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郭潇与徐荣、曹性二人汇合之后领兵赶到巨鹿郡南面的洚水附近。大军行不多远,就有斥候前来禀报,斥候已经抵达了洚水河畔。
郭潇向斥候问道:“可有敌军在河边安营扎寨?”
斥候摇头道:“回禀主公,河岸边没有发现一名敌军。”
郭潇闻言就是一愣,心想,“公孙瓒怎么会放弃洚水这个天然的防线,难道他是想要在巨鹿与我展开决战吗?”
郭潇挥手让斥候退下,然后对众将道:“大家随我前去看看。”
众人簇拥着郭潇来到河边,就见洚水河面上的木桥都没有拆掉,河对面真的是空无一人。
郭潇看了片刻,向身边的贾诩和沮授问道:“两位先生,你们说公孙瓒这是摆的什么迷魂阵?”
沮授轻蔑地一笑道:“半渡而击尔,公孙瓒此人有勇无谋,所依仗者,唯有他麾下的那支白马义从。他放着河岸不守,肯定是想要引诱我军渡河,他才好利用骑兵多的优势,对我军渡过河对岸的军队展开突袭。”
郭潇:“沮先生,那我该如何应对?”
沮授:“使君麾下不是有一支重甲步卒嘛,你可假装中计,以重甲步卒先行渡河,再辅以强弓硬弩守住北面的河滩。强弓硬弩可以克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只要能在北岸站稳脚根,等到我军全部渡过河去,就是公孙瓒的死期。”
郭潇听完沮授的话,先是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又转向贾诩问道:“先生觉得是否可行?”
贾诩:“使君,我军渡河之时,还需要防备辽东军突然从我们的背后杀出来。”
郭潇听完沮授和贾诩的意见,立刻下令道:“陈翔。”
陈翔策马上前,双手抱拳道:“末将在。”
郭潇:“陈翔,我拔给你三十具八牛弩,你带领少年营先行渡河,过河之后,你们立刻在桥头附近以拒马车布置一道防守阵线,掩护我军主力渡河。”
“诺。”
陈翔答应一声,策马飞奔而去。
郭潇:“法正、杜珏、郭淮听令。”
三人一起策马上前来听令。
郭潇:“我命你三人带领三千弓弩手,一千刀盾手跟随在陈翔后面渡河,助他守住阵地。”
“诺。”
“徐荣、曹性听令。”
“末将在。”
“我命你二人带领骑兵守住大军的后翼,以防辽东军从我军的身后发起偷袭。”
“诺。”
…
陈翔和范彦、楚山、孙轻三人带领九百多名少年营的士卒推着一百多辆巨马车先行渡过木桥。
在他们过河的时候,并没有辽东军出来拦截现。
过河之后,陈翔立刻下令,让士卒们在桥头附近以巨马车连结成一道半月型的车阵,等待辽东军的出现。
等车阵部置好后,士卒们又开始在车阵前抛撒铁蒺藜。
范彦望着前面东北方向的一处小树林,心情急迫地道:“辽东军怎么还不出现?莫非是他们害怕了咱们不成?”
楚山在他一旁猜测道:“他们应该是在等我军再过来一部分人马,光是咱们这几百士卒,人家估计还没放在眼里。”
范彦抬手拍拍身旁的八牛弩,笑道:“上次在延津渡口,咱们没有这家伙帮忙,险些就吃了大亏。这次对阵辽东军,我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翔黑着脸道:“范彦,你别总是指望着这些器械来偷机取巧,再好的器械也有用完的时候,最后还得要靠我们身边的士卒。”
范彦陪笑道:“都尉说的对,卑职知错。”
三人正说话间。法正急匆匆地跑过来对陈翔道:“陈都尉,你的车阵防线建得离桥头太近了,必须还要向外扩张数百米距离,否则后面的军队过来就要挤成一团了。”
陈翔:“法参军,我手下只有九百多士卒,如果阵线再向外扩张,我的人手就不够用了。如果防线出了漏洞,被敌人的骑兵突破进来,谁来负责?”
法正撇着嘴道:“亏你还是一军的主将,脑子怎么如此的死板。”
“你这厮怎么说话呢,你莫非是皮痒痒了,想要找打不成?”
范彦听到法正鄙视自家的都尉,立刻跳起来,撸起袖子就要过来揍法正。
陈翔瞪了范彦一眼,向其斥责道:“退下。”
“诺。”
范彦一脸不满地退往一旁。
陈翔斥退了范彦,这才黑着脸冲法正道:“法参军有何高见,说出来让末将听听。”
法正:“陈将军,你可以在车阵中间留下几条通道,再安放几具八牛弩在通道中间。如果辽东军冲进通道里来,就是送死。这样,你既解决了巨马车和士卒的不足,又为我军后面的骑兵出击留下几条通道。如此,岂不是一举数得。”
陈翔闻言脸色瞬间就转怒为喜,他冲法正抱拳施礼道:“多谢参军指点,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法正见陈翔接受了自己的建议,立刻一脸得瑟地转身离去。
蒋山叹道:“这小子真聪明,辽东军要是真的中计,只怕是有的苦头吃了。”
范彦不服气地道:“他那不叫聪明,那是阴险,我看他一肚子都是坏水,不是什么好人。”
陈翔:“你还在这里废什么话,还不快去布置。”
“诺。”
…
在渡桥东北方向的一处树林的后面,白马将军公孙瓒此刻正在整理着自己的马具。
在他的身后竖立着一只粗长的旗杆,一名身材瘦弱的少年正趴在旗杆的吊斗之上,察看着远处的敌情,同时向公孙瓒禀报着敌情的变化。
“将军,并州军有一千步卒先行渡过了木桥。”
“将军,过河的士卒正在以巨马车结阵在河边布防。”
公孙瓒听到这句话,整理马具的手停顿了一下。
长史关靖急道:“将军,敌军显然已经猜到了咱们的意图,将军赶紧下令出兵吧。现在出兵发起攻击,还可以夺回木桥,将并州军赶回对岸去。”
公孙瓒:“不必着急,一千人太少了,都不够我军塞牙缝的。”
公孙瓒话音刚落,吊斗上的少年又向下喊道:“将军,并州军又有大批的弓弩手正在渡桥,人数大约有四五千人。”
公孙瓒一听,立刻翻身骑上战马,大声叫道:“来人,传令全军出动,随我出击。”
公孙瓒一声令下,近万名白马义从在各部将领的指引下,一队队地列开阵形,追随着公孙瓒的帅旗,冲出这片小树林,直奔洚水河畔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