主意打到徐州使者的头上,还真是心细如发。”
法正的话音刚落,就见钱多满头是汗地跑了过来,他走进马车内向蒋谷禀报道:“参军,卑职无能,将骆凯给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