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真领兵走后,杨定立刻下令全军向蒲津关渡口撤退。
可没等他们撤出去多远,徐荣的副将胡封带领一千骑兵拦住了他的退路。
杨定担心徐荣追上来,便亲自带领五百亲卫骑兵冲上去拼杀,想要杀开一条血路,尽快逃往蒲津关。
可就在他与胡封带领的骑兵激战之时,徐荣亲自带领大队人马从他们身后追杀了过来。
杨定见徐荣这么快追了上来,他气得破口大骂道:“徐真这个混蛋,他到底是怎么打的仗?为何这么快就被徐荣击败了?”
一名败逃回来的部曲督跑到杨定身边禀报道:“将军,徐真将军丢下我们这些长矛兵,他带领五百骑兵直接逃跑了。”
杨定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一头栽下来。
杨定身边的一名家将伸手扶住他的身体,向他劝道:“将军,咱们快跑吧,再这样打下去,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杨定晕晕乎乎地道:“现在四面都是敌人,咱们还能往哪里跑?”
那名家将建议道:“徐荣不过就是想要夺取蒲津关,咱们向西边突围,往临晋县城那边跑,徐荣肯定不会追过来的。”
杨定忙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咱们赶紧往西撤退。”
杨定说完,便带领几百名亲卫骑兵向西冲杀。
徐荣见杨定要跑,他立刻传下命令,放杨定向西突围,只需拦截住他身边的几百亲卫骑兵。
随着徐荣的命令传下去,杨定很顺利地突出了重围,可随他一起杀出来的亲卫就只剩下了数十人。
杨定也不敢再回去救人,只能带领数十骑向西边落荒而逃。
可没等他们逃出去多远,就见前面突然杀出来一队骑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杨定见了,心中暗暗叫苦,他身边如今只剩下几十名亲卫,还都是身上带伤,想要突破这数百西凉骑兵的阻拦,只怕是难上加难。
前面挡住杨定去路的正是蒋谷和孙轻,他们奉徐荣的命令,率领五百西凉骑兵守在此处,阻拦杨定逃回临晋城。
孙轻看到杨定果然带领数十名残兵逃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阵的惊喜。
他双腿一夹马腹,上前用手里的大刀一指杨定道:“杨定,你已经逃无可逃,还不赶快下马受死,更待何时。”
杨定也是一员悍将,他见前路受阻,后路又被断绝,便咬牙对身边的众侍卫道:“今日唯有绝死一战,方有一线生机,不想死的都随我一起杀出去。”
杨定说完,催马举矛向着孙轻杀奔过来。待战马冲到近前,杨定双手挺矛刺向孙轻的胸口。
孙轻双手握刀用力向外猛地一磕,大刀轻易地撞开了杨定的长矛,刀锋顺势向前,划向杨定的咽喉。
杨定的身体猛地后仰,几乎是倒贴在马背上躲过这一刀。
随着战马前冲,在两马错镫之际,杨定从马上重新直起身体,举矛向孙轻的后背用力猛抽过去。
孙轻一刀砍空,便心知不好,待他听到劲风袭至背后,便知道自己刚才是上了杨定的当。孙轻此刻再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蒋谷从孙轻的身后飞马疾冲过来,他在马上大吼一声,“杨定,看刀。”
蒋谷在怒吼声中,挥起大刀飞快地砍向杨定的脖颈。
杨定心里暗道一声可惜,便收回长矛,挡住蒋谷砍过来的大刀。
孙轻侥幸地躲过一劫,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他心中暗恨杨定刚才对自己使用诈术,当即提刀与蒋谷一起来双战杨定。
杨定与孙轻一人都感觉有点吃力,如今再加上一个更加勇猛蒋谷,他自是难以抵挡。
眼见身边的侍卫死伤殆尽,杨定就更加的心慌胆怯。
打斗中,杨定一个没留神,被孙轻一刀砍中左肩,刀锋划破铠甲,鲜血溢出,染红了杨定身上的衣甲。
杨定在马上求饶道:“你们别再打了,我向你们投降便是。”
孙轻听到杨定要投降,便打算收刀饶他一命。谁知蒋谷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是一刀快似一刀地砍向杨定的脑袋。
杨定因失血过多,脑袋一阵眩晕,动作便也迟缓下来,结果被蒋谷一刀砍死,死尸坠落在马下。
孙轻见蒋谷坚持要杀死了杨定,心中很是疑惑。他策马上前,向蒋谷问道:“参军,你刚才为何不肯接受杨定向我们投降?”
蒋谷下马一刀砍下杨定的人头,这才直起身冲孙轻解释道:“徐荣将军让你我守在这里拦截杨定,就是想要借咱们之手杀死杨定。只有杨定死了,他才可以顺势兼并掉杨定剩下来的部曲。”
孙轻闻言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嘛,徐荣将军为何对我们如此的客气,将杀死杨定的功劳白白地让给我们。”
蒋谷笑道:“那是他不想担上杀害昔日同胞的恶名。”
孙轻埋怨地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杀死杨定,留下他,牵制一下徐荣也是好的。”
蒋谷解释道:“孙轻,你不懂,徐荣这人并无太大的野心,他想要除掉杨定,也只是为了能更好地掌控住杨定的部曲。”
“参军,你就不担心徐荣兼并杨定的部曲后,趁机坐大,慢慢地滋生出野心吗?”
“孙轻,这是主公该操的心思,咱们两人只管听从主公的安排便是。”
孙轻笑道:“参军说的不错,有主公在,料想徐荣也不敢生有二心。”
二人正说话间,一名西凉军的曲长策马跑过来向蒋谷禀报道:“蒋参军,杨定的亲卫全都战死了,咱们现在是不是赶回去与将军会合?”
蒋谷点头道:“传令下去,让士卒打扫完战场,咱们就回去。”
“诺。”
…
等西凉军打扫完战场后,蒋谷和孙轻带领他们赶到前面来与徐荣会合。
徐荣这边也结束了战斗,他的部曲正忙着打扫战场,收拢俘虏。
徐荣看到蒋谷提着杨定的人头来见,他立刻满脸堆笑地道:“二位将军斩杀了敌将杨定,立下了首功,待我见到主公,定要为你们请功。”
孙轻偷偷地看了蒋谷一眼,心中暗道:“蒋参军不愧是搞暗卫出身的,徐荣在他面前就如同孩童一般,心思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蒋谷哈哈一笑道:“徐将军,实不相瞒,我对功劳什么的到无所谓,只是我多年未曾上阵杀敌,一直心痒难耐。今日承蒙徐将军你的成全,总算是让我亲手斩杀了一员敌将,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
徐荣点头笑道:“大丈夫就该横刀立马,征战沙场,博取功名。要不是主公离不开你,我真想向主公请求,将你调来与我一起共事。”
蒋谷心道:“傻子才想要与你们这群西凉人一起共事呢。”
徐荣与蒋谷客套了几句,然后便传令下去,整军出发,全军直奔蒲津关杀过去。
…
蒲津关如今的守将是马玩,这个马玩是河东人氏,原本他是皇甫嵩的部将,董卓进入洛阳,掌握朝堂大权后,便派他的女婿牛辅收缴了皇甫嵩的兵权。
皇甫嵩失势,马玩和皇甫嵩手下的众多部将一样,全都变成了董卓的部将。
董卓的部将也分为三六九等,他们这些皇甫嵩的老部下,在董卓这边,最多也只能做个副将,这还多亏了他们都有自己的亲信部曲。
杨定负责驻守蒲津关,就将马玩打发来驻守蒲津关渡口。原本驻守在此,多少也能通过往来的商贾收点过路钱。
可恨的是,杨定还单独派来几名税官,负责在此设卡收税,作为守关的主将,马玩却只能看着别人收钱,自己干瞪眼瞧着。
这天中午,马玩正在自己的军帐里面喝闷酒,忽听帐外有侍卫求见。
马玩放下酒盅,冲账外叫道:“进来。”
侍卫领着一名斥候军官急匆匆地走进来,那名斥候军官上前冲马玩施礼道:“将军,卑职带人外出巡查,探知在渡口西南方向,杨定将军正领兵与徐荣将军的兵马撕杀在一起。”
马玩一听这话,腾地站起身道:“你胡说什么,杨将军怎么会与徐将军撕杀起来,难道他们都疯了不成?”
斥候军官:“回禀将军,卑职所言句句属实。将军若是不信,可再派人前去探查。”
马玩这下也信了几分,他连忙从兵器架上取下大刀,快步走出军帐,奔寨墙那边赶去。
等马玩赶到寨墙这边,登高远眺,却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马玩的族弟马匡赶到他身边问道:“兄长,你在这边看什么呢?”
马玩:“斥候刚才说,杨定将军同徐荣将军打起来了,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匡:“兄长,是不是斥候看错了,他们之间怎么会打起来?”
马玩:“斥候再三说没有看错,我想他也不敢慌报军情。”
马匡眼珠一转道:“斥候既没有看错,那就是杨、徐二位将军之中有人想要背叛太师。”
马玩:“难道是徐荣?我可听说他与郭潇感情很好,两人还一起征讨过关东联军。”
马匡点头道:“兄长,想必就是如此了。”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身边有侍卫喊道:“将军快看,那边好像有许多士卒逃过来了。”
马玩放眼向远处望去,果然看到有一队数百人马的残兵向这边奔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