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个日军骑兵慌忙拨转马头,就想逃窜,但是速度哪里赶得上这些神枪手的子弹,还没有冲到路上就纷纷坠下战马。.org
“真他妈解气!”黑子把枪口捅进一个日军伤员的口中,道,“小子,老子送你回家过年!”言毕扣动扳机把这个日军的脑袋打得稀巴烂。
向天龙大声命令道:“收缴武器战马,准备撤退!”他朝岳乃山招招手,“走,看看那个佐佐木四郎死了没有!”
三虎抢先跑到小轿车跟前,从车窗里看了一眼,喊道:“团长,没有鬼子军官,只有两个娘们!”
“什么?”向天龙和岳乃山对视一眼,疾步走到轿车跟前,探头一看,只见驾车的日军脑浆迸裂,早已一命呜呼,后座上有两个女人两脚朝天,正在发出痛苦而恐惧的哭喊。
“把他们拖出来!”向天龙咬着牙齿说道。
黑子和三虎合力拉开已经变形的车门,把两个女人拉到雪地上。
这两个女人年龄一大一小,年龄大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半老徐娘,穿着做工考究的丝质棉袄,浓妆艳抹,年龄小的只有二十出头,穿着白色的貂皮大衣和黑色的高跟皮鞋,略施粉黛,五官姣好。她们搂抱在一起,连头也不敢抬,不停的哭泣。
“佐佐木四郎呢?”向天龙冷冷的问道。
两个女人搂抱的更紧,但是没有回答向天龙的问话。
“别哭了,我们团长问话难道没有听见吗?”黑子一脚把两个女人踹开,抓着年龄大的女人的头发,把她拖到一边,用机枪指着她的脑袋,“快说,要不老子打穿你的脑袋!”
“别伤害我娘,我说。”年轻女人跪在向天龙脚边乞求着。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秦开泰的家人!”
“你就是秦欢欢?”
“嗯!”
“佐佐木四郎为什么没有来?”
“他到军部开会了,没有时间。”
向天龙点点头,大声命令战士们:“上马,撤退!”
“团长,这两个女人怎么办?”黑子问道。
“怎么办?向小鬼子投怀送抱的女人,难道带回去给你做老婆啊?”向天龙冷笑一声,拉过一匹战马跳了上去。
“不要脸的臭女人,竟然送给小鬼子日,老子以汉奸罪处决你们!”黑子咬牙扣动扳机。
“兄弟们,撤!”向天龙双腿一夹,在马屁股上猛击一掌,战马箭一样冲下丘陵,其他的战士紧随其后。
片刻之间,蹄声远去,这一队人马已经消失在风雪之中。
两个小时以后,佐佐木四郎和秦开泰父子、霍连山带着大批的日军、便衣队和治安队赶到了伏击地点。
当看到两个便衣队员从雪堆里扒出妹妹和母亲的尸体,秦天富咧开嘴巴嚎哭起来,而秦开泰则一下子昏死过去。
佐佐木四郎根本看也不看一眼秦欢欢母女的死尸,他不时蹲下身子检查日军的尸体,眉头开始越皱越紧。这个家伙四十来岁,身子十分粗壮,就像一个碾场用的碌碡,一双绿豆一样的小眼睛闪烁着狡黠而不失凶残的目光,他在雪地上走来走去,最后命令几个治安军扒开向天龙等人埋伏的位置寻找弹壳。
“太君,你看。”一个治安队员捧着一捧弹壳跑到佐佐木四郎面前。
“悠嘻!”佐佐木四郎看了一眼治安队员手里的弹壳,点点头,把双手抄在背后,问一直跟在身边的治安队队长霍连山,“大驴,你有什么想法?”
见佐佐木四郎问自己有什么想法,霍连山转动几下驴眼:“太君,卑职还没有理出头绪,想听听你的高见!”
佐佐木四郎不满地瞪了霍大驴一眼:“死去的士兵多数是被一枪毙命,很多被击穿头部,由此可以得知,这股敌人里面很多都是神枪手,在这种暴风雪的天气,他们的视线和判断力并没有受到影响,这说明这是一股训练有素的敌人。”
“哦!”霍连山点点,“太君高见!”
“他们用的武器装备有我们大日本皇军的三八式步枪,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也就是你们说的歪把子机枪,还有太原兵工厂根据德制毛瑟c96仿制的驳壳枪,也就是你们中**人钟爱的盒子炮,可以说十分的先进!”佐佐木四郎卖弄地说道。
“太君,你的堪称军械专家!”霍大驴不失时机的奉承道。
佐佐木四郎傲慢的笑笑:“他们人数大概在三十个到四十个之间,采用了速战速决的战术,得手后抢走了我们的战马,迅速撤退。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要不是为了这些战马,会在十分钟内结束战斗。”
“他妈的,”霍连山骂道,“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八路军?亦或是土匪?要不就是**和晋绥军?”
佐佐木四郎冷笑一声:“这些人,也许有这样的武器装备,但是绝对没有这样的军事素质!”
“那会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等待以后揭晓了。”佐佐木四郎看着被便衣队和治安队堆积到一起的日军尸体,长叹一声,“大意了,太大意了!我们大日本皇军在中国的战场上节节胜利,导致我们的士兵滋生了骄傲轻敌的情绪,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啊。这个骑兵小队来自关东军骑兵旅团,骁勇善战,武器精良,如果能有警惕的心理,这股神秘的敌人绝不会让他们全部阵亡!”
“太君,卑职有一事不明,这些家伙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这个还用问吗?”佐佐木四郎背着手走到还在嚎啕的秦天富父子面前,冷着脸问道,“我的,问你们,镇上的人知道我去你们家过年的事情吗?”
秦天富用衣袖擦擦眼泪,摇摇头,看着他老子秦开泰。
秦开泰胆怯的低下头,嗫嚅道:“太君答应来我们家过年,我感觉这是一件荣幸的事情,就早早叫下人张灯结彩,做好迎接的准备,有街坊问起,我,我就,说了。”
“秦老板,你的虚荣心,差点害死了我,以后,一定要管好你的嘴巴!”佐佐木四郎声色俱厉。
“是!”秦开泰见佐佐木四郎对女儿的死没有丝毫的难过,在心里暗骂他是一个冷血的家伙。
“太君啊,你要为我妹子和我娘报仇啊!”秦天富爬到佐佐木四郎跟前,摇晃着他的双腿。
“秦桑,你的起来!”佐佐木四郎弯腰扶起秦天富,咬牙切齿地说,“这些可恶残忍的家伙,不光杀害了你的妹妹和母亲,还杀害了五十五个帝国的优秀骑兵,我们要一起为他们报仇,你的明白?”
“明白!”
“悠嘻!”佐佐木四郎突然竭斯底里地狂吼道,“我们大日本皇军在支那战场上现在节节胜利,可是在我们的占领区却发生了这样令天皇蒙羞的事情,为了不影响我们的斗志和士气,此事要严加封锁,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否则,格杀勿论!你们的,明白?”
“明白!”
“为了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秦桑,大驴,派出你们的所有人员打探这件事情,一旦发现这伙贼人的踪迹立马向我报告,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碎尸万段!”他一边狂吼着一边拔出战刀高高举向天空。
因为骑着训练有素的战马,铺满积雪的山路并没有影响向天龙等人的速度,他们在午后两点多钟回到了玉皇庙。
众人还没有走进山门,就见胡传珍老人和陈振中等人一起迎了出来。
向天龙急忙跳下马背:“老人家,你怎么来了?”他上前扶住胡传珍老人。
老人笑呵呵说道:“今天是大年三十,想到你们山上物资匮乏,我就叫人杀了几头肥猪,蒸了一些馒头,连带一些野味,和几个族人一起给你送来了。”
“老人家,天寒地冻的天气,你偌大年纪还给我们送吃的,我代表兄弟们谢谢你!”
“不必客套——看你们个个面带喜气,看来战果辉煌吧?”
黑子道:“也不咋的,兄弟们冻了半天,只干掉了一些小鱼小虾,连一条大鱼也没有捞到,没意思!”
“难道那个佐佐木四郎没去?”陈振中问道。
向天龙道:“这小子因为在军部开会,没有去秦开泰家,只是派一个骑兵小队护送秦开泰的老婆女儿回家,我们把这个骑兵小队干掉了,有点遗憾啊!”
“不错,不错!这个叫什么木的,就先让他蹦跶几天吧,躲过初一他躲不过十五——快进屋,陈排长不光为你们准备了滚烫的姜汤,还有丰盛的晚饭,快,进屋。”胡传珍老人拉着向天龙。
殿堂里早就摆好了四张连在一起的八仙桌和十几条长凳,上面摆放着碗筷,离桌子三四米的地方点着几堆熊熊燃烧的柴火,虽然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里面却很是暖和。
大家依次坐了下来。
“上——姜——汤——”陈振中表情严肃的拉长声调,像一个酒宴主持人一杨。
三班的兄弟们把姜汤端到向天龙等人面前。
陈振中见大家喝完姜汤,又吟唱般喊道:“上——酒——菜——”
三班的战士们把装在盆里的各种菜肴和十几个酒坛摆满桌子。
“倒——酒——”
每个人面前的酒碗都被倒满。
众人正在等待他宣布酒宴开始,只见他箭一般窜到桌边,抓起一个猪蹄啃了两口,然后才坐到凳子上。
众人目瞪口呆。
“这,这也太那个啥了吧?我盯着那个猪蹄已经半天了。”黑子不满地大声嚷嚷。
“哈哈。”众人放声大笑。
酒宴在欢快热烈的气氛中进行,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向天龙查完岗哨,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推门进了岳乃山的房间。
岳乃山还没有休息,正躺在被窝里借着微弱的油灯看书,他见向天龙走了进来,放下书本:“天龙,有事?”
向天龙点点头,坐到床边:“乃山,我准备明天去趟乌龙寨,你认为怎么样?”
岳乃山沉吟片刻:“是时候了,应该去,我们先抢占了玉皇顶,又干掉了鬼子的骑兵小队,对李天遥起到了很大的震慑作用。这个乌龙寨有四五百杆枪,不容小觑啊,如果他们能加入我们,那实在是太好了——要不,我带人去吧?”
“不,你留在玉皇顶,我和豹子两个人去就行!”
“这不行,虽然传闻这个李天遥是个劫富济贫的义匪,但是他们和小鬼子关系如何、对**态度怎样我们是一无所知,你们两个人去太冒险了,我不赞同,要去就多带一些兄弟去!”
“我有一种直觉,即使李天遥不加入我们,我想他们也不会与我们为敌。”向天龙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因为他们对我们也不了解,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马。”
“天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这样,就照你的决定办吧。”
“行,玉皇顶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去通知豹子,天亮就出发。”向天龙言毕起身走出岳乃山的房间。
一天一夜的鹅毛大雪,把天狼山连绵起伏的山峦变得银装素裹,山峰的线条显得分外显眼,而在初升的阳光的照射下,这些线条正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一只雄鹰正奋力挥动长长的翅膀,围着一座高高的山峰飞翔,似乎是想征服这座山峰,良久,它终于到达山峰的上空,好像是为了庆祝自己傲视群峰的胜利,它发出一声清亮的叫声,而后往向山坳滑翔,迅疾抓起一个正在觅食的老鼠,然后拍翅飞向高空,从两座山峰的间隙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