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秃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向天龙高兴得几乎大笑起来,他背对着这三个治安队员蹲下身子,拉低帽子遮住大半个面孔,双手抱着路灯的柱子,一边做出要呕吐的样子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org
这时一个治安队员问张秃子:“张队长,今晚又要去睡倒山家风流快活吗?”
张秃子答道:“那是!”
另一个治安队员道:“张队长,我看你马上就要被睡倒山吸干了,看你瘦得麻杆似的,女人下面那东西不是蜜罐子,是盐坛子,盐吃多了也会死人的。”
先前问张秃子是不是到睡到山家风流快活的治安队员道:“老李说的对,张队长,那个睡倒山周香桃虽然人长得妖媚,但是自十八岁到现在,已经克死了三个男人,所以到现在也没有男人敢娶她做老婆,老魏我把你当兄弟,劝你要当心一点,不要惹了一身晦气。”
秃子说:“我又不是她男人,怕什么?”
那个叫老李的也说:“张队长,这个睡倒山生性风流,见钱眼开,见利忘义,不管老少丑俊贫富,只要给钱她就叉开双腿随便人家干,所以人称外号睡到山,她和你相好,不会是贪图你的钱吧?”
“老子除去一个鸟,哪来的钱?”
老魏道:“张队长,听说睡倒山瘾特别大,我看你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你跟她说说,让她给我和老李日几下。”
“就是就是。”老李假意连声附和。
张秃子笑道:“老魏,老李,这没问题,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衫,什么你的我的,想日去就是了——要不今晚我回家,你们俩去干她?”
老魏连连摆手:“张队长,兄弟我是开玩笑,我可没有你那胆子,这种女人,打死我也不敢去碰!”
老李也道:“就是,哪怕打八辈子的光棍,一辈子没尝过荤腥,我们也不敢去招惹这样的女人,照我看,她比醉眠楼的婊子还脏!”
张秃子干笑一声:“她那里又没被人拉了屎,有什么脏?”
老魏道:“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张秃子答道:“对喽,老子就喜欢她身上那股子浪劲儿。”
说话之间,三人已经到了距离向天龙几步远的地方。
老李指着向天龙道:“张队长,这个太君浑身酒气,看来醉的不轻。”
老魏道:“我们走我们的,管他个球。”
张秃子道:“看来这位太君真的醉得不轻,你们不要说话,看我来调戏调戏他。”
“好,好。”老李和老魏一下来了精神,连声答应。
三人走到向天龙面前蹲下身子,张秃子轻声问道:“太君,太君,你是不是喝多了?”
向天龙双手抱着柱子,把头埋在胸前,用日语嘟哝道:“八嘎,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太君,我说什么你能听懂吗?”张秃子继续问道。
“八嘎,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向天龙也继续用日语嘟哝道。
张秃子乐了,对老李和老魏说:“这个孙子听不懂爷爷说话,我入他娘的!”
老李和老魏摸着下巴咧嘴大笑。
“孙子,我来问你,人家都说你娘下面没长毛,是白虎,是不是真的?”张秃子言毕朝老李和老魏挤挤眼,这两个家伙笑得更欢了。
老李道:“张队长,你再问他,他们日本人是不是武大郎的种,要不个子怎么那么矮。”
于是张秃子又问:“孙子,你们日本人的老爹是不是卖烧饼的武大郎?”
“八嘎,滚开!”向天龙用日语低吼着。
张秃子道:“哟,孙子,生气啦?来,爷爷看看你长什么样。”言毕伸手就要摘向天龙的帽子。
“八嘎,找死吗?”向天龙用日语骂了一句,腾出右手,从腰里拔出一支王八撸子。
“他妈的,这孙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张秃子三人连滚带爬站起身子。
老李拉了张秃子一下:“张队长,小鬼子都他妈一个德行,走走走,别理他,回家回家。”
老魏也道:“就是,让他狗日的醉死在这里。”
“呸!”张秃子吐了一口唾液,骂道,“狗日的,明天出门就让你遇上八路。”
三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到了十字路口,老李和老魏往南去了,而张秃子则进了北面的一个小巷。
向天龙站起身子,见前后无人,拔腿追进小巷。小巷有五六米宽,弯弯曲曲,只见张秃子的秃头在前面时隐时现,向天龙跟踪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他在一个小门楼前停下脚步。
张秃子左顾右盼一番,推开两扇木门走了进去,从里面把门插上,哼着下流小调往堂屋走去。
“看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睡倒山的家了。”向天龙走到门楼前,从门缝里看到后屋的一个窗口亮着灯光。他左右观察一番,见院墙只有两米高点,便提纵身形越过院墙,轻轻落在院子里面。他拔出王八撸子,蹑手蹑脚往堂屋走去,到了近前,发现门竟然没关,便闪身走了进去。亮着灯光的是西边的一间房子,门上挂着一块布帘,向天龙靠在墙上,聆听着屋里传来的动静。
屋里的两人调笑一会,便开始窸窸窣窣的脱衣服,接着是一阵大呼小叫和床板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
向天龙虽然听得脸红耳热,还是用王八撸子挑开门帘走了进去,只见张秃子背对着自己,正裸露着瘦骨嶙峋的身板骑在一个女人身上不住扭动着没有二两肉的干瘪的屁股,双手举在半空不断挥舞,嘴里发出一阵阵“嗨呀嗨呀”的大叫,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冲锋陷阵的勇士,而他身底的那个女人闭着眼睛,来回摆动着脑袋,不住把原本高耸的胸部往上挺立,双手死命抓着蚊帐,猩红的舌头舔着性感丰厚的嘴唇,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由于天热,再加上剧烈运动,两人身上都是大汗淋漓。
向天龙在床头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轻轻咳嗽了一声。
“谁?”张秃子惊叫一声扭过脑袋,见床头坐着一个似笑非笑的“太君”正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怪叫一声,一下滚到靠墙的床边,扯过床单遮住下面,身上更加汗如雨下,嘴巴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个女人好似见惯大风大浪,既不害怕更不害臊,她坐起身子,一边用手掌擦拭着两座山峰上的汗水一边给向天龙抛了一个媚眼,见这个英俊的“太君”无动于衷,她咬住下唇,发出轻声呻吟,一边轻轻抚摸着自己湿漉漉的大腿内侧一边朝向天龙挤眉弄眼。
“这个女人果然放荡至极!”向天龙感到一阵恶心,沉声喝道:“盖住你的肮脏的身体,要不老子叫你身上多几个窟窿,从今以后再也不能跟男人睡觉。”
“快点!”张秃子瞪了睡倒山一眼。
睡倒山“哼”了一声,不满地白了向天龙一眼,拉过半边床单盖住丰腴雪白的身体,拿起枕头边的一条黄瓜,一口咬下一大截,慢慢咀嚼着,再也不看他一眼。
“介绍一下自己吧。”向天龙朝张秃子摇晃着王八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