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为了你们俩姐妹,我做什么都值得!”
柳含嫣摇摇头:“李大哥——”
李天遥不等柳含嫣把话说完,突然起身抓住她的双手,道:“含嫣,我们生在乱世,都是江湖儿女,啸聚山林,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一刻站在这里说话,可能下一刻就会被官府抓住,就会被砍下脑袋挂在城楼上,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看开一点?难道你们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人这一辈子就这短短几十年,为什么……”
“别说了!”柳含嫣挣脱李天遥:“李大哥,就是因为我们生在乱世,就是因为我们是土匪,我们才要和这个世道抗争,才要和命运抗争,现在日本人占了华北,流离失所的人越来越多了,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为什么不能把儿女情长放到一边?”
李天遥苦笑一声:“含嫣,我明白你的意思。.org在现在的情势下,我们除去多杀几个恶霸,多救济几个百姓,我们还能做什么?你想想,**和晋绥军几十万的部队都不是小鬼子的对手,靠我们几百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李大哥,我不想和你争论什么——时间不早了,还有几十里山路要走,你回去吧!”
“你——”李天遥看了柳含嫣一眼,叹了口气,“好吧,我走了,有空再过来。”言毕走出房门。
李天遥离开落霞岭不久,柳含倩就回来了。
看到妹妹兴高采烈的样子和十几匹骏马及马背上的四个口袋,柳含嫣吃了一惊。
“姐姐,我们发财了!”柳含倩跳下白马,蹦跳着跑到柳含嫣面前。
“看你,天这么冷偏要去打猎,告诉我都打到了什么猎物?”柳含嫣怜爱的拍打着妹妹肩上的雪屑。
“什么也没有打到,但是遇到一个傻瓜,送了我们很多武器弹药,还有大洋和金子呢,这些马也是他们送的?”
“什么?”柳含嫣愈加吃惊了。
“姐妹们,把口袋打开。”
当柳含嫣看到口袋里的东西,已经不是吃惊那么简单了。她抓住妹妹的手问道:“他是什么人?”
“那个傻瓜说他是抗日先遣军的人,还说自己是什么高级教官,特战团长,叫向天龙。”
柳含嫣心中暗忖:“向天龙,肯定是昨天到乌龙寨的那个人。”她拉着妹妹的手,“快,到屋里说。”
柳含倩把事情经过一番加工讲了一遍,当然被向天龙紧搂在怀里的经过也被换成对方是如何的身手了得,如何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自己不是对手万不得已只好叫姐妹们放下武器。讲完她还故作生气地跺了一下地面,撒娇地说:“姐姐,气死我了!”
柳含嫣表示安慰地拍拍妹妹的手背,皱起柳叶眉,道:“如此说来,这几个人难道真的是抗日先遣军的人?他既然说这些东西是独眼阎王杨彪和小鬼子的,那么肯定是从他们手里抢过来的,难道,杨独眼的玉皇顶真的被他们占了?”
“姐姐,他们送我们这些东西,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敬佩我们这么简单?”
“这肯定是一个借口,他们还有别的企图。”
“会是什么企图?”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一下子知道?这样,明天派人下山打听清楚这些人的来路,看看杨独眼还在不在玉皇顶。还有,我们要加强戒备!”
“知道了姐姐,我吃饭去了。”柳含倩站起身子。
“你的手枪呢?”细心的柳含嫣发现妹妹腰间的手枪不翼而飞,奇怪地问道。要知道,这个丫头把这支手枪和柳叶梅花枪看得比自己的命还珍贵。
“啊?”柳含倩的脸红了一下,道,“遭了,肯定是骑马的时候不小心丢了。
妹妹异常的表情当然没有躲过柳含嫣的眼睛,道:“丢就丢了吧,快吃饭去吧!”
“恩!”柳含倩答应一声,哼着京曲走了。
“这丫头,遇到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柳含嫣疑窦丛生,决定找跟妹妹一起下山的人问一下。她对门外站岗的兰花说道,“兰花,去把菊珍找来。”
兰花答应一声找菊珍去了,时间不大领着菊珍到了柳含嫣的房间。
“菊珍,告诉我含倩的勃朗宁手枪到哪去了?”
“大姐,可以不说吗?”菊珍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胆怯地低着头问道。
“不可以!”柳含嫣不容置疑地说道。
“二姐把手枪送给那个**团长了。”菊珍的声音比蚊子还低。
“**团长?”柳含嫣心中一惊,“那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一遍,不许漏掉一个细节。”
“哦!”菊珍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看来这个丫头是喜欢上这个向天龙了,但是仅凭一面之缘就把珍爱的配枪作为定情物,也太草率了吧?”柳含嫣心中说道。
“大姐,我可以走了吗?”
“你走吧,别让二姐知道!”
“恩!”菊珍低着头匆匆走了。
“不行,我要亲自下山摸清这伙人的底细!”柳含嫣轻声自言自语。
却说向天龙回到玉皇顶,径直大步流星的走进岳乃山的房间,将躺在床上看书的岳乃山一把拉了起来:“乃山,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
“给老子倒碗水,老子慢慢讲给你听。”向天龙摘下帽子,解开武装带。
“看你满面春风,难道交了桃花运?”岳乃山帮向天龙倒了一碗开水,“快讲,究竟是什么好消息?”
向天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将遇到柳含倩的经过讲了一遍,语气中难掩心里的激动。
听完事情的经过,岳乃山哈哈大笑,道:“团长,看来这个落霞岭的二当家,已经对你芳心暗许了,如此一来,还怕她们姐妹不加入我们的队伍吗?”他拍着向天龙的肩头,“我的团长大人,你就等着落霞岭来人请你上门做客吧。”
向天龙没有说话,把玩着柳含倩的勃朗宁手枪,好像又闻到了她吐气如兰的气息。
与此同时,坐在大殿中央的陈振中身边围了一圈狂龙突击队的兄弟,津津有味地听他讲经过一番加工的向天龙“降服女匪”的故事。
“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就抱上拉?而且抱的那么紧?”黑子吃惊的睁大眼睛。
大殿里的其他兄弟也都面面相觑,一副急不可耐等待下文的样子。
“可不是,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想不到了?”陈振中道扫视大家一眼,故意卖关子。
“又怎么拉?”众人齐声问道。
“他们,他们,竟然——”陈振中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黑子急得不住跺脚。
“他们竟然亲上了?”
“哇!”大殿里响起一片感叹声。
“这,那个也太快了吧?咱团长一向可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今天是怎么拉?”黑子表示遗憾的摇摇头,“接下来情况如何?”
“奇迹发生了!”
“什么奇迹?”众人伸长脖子。
“红衣女子命令那些姑娘放下武器,局势就被我们掌控了。”
“再后来呢?”
“团长还是紧紧搂着红衣女子,趴在她的耳朵上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然后叫豹子打开口袋,把我们送的东西倒在地上,接着又趴在红衣女子耳朵上嘀嘀咕咕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黑子很生气地问道:“你,难道连一句也没有听到?”
“没有!”
“我明白了!”黑子摸着下巴眯缝着眼睛说道。
“你明白什么?”陈振中和大家一起惊讶地看着黑子。
“团长肯定对这个红衣女子说,小美人儿,这是我的聘礼,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娶你啊?”
“嘘!”有几个兄弟失望地摇摇头。
“别说,你说的可能有点道理?”陈振中点着脑袋“为什么?”众人一起问道。
“因为这时候团长松开红衣女子,就和我们上马走了,说明红衣女子已经告诉团长娶亲的日期了。”
“很有可能!”众人点头表示同意陈振中的推断。
“而且,我们走了很远,红衣女子派人把她的配枪给团长送来了,这就是定情物啊!”
“好事!团长就是团长啊,连找老婆都像打鬼子一样利索,不服不行啊!”黑子竖起大拇指。
“你们想啊,这个红衣女子要是做了我们的嫂子,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就可能结束单身的生活喽。”
“为什么?”众人不懂陈振中的意思。
“落霞岭就是个女儿国啊,懂了吧?”陈振中抬头见向天龙和岳乃山正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自己,恨不得把脑袋缩到肚里。
大家见陈振中突然表情异常,回头一看见是团长和参谋长,就想移动脚步离溜之大吉。
岳乃山道:“大家都别走,团长有事宣布。”
向天龙扫视大家一眼,笑着说道:“看来振中很会讲故事,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但是他讲的内容都是杜撰出来的,你们只能当个娱乐,不能当真!”
“是,都是杜撰,大家想听还是等团长有空自己讲。”陈振中起身把凳子送到向天龙面前,“团长,你坐,坐下宣布。”
“不坐了,刚刚岳参谋长跟我反应了一个情况,说是有那么一两个老兄在文化辅导课上不能认真听讲,学习态度存在很大问题,所以,我决定,今晚的辅导课有我来上。”
“啊?”黑子夸张地倒在地上,做中毒抽筋状,其他人几乎晕倒。
向天龙踢了黑子一脚,道:“现在,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回到房间准备好纸笔返回这里,迟到者、缺席者关三天禁闭。”
大家一听,手忙脚落跑回房间,拿了纸笔又跑了回来。
向天龙抬腕看看手表,扫视大家一眼,道:“三分钟不到,也没有人缺席,很好。大家坐下,开始上课。”他捡起一块木炭,在墙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一个大大的工整的“雨”字,“我们先来学这个雨字,这是下雨的雨,雨雪的雨,大家记住了,再看我写一遍。”他又写了一个雨字,“现在开始在本子上练习。”
黑子集中精神,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终于写出一个大大的东倒西歪的字来,他满意地端详一会,然后捧着送到向天龙面前,道:“团长,我会写了,你看。”
向天龙接过一看,几乎笑出声来,问道:“这字怎么写得东倒西歪的?”
黑子讪笑道:“它喝多了,站不稳,所以东倒西歪的。”
“这是啥字啊?”
“雨啊,大雨的雨啊。”
“我怎么端详你的雨少了两点啊?”
“啊?”黑子一惊,拿过本子端详一会,道:“是少了两点,不过团长,我这不是大雨的雨,是小雨的雨,所以少了两点。”
“哈哈!”大家哄堂大笑,就连一连严肃的岳乃山也几乎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