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读完一卷之后,杜珏连忙又挑出第二卷竹简递给杜茕。
杜茕一边展开竹简,一边轻声地道:“萱儿,阿珏,你们说这个石猴最后能修练成仙吗?”
杜珏忙道:“肯定能啊!要不然这个故事就不好看了。”
杜萱点头道:“我也觉得那只石猴子可以修练成仙。”
杜珏忽然笑道:“茕姐姐,阿姐,你们说书中写的这只猴子像不像我未来的姐丈。”
杜萱闻言,乐不可支地笑道:“你还别说,那个大坏蛋估计就是按照他自己写的呢。”
杜茕被姐弟俩的话说得是又羞又恼,她板起小脸道:“阿珏,萱儿,你们要是再胡说,我就不让你们看了。”
杜珏忙陪礼道:“茕姐姐,你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
杜茕又朝杜萱狠狠地瞪了一眼,杜萱心虚地低下头道:“茕姐姐,我也说错话了。”
杜茕见他(她)们都认了错,这才满意地展开竹简,三只小脑袋又凑在了一起,朝竹简上看去。
…
却说卫固、杜申等人早就准备好了庆功的酒宴,准备为归来的众文武官员庆功。可他们一直等到下午申时左右,却一直没有等到郭潇出府。
卫固和杜温只好亲自前往刺史府相请,结果他们被告之,使君已经休息了,只要不是有外敌入侵,就不准去打扰他。
卫固与杜温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郭潇在闹什么幺蛾子。
两人回来同众人一说,大家都是目瞪口呆,郭潇不出席,这庆功宴还怎么办下去。
众人经过一番商议,最后让蔡睦前去邀请郭潇。蔡睦接受众人的委托,快步来到刺史府。
因为他是蔡琰的兄长,郭潇不在时,又让他掌管刺史府对外的事务,故而府中的仆役大都和他熟识。而且刺史府中,除了内宅,别的地方他都可以通行无阻。
蔡睦来到后宅院门外,请求看守院门的侍女进去通传,说他有急事要向使君禀报。
守门的侍女直接拒绝道:“主公休息前已经发了话,今天无论是何人,一律不见。”
蔡睦忙道:“主公既然休息了,那就请主母蔡琰出来相见也行。”
那名侍女又摇头道:“两位主母全都喝醉了,不能见客。”
蔡睦无奈之下,只得请侍女替他传话给云兮,请云兮出来见他。
这次那位守门的侍女倒是没有再拒绝,她让蔡睦在门外稍等,然后快步前去内宅替他通传。
没过多久,云兮便脚步匆匆地从内宅跑了出来。
蔡睦刚要开口,云兮便摆手止住了他的问话,她将蔡睦领到院墙的角落,小声地道:“蔡君,主上确实说过了,今天不见外客。”
蔡睦急道:“云兮,外面众文武官员都在等着使君去赴庆功宴,使君不出席,这庆功宴还怎么开?”
云兮为难地道:“蔡君,主上说他要休息,不许外人打扰,奴婢也没有办法。”
蔡睦:“这样吧,你领着我进去,我亲自去请使君出来,他若要怪罪,就让他处罚我好了。”
云兮一听这话,连连摇头道:不行,我绝不能领你进去。”
蔡琰怒道:“外面有那么多的文武官员都等着他开宴席,使君岂能因私而废公。我就不信,我打扰他休息,他还能砍掉我的脑袋。”
蔡睦说着,便往院门处走去,看架式他是想要硬往里闯。
云兮急忙快步拦在蔡睦身前道:“蔡君,你不能进去。”
蔡睦伸手一把推开云兮,咬牙切齿地道:“我今天偏要进去。”
蔡睦说完,拔腿便走。
云兮在他身后急道:“蔡君,主上现在正和两位主母在一起。”
蔡睦闻言转回头来,面露不解之色地望着云兮,就见云兮低垂着头,小脸涨得通红。
蔡睦心里瞬间便明白过来,他一跺脚,说了一句,“真是荒唐!”
随即便转身朝前院快步走去。
云兮见蔡睦终于走了,这才伸手拍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自家的小娘酒醒之后,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云兮想到此处,心里又纠结起来。
“唉!都怪主上做事太荒唐了。”云兮在心里暗自埋怨郭潇,一想到郭潇的所作所为,她便感到自己的小脸变得火烧火燎起来。
…
蔡睦回到刺史府的议事厅内,对等在这里的众人道:“使君因连日操劳,回府后便感觉到身体不太舒服,就休息了。他让我转告大家,庆功宴照开,请卫別驾和杜长史代为主持庆功宴。”
众人闻言都紧张起来,七嘴八舌地向蔡睦询问,
“使君的身体要不要紧?”
“有没有请医工为使君诊治?”
蔡睦忙安抚道:“使君那边已经请医工诊治过了,医工说使君只是小恙,休息三两日便可痊愈。”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卫固大声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席吧,咱们切莫辜负了使君的一片心意。”
随着卫固一声令下,早有一队侍从走进来开始为众人上酒布菜。
蔡睦刚要找个位置坐下,就见韩匡和曹性凑过来问道:“蔡主薄,主公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蔡睦压低声音道:“使君根本就没病,他回来之后,在府中陪着两位夫人喝酒,结果喝醉了。”
韩匡闻言大喜,他一掌拍在蔡睦的肩头,哈哈大笑道:“那便好,蔡主薄,咱们喝酒去。”
蔡睦被韩匡这一掌拍得半边身子都麻木了,他脚步踉跄被韩匡拖着往前走,心里暗骂:“都是郭潇那混蛋做的好事,让我也跟着倒霉。”
…
没有郭潇在,众武将反而喝得更加的尽兴,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庆功宴才在武将们的打闹声中宣告结束。
酒宴过后,杜温和杜申乘坐着一辆马车回府。
马车上,杜温伸手打开一侧的厢壁,取出一只放着茶壶和茶盅的小托盘,摆在面前的小案几上。
杜申拿起茶壶,一边往茶盅里面倒着茶水,一边笑道:“大兄还是这般讲究,马车里都带着茶水。”
杜温伸手端起一只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道:“这里原本是放置酒水用来解乏的,今日要赴宴饮酒,我才让杜义提前准备了一壶茶水,用来醒酒。”
杜申喝了一口茶水,道:“还有些温热,正合适饮用。”
杜温:“申弟,使君今天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就不舒服了呢?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杜申笑道:“大兄放心,你只要留心到蔡睦、韩匡、曹性、秦禄那些人的脸色便知,使君他肯定没有患病。所谓的请医工所言,不过是蔡睦临时找的借口而已。”
杜温愕然道:“既然没病,使君为何不参加庆功宴?难道他不知道这是笼络人心的大好机会吗?”
杜申笑道:“使君在外征战日久,回到府中,自然想要多陪陪娇妻美妾。至于拢络人心,还有比打胜仗更好的手段吗?”
“申弟,你在使君身边,应该好好劝劝,少年人戒之在色,使君年少有为,万万不可毁在女色之上。”
“这个兄长大可不必担心,使君他虽然偶有放纵之举,却一向是自律的很。我敢保证,明日上午,他一定会出府来处理日常的公务。”
“若果真如申弟所料,那我也就放心了。”
杜申这时放下茶盅,道:“兄长,关于使君和茕儿之间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杜温闻言苦恼地道:“申弟,我也正为此事烦恼着,你说使君若是对茕儿有意,他又为何不派人上门求亲?若是对茕儿无意,他又对茕儿那样,这事真是令我头疼。”
杜申:“兄长,要不要我在使君面前探探他的口风?”
杜温摆手道:“先不必了,再等些时日吧,反正茕儿现在年纪尚小,还不必着急。”
杜申闻言点头道:“我听兄长的安排。”
这时,马车嘎然而止,秦宜在马车外面向杜温禀报,已经到了杜申的府邸。
杜申连忙起身向杜温辞别,转身走出了马车。
杜温和杜申的府邸相隔不远,杜申下了马车后,马车重新启动,行不多远就到了杜府门前。
杜温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下了马车,朝府中走去。
府门外,官事杜义迎上来笑道:“主上,您回来啦。”
杜温微微一点头,道:“我不在的时候,府中可有什么事情?”
杜义迟疑了一下,向杜温禀报道:“主上,少君上午同您一起出门去迎接大军回城。中午,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只羊皮口袋,直接去了小娘的屋内,到现在她们全都没有出来。”
杜温闻言诧异地道:“你是说她们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
杜义点头道:“确实如此,连午饭都是在屋里吃的。我问过小娘身边的侍女小墨,她说两位小娘和少君躲在屋里,在看什么书简。”
“书简,哪里来的书简?”
“主上,很可能是少君从外面带进来的。”
杜温这时忽然想起上午出城迎接郭潇的时候,他曾经看到郭潇将杜珏拉到一边去说话,杜义说的那只羊皮口袋,很有可能就是郭潇让杜珏带给自己女儿的。
想到这里,杜温又觉得头疼起来,心中暗自埋怨道:“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要是喜欢我的女儿,就该光明正大地娶回府里去,总这么偷偷摸摸地让人传信,算是几个意思?”
杜温对杜义一摆手道:“此事你就别管了,随她们去吧。”
杜义拱手应道:“诺。”
打发走杜义,杜温便朝自己居住的庭院走去。走到庭院的大门外时,杜温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向女儿杜茕居住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