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报得有蹊跷,我从泰国回来这几天,可专门查过村子本地的天气情况,这就是都是暴晒,土地干燥得很,哪里冒出来的水呢。
父亲所说的话,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具体这个报梦,想去说什么,很难猜想。
那一天,我很早就睡下了,心中有点毛毛的,感觉老爷子是出事情了。
直到翌日清晨,没打扰父母的休息,我开着新买来的越野车,驶出了村子,开往附近的城镇。
我到了附近的城镇,购买了一批质量比较好的黄纸溪钱,还有山帛跟高香蜡烛,以前家里穷,老爷子的棺材,可还是四处跟亲戚借钱买的,连仵作跟半仙都没钱请,老爷子下葬也很匆忙,我们也没能尽孝心。
如今我算是有点长进了,也该给老爷子尽点后孝。
更何况,我就是吃这行饭的,法科师傅在这个地头,说白就是个半仙,或者算个半吊子风水大师,老爷子给父亲报梦的困扰,我一定会帮老爷子解决的。
我忙活到了中午,才回到村子里面,在家里吃上母亲的厨艺,饱了餐口福。
“孙承呀,那车子有贷款吗?”
父亲端着我新买的紫砂壶,嘬了几口茶水,有点担忧的说道。
“没有贷款呀,一次性付清的,坐起来很舒适,晕车的人也能坐,等会我开着车去,祭拜老爷子。”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把咀嚼的饭菜给咽下去后,才缓缓说道。
我也知道父亲见过鬼都怕黑,毕竟那种一堆债主追债的场面,他们二老是吓怕了,一把年纪还要东躲西藏的,对此我也感到很不是滋味,现在有钱财的宽松了,便自然是要给二老的生活,添点便捷舒适了。
“孙大军,你说你呀,儿子买车了,应该高兴才对,你担忧个什么劲。”母亲白了父亲一眼,乐呵呵的收拾着碗筷。
父亲也无奈的笑了笑,嘬着茶水,故作含糊的说道:“我这不给儿子打打预防针嘛……”
一顿茶余饭后,我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看着有点残旧的镜子中,照射出自己的模样来,我的长得也挺俊的,特别是换上套衣服后,显得斯文多了,就是在泰国呆久了,被晒上了一层深肤色。
“孙承,看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发出去祭拜的话,天黑之前都回不到家。”父亲穿着一身麻衣,肩膀还扛着把带泥巴锄头,朴素的农民打扮。
母亲前后忙碌,准备了一些祭品,有鸡有烧肉的。
今年还没有到老爷子的死忌,就权当是提前给老爷子祭拜了,祭品方面准备倒是有点忙活了,毕竟我回到之前,也没有跟二老打过招呼,祭拜的日子也就拖着了。
我拾起客厅桌子上的车钥匙,跟在二老的后面,“走吧。”
越野车就是泰国人最爱好的车种,泰国没经过开发的颠簸山路多,轿车开不了多久就得报废了,我在泰国呆久了,就特别喜欢山地型的越野车,不讲究品牌装逼,就讲究舒适便捷。
以前去祭拜上坟,可是要自己大清晨攀爬过几座山,累死累活才到,现在开着车子颠簸到半山腰,只有走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能够达到老爷子埋葬的山坟了。
老爷子的山坟简陋之余,坟头的杂草都快跟坟头并起了,有一米多高的杂草。
说来,我也有两年时间,没有来祭拜过老爷子来,说来也是不孝,老爷子生前可把我当做心头肉,我也是家里的长孙,独苗一枚,得到点宠爱,自是无可厚非的。
父亲走到坟头上,抓起一把杂草来,手中锈迹斑斑的镰刀,很娴熟的割着杂草,只是那把锈迹斑斑的镰刀,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用过了。
自从家里躲债开始,庄稼田野的耕作荒废了不少,也扼减家里的收入来源,连带农具都锈迹斑斑。
见父亲收割成片米深的杂草,我在坟头四周也拔出几根生机盎然的小树苗,连根拔起后,找到几块大石头,把手中两条白色的山帛用石头压着,免得被山风吹跑了。
“哎呦……”正在割杂草的父亲,突然惨叫了一声,惊动了我跟母亲的注意。
我离父亲距离最近,一个箭步就跑到父亲的身边,见到父亲的脸色有点大变,便是循着父亲的目光望过去,看到坟头上,视线除开杂草外,有坨两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物体在蠕动着。
“这是人头鬼菌。”我眉头一皱,心中暗忖,搀扶着腿脚有点发软的父亲,尽快往后面靠。
父亲缓了几口气,可发白的脸色,丝毫没有得到减缓,见到父亲他苍老的脸庞上,留下两行热泪,“子孙不孝,子孙不孝呀!让老爷子蒙羞了,竟然在坟头长出这么不吉利的东西,造孽呀!”
母亲站在一旁,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有看见了,陷入了沉默,没有说话。
我挠了挠头,那坨黑色的物体,叫人头鬼菌,说白了,是菌类的一种,只是那种菌类生长环境很苛刻,只有在尸气浓郁的环境下,人头鬼菌才得以生长,因尸气而生的异物。
有尸气浓郁不散的地方,坟头就会长人头鬼菌,在我们乡下人来说,就是有死不瞑目,才会人头鬼菌出现。
之所以刚才父亲有这种懊悔的反应,也是正因为老爷子的坟头,长出了人头鬼菌。
老爷子死去有四五年时间了,照道理来说,不可能产生出这么浓的尸气,老爷子是病逝的,没有出大意外身亡的,加上有棺材压制尸气,尸气不可能泄露这么多出来,导致那人头鬼菌的快速生长……
“老爷子的坟头,有古怪。”我巡看坟头一圈后,发现当初选这个地方埋葬下棺,风水影响也是其中一个部分,地方山头阴气很重,老爷子埋在这里,出问题是在于难免的。
“孙承,帮帮老爷子吧,要不是老爷子走投无路,也不会报梦来找我的。”父亲一脸惆怅的说道:“老爷子一生清贫老实,还为抗战做过大贡献的,没有想到死后还落得不安生。”
我拍了拍父亲消瘦的肩膀,“我是法科师傅,水平虽然不高,但如果替老爷子解决困扰都办不到,那我这行的饭,也就不用吃了!”
我的话语很坚定,实际上,老爷子的困扰,也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拾起扔在一边的泥巴锄头,提起锄头来,就往山坟上的人头鬼菌砸下去,‘咔嚓!’人头鬼菌在铁锄之下,脆弱得无头杂草,被我一锄头来,砸了个稀巴烂。
“噗嗤——”
人头鬼菌被砸烂,顿时尸气从人头鬼菌的载体上钻冒出来,在山坟前形成一个狰狞的鬼面,朝我嘶吼着。
“啊,孙承你小心点!”父母看到这个现状,吓得站在原地直哆嗦,根本不敢靠近过来,远远冲我直喊。
我肩膀上扛着泥巴锄头,从衣袖上抽出一道符箓,那便是早就准备好的金光咒符,专门克制这种异生鬼物,连续数掌在我手中拍出,拍在那张狰狞的鬼脸。
“见鬼!”
不料人鬼头菌凝聚的鬼面,在金光咒的克制,没有半点消散的痕迹,直接扑打在我的脸色。
顿时我的眼前被一片黑芒笼罩,我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剥夺了,眼睛发疼发烫得要命,我伸手一摸自己的眼睛,竟然会摸到两个圆滚滚的东西,那是我的眼珠……
鬼面扑在我的脸上,捆束着我的身体,突然的鬼抓探出,撕扯出我的内脏来,甚至在我的死前,没有反抗下,被人鬼头菌给杀了。
当我虚弱魂魄升天的一刻,看着自己血肉模糊被撕碎的身体,我感到浓浓的无助,阴沟翻船,我竟然被区区一个鬼物给杀了,当真真是造化弄人呀……
文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