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接过纸张,快速地看了一遍,然后惊讶地道:“看他这话里面的意思,他认为袁府君对朝庭的忠心都是伪装出来的。”
荀彧:“应该是他觉得权利会让人改变本性,今天袁府君是大汉的忠臣,等异日他有了更大的权力,未必就还想要做大汉之臣。”
郭嘉用手指弹了弹纸张,轻声地叹道:“他说的倒也没错,权力越大,野心也就越大。这世上手握大权又能够守住本心的能有几人。不过,我看他后面这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说他愿意做一名汉臣,也不知这是不是他的心里话。”
荀彧:“即便他此刻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代表他将来会这么做。何况,他手下的文武官员,大都是寒门出身。真要到了他有实力逐鹿天下时,即便他心里不想推翻大汉朝庭,他手下的那些文武官员也都不会答应的。”
郭嘉:“咱们也不必再为此事伤脑筋,这小子邪性的很,我看还是尽早将其除掉为好。”
荀彧点头道:“奉孝,我准备去同审从事见上一面,劝说他站到袁府君这边来。”
郭嘉皱眉道:“审配这个人正直的很,就怕他难以被你说服。”
荀彧:“就是因为他天性正直,所以一直不为韩使君重用,说服他我觉得不是太难。”
郭嘉:“文若兄,你应该是看上他的侄子审荣手里掌握的三千守城兵马,对吧?”
荀彧笑道:“我就知道此事瞒不过你。”
郭嘉:“既然如此,文若兄何不直接去联络审荣,审配性格刚直,审荣可未必如此。再说,年轻人,谁不想爬上更高的位置。”
荀彧笑道:“你说的不错,还是先找审荣,从他这边取得突破。”
郭潇回到城外的军营,见到了潜伏在邺城的暗卫头领贾衢,郭潇对贾衢说服郭图之事表扬了一番。
之后,郭潇对贾衢道:“如今咱们破坏了袁绍的谋划,他一定很不甘心,我担心他会带兵来偷袭邺城,你要让手下的人盯紧渤海郡那边的动静,一旦袁绍出兵,你就要尽快地派人通知我。”
贾衢:“主公,万一邺城这边有人勾结袁绍,想要起兵叛乱可怎么办?”
郭潇:“这个事情,贾军师已经向我分析过了。只有袁绍那边出兵,这边才会有人响应。所以,你只要派人盯住袁绍那边,就知道他会不会动手。”
贾衢:“主公放心,末将会让人守在渤海通往邺城的要道,让他们盯紧袁绍的动向。”
郭潇点头道:“贾衢,最近邺城肯定不太平,你们在城里也要特别的小心。”
贾衢:“多谢主公关心,末将会小心的。”
接下来,郭潇向贾衢问了一些城中的情况,这才让人将贾衢送出军营。
…
九月上旬,郭潇率领马步军一万人马,外加五千辅兵,北上迎战入侵冀州的公孙瓒。
冀州牧韩馥下令让冀州别驾沮授总督北路的兵马,随同郭潇一同出征,共同抵御公孙瓒的入侵。
…
这边,公孙瓒击败赵浮之后,立刻对巨鹿郡的治所廮陶城展开围攻,公孙瓒的部曲是以善长骑射的白马义从为主,他们野战内行,攻城拔寨却是差强人意。
辽东军围攻廮陶城十余日,没有丝毫的进展,由于收编了大量的俘虏,军中的粮草开始出现了短缺,公孙瓒随即命令手下的几员部将各自带兵四处抢劫百姓的粮食。
由于辽东军从上到下都还不知道并州军已进向这边杀过来,他们认为冀州军野战的能力低下,根本就不足为惧,故而放心大胆地四处劫掠百姓。
…
徐荣和曹性被郭潇作为大军的先锋,二人率领五千骑兵最先进入到广平郡境内,等他们行至广平郡北面的襄国县城时,斥候发现前面有一部分辽东军在此围攻县城。
这部分辽东军正是公孙瓒麾下的都尉单经带领的一支偏师,他们这一路兵马,只有一千骑兵是最精锐的白马义从,另外五千步卒中,除了二千从辽东带来的辅兵外,剩下的全都是降卒。
单经率领部曲一路杀过来,沿途大部分的郡、县都是忽降忽跑,少有抵抗的县城。
没想到在襄国这座小县城下,他们却受到了激烈的阻击,城中虽然只有一千多郡兵,可他们却抵抗的特别顽强,单经指挥军队连续攻打了两三天,都未能攻破这座低矮的小县城。
徐荣和曹性听到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得知这路辽东军只有六七千兵马,他们就决定在此先歼灭这支辽东军的偏师。
…
襄国城下,单经的副将邹丹正带领着部曲逼迫着降卒冒着箭矢攻打城墙,眼见就快要破城之际,忽听城头那些快要崩溃的守军士卒突然全都欢呼起来,然后他们全都奋不顾身地杀了回来。
邹丹在马上回头一看,只见远处有数千西凉骑兵正从东、西两边向城下包抄过来。
邹丹见此情景,吓得脸色煞白,他在马上大声冲一名侍卫喊道:“传令下去,收兵整队,抵挡敌人的偷袭。”
还没等侍卫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西凉骑兵就已经纵马狂奔,气势汹汹地杀奔过来,正在攻城的那些降卒当场就哗变了,他们纷纷拿着刀枪杀向跟在他们身后督战的辽东军士卒。
邹丹也顾不上这些降卒,他带领自己的部曲狼狈地逃到主将单经的马前急道:“将军,军心已乱,咱们快跑吧!要是再不跑,咱们就跑不掉了。”
单经见那些步卒全都已经溃不成军,一时间也难以招集起来,只得咬牙道:“咱们走,向北突围。”
单经和邹丹带领各自的部曲向北冲杀,正好遇到徐荣带领西凉骑兵向着这边包抄过来。
单经麾下的一千白马义从全都骑着高头白马,他们一个个训练有素,数十人一队,凶狠地冲向迎面而来的西凉骑兵,进入一箭之地后,他们立刻在马上向着西凉骑兵开弓射箭。
徐荣麾下的西凉骑兵也是强壮彪悍,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矛,一声不吭地向前冲杀,战斗力一点也不输于白马义从。
挨过一轮箭矢的打击后,两队骑兵迎头相遇,就像是两股洪流碰撞在一起。由于西凉骑兵的人数多出两倍,单经麾下的白马义从很快就落于下风,不断地有士卒在冲锋中跌下战马,被马蹄踏成了肉泥。
邹丹心里焦急万分,他知道如果不能突围出去,他和单经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当下他奋力杀到单经的身边,对单经道:“将军,为今之计,只有丢下步卒,赶紧冲杀出去。”
单经虽然心有不忍,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就顾不上那些步卒了,他带领剩下的数百名亲卫骑兵,与邹丹一起合力向北边冲杀过去。
徐荣命自己的副将胡封带领几百西凉骑兵留下来收容俘虏,自己则带领剩下的西凉骑兵尾随追杀。
单经和邹丹二人没逃得太远,就见对面尘土飞扬,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传入他们的耳中。
两人在马上抬头一看,就见烟尘之中,曹性带领两千骑兵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并州铁骑。”单经看着对面的旗织惊呼道。
邹丹冲单经问道:“单将军,咱们怎么办?”
单经回头看去,就见徐荣正带领西凉骑兵追了上来,单经一咬牙道:“冲吧!我就不信,你我二人今天就杀不出去。”
邹丹:“好,我左、你右,咱们分开带队冲杀,能杀出去一个是一个。”
单经分了三百白马义从给邹丹,二人各自带队向并州骑兵杀过去。
两军刚一交锋,单经就觉得并州骑兵与西凉骑兵的不同。他们就和自己麾下的白马义从一样,更注重团队之间的配合。
而且,并州骑兵的装备比他麾下的白马义从要好得多,那些骑兵身上都穿着铁甲,手里握的也是精钢打造的马刀。
单经冲入并州骑兵的队伍之中,长枪出手如电,马未到,枪先至,一枪刺在左侧的一名骑兵的咽喉之上。
再回收枪杆挡住右边士卒砍过来的马刀,战马往前冲,他又闪电般地刺中左侧的一名骑兵。
这时,右边的一柄马刀砍向他的左肋,单经来不及收枪回挡,只能用力在马上一侧身体,左臂被刀锋划破,鲜血都染红了甲胄。
单经咬牙继续前冲,借着刚才出手的经验,他接连突破了数名骑兵的阻拦。就这样,他的全身还是被并州骑兵砍伤了七八处。
等单经突出了重围,回头一看,跟在他身后突出来的部曲就剩下十几名家将。再一看邹丹突围的方向,竟然没有一人突围出来,单经不由得眼眶发红,看来邹丹今天是要凶多吉少了。
单经回头看了一眼,一狠心,带着十几名家将往北飞奔而去。
邹丹也像单经一样,敏锐地寻找着并州骑兵的薄弱之处,他比单经还要顺利。虽然他手下的部曲损失殆尽,他自己却很快地突破了数队骑兵的阻拦。
就在他又一次出矛刺杀了一名位于边缘的并州骑兵后,发现前面只剩下最后一队骑兵阻拦在眼前。
邹丹心里暗自高兴,心道:“大名鼎鼎的并州铁骑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