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如今这四九城老百姓茶余饭后最火爆的的谈资是什么?
答钮钴禄家的额赫里陷害太后皇后娘家被判斩监侯。
错, 你关外来的吧, 消息这么落后。
答是哈苏哩家和鄂托家的两位少爷被人剥光了衣服,□□的吊在翠香楼的桅杆上呆了一晚上无人敢放下来。
错,你哪天回的京城, 这都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答是钮钴禄家两位小爷在青楼争一名头牌打的一死一伤,哎呀, 那叫一个惨烈!
还是错,这如今也不新鲜了。
那究竟是什么?
呵呵, 当然是遏必隆大人家老太爷的爱妾给他家大爷睡到了一张床上, 啧啧……
众人惊掉了一地下巴。
众位爷听我慢慢道来,遏必隆大人大家都知道吧,昔日的首辅大臣、一等公, 话说这一日, 他家的大爷独自躺在床上……
雅间的罗孔阿、叶克书、德克新、夸岱、隆科多几人听着外面的话语相视一笑,这就是算计佟家的下场。叶克书斜斜的勾起嘴角, 哈苏哩德隆、鄂托乌尔衮不是喜欢逛青楼嘛, 那爷就让他们逛个够,亏他还看在昔日的朋友情面上想着能照拂他们一下,可他们却在他背后捅刀子,还是自己识人不清啊,被阿玛狠狠地批了一顿, 叶克书受教,这个教训他受了。不过,隆科多这主意可真损啊, 扒光了吊在青楼门口,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六弟,你那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忒损了”叶克书还是没忍住好奇地问。
“嘿嘿,二哥,我就那么想出来了呗,他们既想着在那腌h地儿算计二哥,就不该怕别人也这么腌h他。再说了,阿玛那才够狠,把钮钴禄额赫里的大儿子和侄子下了药弄到妓院,做成个为争个头牌大打出手的样子,一死一重伤,哎呦,够狠”隆科多嬉皮笑脸的说着,他就是怕自己阿玛啊。
“阿玛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钮钴禄额赫里要不是想用那么阴毒的招数算计二哥,阿玛也不会这么狠,再说咱家差点伤了几条人命,若是当时有个万一累得大姐姐担心伤了身子,这钮钴禄家几条人命能陪?阿玛这是客气的了”罗孔阿不以为意,阿玛最在乎大姐了,这钮钴禄家摆明最终是冲着大姐去的,阿玛还能让他们得了好?这不还在营里找那帮子钮钴禄一家碴儿呢嘛。
“四哥也是够狠的,那喜他拉尹德赫跌落了马、手腕又被马车碾过,再也甭想拿起刀了”夸岱接着罗孔阿的话道。
“对那起子小人不需要用正人君子的一套,对付小人用阴的就得!”德克新重复这自家阿玛的教导,几人纷纷点头同意。
“不过,这法喀和遏必隆小妾是怎么回事?是谁出的手?听说遏必隆都吐血了,到现在还是昏迷着呢”隆科多到底年纪还小,好奇的问着。
“小孩子家家,别问大人的事”罗孔阿又开始一副严兄的模样开始要训导了,隆科多赶紧投降,“四哥,四哥,我不问了,不问了,您老别训了”惹得几人轻笑摇头。
“大哥今儿怎么没出来?”叶克书想起来鄂伦岱不在,忙问夸岱。
“大哥啊,如今忙着呢,隔三岔五的把钮钴禄家在宫中任侍卫的几个小子拎出来‘比试’一番,揍得那帮家伙有苦难言逞强忍着,这会子该是在家陪大侄子呢”夸岱想着自家大哥对小侄子的喜爱程度,撇撇嘴,有了儿子就不疼他这个弟弟了。而其他兄弟几人却都是想着被大哥那块头、那功夫十足十“比试”了得是什么样子。
佟府内大房书房,佟国纲和鄂伦岱父子两悠闲地喝茶聊天,自鄂伦岱这次闯了祸差点伤了自己额娘和媳妇之后,便给佟国纲真心地磕头赔了罪,父子俩儿的因为之前都是暴脾气惹得怨气到少了不少。
“阿玛,听说您在步军营了已经挤走了几个钮钴禄家的人了?”鄂伦岱始终觉得是愧疚的,他不该那么和阿玛顶着,如今先开口。
“不错,这还是不算完的,你阿玛不方便对着几个小辈出手,在朝堂上和那几个老的倒是要争一争的”知子莫若父,佟国纲看出儿子的心思,这个儿子可真是难得服软,不过,夫人说得对,这不才真的随了他的脾气嘛,“如今你额娘、弟弟都没事,你也不用总把前儿的事放在心上,以后做事少些暴躁、多些沉稳就是了”
“是,阿玛,儿子谨记阿玛教诲”鄂伦岱没想到阿玛会先给他梯子下,越发觉得自己以前总顶着阿玛不对了,她媳妇也说了自己这脾气其实最像阿玛了。
“好了,好了,我问你,法喀的事可是你搞出来的?”
“阿玛您都知道了,其实我也就是推波助澜了一下,遏必隆病重已经不能管事,他家里自己为个爵位就争得厉害,法喀虽是遏必隆侧室舒舒觉罗氏所出,但这侧室甚是得宠又有个在宫里为妃的女儿,在家里没少压着遏必隆继室夫人巴雅拉氏,遏必隆想让法喀继承爵位,而巴雅拉氏自是想让自己儿子阿灵阿承爵,如今趁着机会手脚不断,我不过是借了玛法人手帮她一把而已”
想想法喀被人撞见和自己阿玛的小妾谁在一起,遏必隆被气得吐血,鄂伦岱有些得意了,既然都算计到他院里,他怎么能不奉陪,这会子可不是在关外,还讲究什么收继婚的旧俗,如今大清两代帝王都是崇尚汉学的,最是怕人说满人什么蛮夷之邦,早下令停了这习俗,虽还不像汉人家那么注重,但出了这等事到底是大丑闻一桩了,这法喀以后都抬不起头来,那帮子汉臣学究也得唠叨死他,鄂伦岱想想就解气啊。
等遏必隆醒来,这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全京城的人都在看他家笑话,御史已经参奏法喀德行有亏,皇帝正忙着收拢江南文士之心,不可能容忍这等丑闻,革了法喀侍卫之职,打了板子,遣回家闭门思过,而舒舒觉罗氏告到他跟前儿,说是继室夫人在法喀汤里下了药又把那个小妾打晕了放到法喀房里的,巴雅拉氏极力否认,让她拿出证据,反正那小妾已经被打死了,所有知情人都闭嘴了,她怕什么,遏必隆看着面前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女人,他已经没有力气来管了,他只是深深地担忧他这一支能走到何种地步呢?
宫里才被佟太后罚跪了两个时辰的钮钴禄氏由着宫女扶着疲惫地回到自己的长春宫,如今她家算是把佟家得罪惨了,佟太后三天两头找自己错处儿,她已经要吃不消了,不过看着嬷嬷眼神闪躲的样子,难道家里又出事了?
“可是又家里出事了?说!”钮钴禄氏一扬声,她现在已经没力气再废话了。
“是,是,是三爷被发现和兆佳姨娘睡在一处,老太爷被气吐了血如今还是昏迷不醒”嬷嬷哆嗦这说完,不敢抬头。
“娘娘,娘娘,您快松开,这可使不得”旁边的宫女发现钮钴禄氏嘴唇都被咬出血了,赶紧劝着。
钮钴禄氏气的全身颤抖,紧紧咬住嘴唇,她哥哥的前程,她阿玛的病情,她的额娘妹妹……“噗”的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娘娘,娘娘,快传太医!”
……
寿康宫内,佟太后怡然自在的喝着茶,“吐血了?昏过去了?太医怎么个说法”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说是急怒攻心”宁嬷嬷汇报着,为了什么吐血,她当然知道。
“急怒攻心?合着她对哀家不敬,哀家罚了她,她这是有怨言了”佟太后也知道她为何急怒攻心,不就是为着她家出的那笑话嘛,可她就这般说了,谁又能说出什么,她虽然不主持宫务,可她也是皇帝生母、圣母皇太后,她处罚个不敬自己的宫妃太皇太后也没得话说。
“如今可醒过来了?”
“已经醒了,也吃了药了”
“那好,极是醒了必是没事了,宁嬷嬷你亲自去传哀家话,问问钮钴禄氏,可是对哀家的处罚有所不满”
钮钴禄氏又被宁嬷嬷教训了一顿,还没缓过劲来,皇帝的旨意又下了,斥责她不修妇德、不敬太后,罚闭门三月、抄《孝经》百遍,钮钴禄氏领旨谢恩,拿着明黄的圣旨,心下一片冰凉,她如今还能争什么?不行,她就是死也不能让佟佳苡兰好过。
慈宁宫里,康熙给太皇太后问安完毕,祖孙两个续完家常,孝庄方笑着开口道:“皇上啊,哀家听着这钮钴禄家又出事了,这阵子他家倒是祸事连连了,只是遏必隆到底是先帝留下的辅政大臣,也没有大错,得个善终也安老臣之心了”孝庄觉得佟家做的够了,适可而止,不能纵了他们。
康熙心下想着合着在您眼里他当年冷眼旁观朕和鳌拜互斗不是大错?他哪里配的上辅政大臣这四个字!再说有今日也是他家自找的,佟家可没主动去招惹他们,就说今儿法喀的事也是他家妻妾互斗的结果,佟家还真没做多少,不过不好违了太皇太后意,也笑着配合,但到底不能再低了外家,便道“佛家讲因果循环,钮钴禄家祸事连连也是有原因的,今儿这事就是他家内宅不宁的结果,也罢,遏必隆是汗阿玛留给朕的辅政大臣,这个善终朕会赏她的”说着便岔开话题,孝庄见康熙应下也不再多言。
苡兰在空间里看着钮钴禄氏吐血,在看看小罐子里少了两粒的药丸,定定神儿,泡温泉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