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既然知道我割了他的鼻子,难道你就不怕老子要了你的命?”
“我和赵琪朋不同,我是生意人,他是政客,他是想把蛟字军领上不归路,我是领你们上光明大道。.org”
“哈哈,看来你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家伙,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日本人养的狗而已,呸!”关虎毫不客气地往汪为仁脸上吐了一口唾液。
汪为仁不愠不火的擦去唾液,道:“兄弟,跟你说话,就好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麻烦你们带我去见孙海蛟先生,我有重要事情要面陈。”
“我靠你姥姥的,你的意思是老子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是吧?老子今天就给你来点横的——”关虎打开盒子炮的机头,将枪口抵在汪为仁的太阳穴上,“信不信老子送你去见阎王?”
汪为仁斜睨关虎一眼,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四太保高云天知道关虎脾气暴躁,深怕他真的毙了汪为仁,急忙拦腰把他抱到一边:“三哥,还是把他带到大哥那里再说吧!”扭头对几个兄弟说道,“把他们带走!”
“走!”几个蛟字军架着汪为仁和日军驾驶员下了小火轮。
“他妈的,敢变着法子来骂老子,活得不耐烦了。”关虎气哼哼把手枪插到腰带上,打开装黄金的木箱,又在几个麻袋上踢了几脚,对高云天说道:“他奶奶的,又是黄金又是大洋的,也不知道小鬼子包藏什么祸心?”
高云天道:“管他妈勒个巴子的,既然送来了就收下。”
“也对,不收白不收!”关虎走进驾驶室发动小火轮,调转船头往龙王岛后面的一个山洞开去。
“快走!”一个蛟字军的兄弟在汪为仁后背推了一把。
由于被脚底的礁石绊了一下,汪为仁一下子摔倒在海滩上,磕破了嘴唇,他强压怒火爬起身子,对着几个蛟字军挤出一丝笑容,道:“兄弟,我汪为仁不顾舟车劳顿来到龙王岛,为的是你们蛟字军能有一个光明的出路,你们不能理解我的苦心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如此粗暴的对待我们呢?”
“说说,你能给我们蛟字军带来什么样的光明的出路?”孙海蛟走出工事,冷冷的打量着汪为仁。
“跟你们这些目光短浅胸无点墨的小喽啰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我还是省点口水好了,还是赶快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孙海蛟吧,迟了的话只怕你们龙王岛将遭受灭顶之灾!”汪为仁用轻蔑的目光看着孙海蛟。
“呵呵,你以为我们蛟字军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吗?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们早做好了和小鬼子决一死战的准备,还怕什么灭顶之灾?”
汪为仁斜视孙海蛟一眼:“匹夫之勇,不足称道,废话少说,赶快带我去见孙海蛟!”
“在下就是孙海蛟,不知足下急着见我有何指教?”
“啊?”汪为仁重新上下打量孙海蛟几眼,双手抱拳,“在下眼拙了,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实在该死,久闻孙先生大名,心内仰慕已久,今日一见,不胜荣幸!在下汪为仁,见过孙先生!”汪为仁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在一起的报纸送到孙海蛟面前。
孙海蛟接过报纸打开,看看上面的巨幅照片又看看汪为仁,点点头:“虽然我孙海蛟偏居海岛,孤陋寡闻,也听说过汪老板的大名,我想足下来到龙王岛是做日本人的说客的吧?”
“孙先生可以这么理解——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孙先生能否赏脸另选地方详谈?”
“好吧,那么,跟我走,我们聚义厅说话。”孙海蛟言毕往山上走去。
到了聚义厅,孙海蛟往交椅上一坐,指着一个凳子对汪为仁说道:“汪老板,坐吧——什么事情请直奔主题。”
汪为仁坐到凳子上,道:“孙先生个性豪爽,在下十分欣赏,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在下此次来见孙先生,希望孙先生能和日本人合作!”
“如何合作?登报说我孙海蛟带着兄弟们投靠日本人,然后帮着他们对付我们中国人?告诉你,认贼作父、助纣为虐的事情老子可做不出来!”
“孙先生,你是绝世豪杰,一方枭雄,怎么能坐这种遭人唾骂、遗臭万年的事呢!”
“那如何合作?”
“和日本人订立盟约,大家互不侵犯,你做你的蛟字军首领,龙王岛还是你们蛟字军的地盘,就像你和韩复榘那样,你看如何?”
“哈哈!”孙海蛟一阵大笑,“事情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他们可以登报承认你们独立王国的存在,也可以再给你们扩大一点地盘,前提就是必须放了那些被你们俘虏了的日本人,还有,你不可以背信弃义,也不可以和第三方联盟,如此我能担保龙王岛不会损失一块瓦片!”
“如果我不答应呢?”
“孙先生,恕我直言,如果你不答应,日本人就会用军舰封锁龙王岛四周海面,然后用飞机轮番轰炸龙王岛,试想一下,日本人在青岛还有一个第四舰队和一百多架战机,龙王岛就是钢浇铁铸的也只怕会化为齑粉啊!”
孙海蛟冷笑一声:“你好像在恐吓我!”
汪为仁连连摆手:“不,不,在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在下只是认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孙先生是绝世豪杰、一方枭雄,自然目光长远、胸藏韬略!为了岛上的两万多难民和一万多蛟字军兄弟的身家性命,我想孙先生会比我考虑得多!”
孙海蛟勉强笑笑,揶揄道:“足下冒着生命危险来到龙王岛,看来是吃透了我孙海蛟的心思了是吧?”
“孙先生高抬在下了,在下仰慕孙先生的大名,实在不想蛟字军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这么简单?”
“孙先生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讲!”
“在下是个生意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利益所驱,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对生意人来说不为卑鄙,在下是帮日本人做了不少事情,赚取了不少钱财,也赚取了很多的骂声,对此,在下的想法是,人生如同赌博,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日本人能呆下去,我就赢了,呆不下去,我就输了,甚至输得倾家荡产丢了性命,对此,我不会后悔!说实在的,我此次来到龙王岛充当说客,如果孙先生能和日本人订立互不侵犯的盟约,我就会坐上华北商会主席和华阳维持会会长的宝座,这就是我来到龙王岛的真正目的,在下如此见利忘义,让孙先生见笑了。”
“哈哈!”孙海蛟竖起大拇指,“对于足下的高论在下虽然不敢苟同,但还是深表钦佩!”
汪为仁干笑几声,问道:“孙先生,在下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如果我放了那一百多个小鬼子,日本人出尔反尔,我孙海蛟岂不是要遭人耻笑?”
“孙先生多虑了,此事我可以登报担保,不是我自己吹嘘,以我的地位和影响力,日本人还是要给我几分薄面的,如果孙先生还是信不过他们,一,可以和我结拜为异性兄弟,如此,我也可以背靠大树好乘凉,二,可以把我留下作为人质!”
此事一阵飞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三太保提着盒子炮跑进聚义厅,大叫道:“大哥,小鬼子的飞机来了,足有好几十架。”
汪为仁起身说道:“孙先生不必担心,我敢担保日本人不会丢下半颗炸弹!”
孙海蛟看了汪为仁一眼,疾步走出聚义厅往天空看去,只见几十架飞机遮天蔽日往龙王岛上空飞来,到了头顶组成三个方队,耀武扬威的盘旋俯冲,好似在进行飞行表演一样。
孙海蛟心中阵阵绞痛,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
这些飞机表演了十几分钟,往西南方向飞去。
汪为仁走到孙海蛟身边,小声说道:“孙先生,你看到了,日本人还是有诚意的,请你务必多多考虑!”
孙海蛟长叹一口气,道:“我已经考虑好了,我同意和日本人订立互不侵犯的盟约!”言毕一双虎目含满屈辱的泪水。
汪为仁虽然心中狂喜,却是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起草条文吧,这件事我可以代表日本人全权处理,我会为孙先生和蛟字军多多考虑!”
由于情势所迫,孙海蛟只好和日本人订立了互不侵犯的条约,继续在龙王岛和庙口村等几个地方实行自治,此事一经登报,他招来全国一片骂声,就连几座祖坟也被城里的学生扒了。
只是没有人会想到,两年后,孙海蛟会率领“蛟字军”离开龙王岛投身到抗日洪流之中,并且和向天龙成为并肩作战的兄弟,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