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轸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王允越过吕布,走上前来,对胡轸道:“胡将军,念你跟随董卓至今并无犯下大过,我可上表天子,免你一死,让你戴罪立功。”
胡轸听到王允的话,心中越发的犹豫难决。就在这时,一名军司马匆匆地跑到他身边禀报道:“将军,吕布的人马已经杀进宫里来了,咱们究竟是战还是撤,还请将军早做决断。”
胡轸听到这话,立刻扔下手里的钢刀,上前拜伏在王允面前,连连叩首道:“司徒大人,末将愿意归顺朝庭,听从司徒大人的调遣。”
王允捻须笑道:“很好,胡将军,你先带领本部人马,前往军营驻扎,等待朝庭的命令。”
“诺。”
胡轸应声而起,带领自己的部曲朝宫外退去。
等胡轸走后,王允让吕布等人守在殿外,他自己走进大殿内,来与文武百官见面。
此刻,大殿内的文武百官已经知道了董卓伏诛的消息,众臣有的哭、有的笑,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看到王允从殿外进来,众人一起朝王允躬身下拜,感谢他诛杀了董卓,拯救了大汉朝庭。
王允开心地与众臣拱手致意,就在他与太尉马日磾说话你时候,尚书左仆射土孙瑞走到他身边急道:“司徒大人,蔡伯喈今天没有前来上朝。”
王允闻言就是一愣,他朝四下里扫了一眼,果然没有发现蔡邕的身影,
土孙瑞担心地道:“子师兄,蔡伯喈会不会是提前知道消息,逃出城去了?”
王允摇头道:“蔡伯喈如果提前知道消息,他肯定会通知董卓的。”
土孙瑞:“还是派人去蔡府查询一下,他可是咱们对付郭潇的人质。”
王允叫过来一名侍卫,命他前去通知吕布,让吕布派人前往蔡府查询蔡邕的消息。
等侍卫领令走后,王允这才带领大家前往天子的寝宫,向天子禀报董卓伏诛的喜讯。
…
蒋谷等人出了长安东城,向前行走了几里多地,赵氏便派人前来传他去问话。
蒋谷策马来到马车旁,直接从马背跳上马车。他快步走到车帘外,抬手在马车的门框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马车里面很快就传出赵氏的声音,“进来。”
蒋谷掀开沙帘,走进马车内,冲赵氏躬身问道:“老夫人,不知您唤末将前来何事?”
赵氏:“蒋参军,现在咱们已经离开了长安城,是否可以让我夫君从里面出来?”
蒋谷为难地道:“老夫人,放蔡中郎出来容易,可就怕他又要吵着回城去。”
“将军放心,我会说服夫君他随你们前往马邑去的。”
“好吧,既然老夫人有信心说服蔡中郎,末将就放他出来。”
蒋谷说完,请赵氏起身让开,他上前掀开垫毯,打开下面的格板。
格板一被打开,蒋谷发现躺在里面的蔡邕正怒目圆睁地望着他。
蒋谷心虚地扶起蔡邕,一边替他解着手上绑着的丝巾,一边陪笑道:“老大人,今天事态紧急,末将多有失礼,还请您勿怪。”
蔡邕手被解开之后,他伸手扯下嘴里的云帕,愤怒地道:“这是在哪儿,快送我回去。”
蒋谷笑道:“老大人,咱们已经出城了,您就是现在骑马赶回去,也救不了董卓。”
赵氏拦住正要发怒的蔡邕,她冲蒋谷一摆手道:“蒋参军,你出去忙吧,我来劝说夫君。”
“诺。”
蒋谷正巴不得要离开,赵氏一开口,他立刻转身,快步走出了马车。
马车内,赵氏替蔡邕解下腿上的丝巾,然后,盖上格板,铺上垫毯,扶着蔡邕坐下来。
赵氏拉住蔡邕的手道:“夫君,秉德为了救咱们出虎口,可谓是费进了心思,他能做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很难得了,夫君切莫再责怪他。”
蔡邕叹口气道:“细君,董太师在城中受难,我却独自逃了出来,心中着实有愧啊。”
赵氏:“董太师欺君罔上,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夫君你又何必要耿耿于怀呢。”
蔡邕:“太师纵有千般不是,可他对我却是一片真心。如今看他落下这么个结局,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夫君一介文官,能力有限,董太师在九泉之下,也会谅解您。”
“唉!”
蔡邕长叹了一声,随即背靠在马车的厢壁上,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赵氏依偎在蔡邕的身边,右手紧紧抓住蔡邕的左手。
马车在官道上快速行驶着,约莫到了巳时左右,队伍终于来到灞桥附近。
孙轻带领十几名骑兵纵马来到桥头附近,他们的到来,立刻惊动了守桥的士卒。
一名都伯装束的年青军官手扶着腰刀冲孙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去何处?”
孙轻勒住战马,神色傲然地道:“我乃并州牧郭使君帐下的军候孙轻,今奉使君之命,前来长安公干,如今正准备返回马邑。”
那名都伯一听是并州牧郭潇的手下,顿时觉得一阵的头大,他可是听说过郭潇曾经在这里吊打过卫尉张温的弟弟张礼。后来又将张家给灭了满门,虽说张家灭门是因为牵涉到谋刺董卓,可知道内情的人都自动忽略谋刺董卓之事,将其算在飞扬跋扈的郭潇头上。
“原来您是郭使君的部下,卑职失敬了。”
年轻的都伯躬身施礼,随即起身朝身后一挥手道:“闪开,快放他们过去。”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武将从桥东头走过来叫道:“慢着。”
年轻的都伯看到来人,他立刻跑上前道:“王将军,他们是并州牧郭潇的手下,郭潇这个人,凶悍无比,咱们最好别去招惹他。”
这位中年武将不是旁人,正是原来与李蒙一起守卫皇宫的王方。
李蒙和王方都是胡轸的部将,二人虽然被董卓处罚。可由于胡轸的暗中照顾,两人都得了个把守城门和关卡的肥缺。
王方看到蒋谷他们带着几辆装着货物的马车,立刻就赶了过来,想要勒索一点钱财。
听到那名都伯的提醒,王方不以为意地一挥手道:“又不是郭潇本人,怕他何来,跟我过去搜查。
孙轻见王方要带人过去搜查,他连忙拦住对方,吓唬道:“这位将军,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家使君日后向你问罪?”
王方冷笑道:“我与那郭潇同为太师帐下的部将,他凭什么压我一头,今天我还非要检查不可。”
王方说完,带领百十名士卒竟直朝蔡邕夫妇乘坐的马车走去。
孙轻一见,立刻大怒道:“你给我站住。”
王方也不理他,继续朝马车那边走去。
马车内,赵氏吓得面色惨白地道:“夫君,咱们怎么办?”
蔡邕平静地道:“来的是王方将军,他是太师的部将,我认识他,他是不会伤害咱们的。”
“可他会不会将咱们抓回长安去啊?”
“细君,你别着急,且看蒋参军他们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蒋谷策马拦在马车前面,冲王方冷声地道:“站住,再敢往前走,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王方:“这马车里面莫非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今天我还非要查个清楚。”
王方话音刚落,就见蒋谷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向王方一指,大声喊道:“弓弩手准备。”
站在蒋谷身后的几十名士卒纷纷举起手里的强弩,对准了王方。
王方这下才慌了,他连连后退道:“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太师麾下的大将王方。”
“射!”
蒋谷一声令下,一阵连续的弓弦声响,几十支弩箭一齐向王方的身上射过去。
王方惨叫一声,被乱箭射成了刺猬一般,死尸栽到在地。跟在王方身边的十几名亲卫也几乎全都被箭矢射中。
蒋谷在马上大声喊道:“还有谁不怕死的,就过来检查。”
那位年轻的都伯被吓得魂飞魄散,虽然他早知道郭潇的部曲肯定不好惹,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蒋谷竟敢当众下令杀死王方将军。
“这人怎么比郭潇还要凶残,一言不合就下令杀人,难道他是杀神投胎吗?”
还没等随王方过来的那些灞桥守军缓过神来,孙轻就带领十几名骑兵从他们背后发起攻击,蒋谷这边也下令让步卒从正面发起进攻。
两边夹击,令得毫无准备的百十名西凉军迅速四散溃逃。
蒋谷他们也不追杀逃兵,而是直接奔着守在灞桥西边的守军杀过去。
驻守在灞桥的西凉军只有五百士卒,还大都集中在桥东头,桥西这边只一百五十名士卒负责盘查客商的货物,被并州军杀散了一百多人后,这边就剩下了不到五十名士卒。
那名年轻的都伯见孙轻带领十几名骑兵挥舞着钢刀杀过来,他立刻在鹿角后面探头喊道:“你们别进攻了,我们放你们过去便是。”
孙轻闻言在马上大声喊道:“弃械投降者可以免死,其余人等杀无赦。”
年轻的都伯忙大声喊道:“快扔掉兵器,不想死的都快弃械投降。”
那些西凉军士卒见都伯发话要投降,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纷纷抛下手里的刀枪,等着并州军来俘虏他们。结果,人家跟本就不理他们,就见孙轻带领十几名骑兵,从他们身边越过,一阵风似地冲上桥头,直奔桥对岸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