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头瓮的瓮口对准了黑衣阿赞,瓮口的红泥印封,在此时已经被完全打开来了,瓮口阴风冒涌,呼啸间如同厉鬼咆哮,无数的冤魂厉鬼从瓮口钻冒而出!
“这是什么!”黑衣阿赞面对这么庞大的怨气厉念,面容神色越发的骇然。
我早就拖着绣春刀,以最快速度,跳脱到最安全的距离,不敢多怠慢的我,还在绣春刀上,用自己鲜血,画出一道殷红色的‘驱魂咒’。
斩头瓮下,四周的茂盛的杂草开始成片枯萎,一直往四周蔓延开来,抽夺着四周的生机盎然之物,那是无情的抽夺生机,看起来更像斩头瓮吞噬了方圆四周的生机。
“你到底在干什么!”
见到斩头瓮怨气逆冲,这种庞大的怨气的逆冲,任何的活物被冲击到,都会生机闪逝,化为一具死物,黑衣阿赞见此目光一凝,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骇然,惊呼了一声。
可我并没有管黑衣阿赞的惊呼,在这个时候,我只有一退再退。
若非是黑衣阿赞苦苦相逼,我也不会在这种状况下,让小鬼头同源震动开斩头瓮的红泥印封,在那个时候,红泥印封经过成百上千的侵蚀,封印的力量,早就趋向于衰败,所以小鬼头跟斩头瓮里面的冤鬼,里应外合下,一举冲破了红泥印封。
“这孽是我造下,第一个品尝到结果,是你,讽刺吗?”看到黑衣阿赞的惊骇,我一边一边冷笑着说道。
黑衣阿赞的脸色,简直比吃屎还难看,狰狞的五官都开始扭曲,不复当初的俊美。
“咔嚓!”
斩头瓮凶戾的阴气逆冲,有无数的冤魂从中涌冲,可就在这个异变再起,一只骨爪从斩头瓮探出来,一把揪住涌冲出来的冤魂厉鬼,半个头颅骨,从斩头瓮中顺势滚落出来,头颅骨带着血肉,张开血肉模糊的颚骨,竟张嘴就吞噬成群的冤魂厉鬼。
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珠子,到底我放出来一个什么鬼东西……
“啪!”
一只完整的骨爪,半个头颅骨上还沾着血肉,血淋淋的掉碎肉渣,隐约可见一个厉鬼,承载着两件骨头,站在黑衣阿赞面前,阴风呼啸整个山林,唯独它纹风不动,凶戾之气渗出来,从斩头瓮涌冲来的冤魂厉鬼,便全部被它独一只厉鬼拘起来了。
“咔嚓!”
一只只被拘揪起来的冤魂厉鬼,被那只残骨厉鬼吞噬,残骨厉鬼的样貌,也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我们的眼前中形成了轮廓。
看起来像是古代的武将,那股杀气跟煞气交杂,令得站在它面前的人,都会忍不住大腿打哆嗦。
“好强大怨念的厉鬼,不,不对,是执念……”我脸色凝重起来,当凭一口死后咽不下的怨气,是绝对倒腾出来这么恐怖的厉鬼。
黑衣脸色更是犹如吃了一坨苍蝇都不去叮的屎,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眨眼间,从斩头瓮涌冲的鬼魂,除了之前逃窜掉的弱小鬼魂外,其余的鬼魂,全部被眼前的残骨厉鬼吞噬,残骨厉鬼的身形拔高,看起来有一米八九,黑衣阿赞站在它的面前,就跟大人个小孩似得……
残骨厉鬼身上涌出怨气,比起在场任何的一个人,都要强大上数倍,是数倍!
也就是说,在场的人,无人压制得住这具残骨厉鬼。
我暗自庆幸,我离开残骨厉鬼有一段距离,就是残骨厉鬼选择对付我,我也充足的反应机会,相反之下,黑衣阿赞就要倒霉得多,黑衣阿赞本就离得残骨厉鬼距离最近,而且黑衣阿赞也是修炼阴法,对于残骨厉鬼也是大补的好东西。
“嗝……”
吞噬掉海量的冤魂厉鬼,残骨厉鬼打出一个长长的饱嗝,血肉模糊半个头颅,血颚张动下吐出一口浊气,残骨厉鬼渗出的怨气恐怖,声音有抹人性化的沙哑,沙哑到人类都无法听辩得出,它到底在说什么……
应该是朝代太悠久的缘故吧,那时候人用的语言,透过厉鬼来发声,怕还是有一段适应的阶段。
可这些,都丝毫影响不到残骨厉鬼的恐怖。
有多可怕?可怕到黑衣阿赞再度从阴魔镜中放出那主怒阴魔,还不够残骨厉鬼捏着玩的,我即便离得最远,都忍不住大腿颤抖起来,要是残骨厉鬼回头瞧上我一眼,我估计会被镇得走不动道。
残骨厉鬼站在原地,很久,我跟黑衣阿赞都不敢先动,只要谁先打草惊蛇,谁就后悔得最快,也死得最惨。
“被尘封了漫长的岁月,再见到活人,感到陌生。”
嘶哑的声音,从残骨厉鬼血肉模糊的颚骨中透荡出来,显得有几分沧桑。
二叔说过,斩头瓮是在东汉时期尘封的,那的确是一段漫长到人无法达到的岁月,厉鬼除外……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残骨厉鬼所说的话,但无一人搭话。
黑衣阿赞距离残骨厉鬼最近,最先感受到,残骨厉鬼身上渗出的怨念,很是催促逼人的怨念,给予黑衣阿赞的冲击力最强烈的,也是最震撼他的。
“怎么,无人回答老夫的话?”
残骨厉鬼血目一睁,身上渗透的怨念逆冲而起,那是掌控整个斩头瓮尘封的怨力,单单是一双血目睁开,浑身的怨气,就止不住的逆冲,把黑衣阿赞整个人掀翻在地上,这个连黑衣阿赞都未曾料到。
黑衣阿赞脸色阴沉得可怕,我不感到诧异,黑衣阿赞是残骨厉鬼睁眼就看到人,也就是被斩头瓮印封了成百上千年后,第一个见到活人,残骨阿赞会放弃这个折腾黑衣阿赞的机会?明显不会。
但面对残骨厉鬼,随意动怒便掀翻黑衣阿赞的身体,这种悬殊差距,几乎是没有斗下去的可能性。
除非……黑衣阿赞有专门对付这种级别的厉鬼的法器,寻常的抓鬼法器,对上残骨厉鬼,那简直就是被吊着打着玩,使出来也是丢人现眼。
“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被放出来,那打开红泥印封的鬼头呢,我之前还感受到它的存在,现在它不在了。”
残骨厉鬼吸取庞大的冤魂,厉鬼内敛两件尸骨,化为一个身穿藤甲的武将,探手间,一只无形的手掌,扼住了黑衣阿赞的脖子,把黑衣阿赞整个人揪了出来,我丝毫不怀疑,在残骨厉鬼一用力下,黑衣阿赞的脖子,便会咔嚓断掉。
“滚……滚开!”
黑衣阿赞被残骨厉鬼扼住了喉咙,几乎窒息的力量下,让得黑衣阿赞脸色涨红,黑衣阿赞从怀中反手一推,一枚古朴妖魅的漆黑玄纹镜子,那赫然是对付泷师傅的阴魔镜,出现在黑衣阿赞的双掌中,黑衣阿赞强忍着痛苦,竟是一臂贯穿阴魔镜,半只手臂洞入阴魔镜中的黑色漩涡。
“血祭!”我忍不住压抑的声音,惊呼的一声。
眼睁睁的看着黑衣阿赞的手臂洞入黑色的漩涡,黑衣阿赞的手臂贯入黑色漩涡,却没有洞穿阴魔镜的本身,一股浓烈无匹的血腥上,却要惊扰我的嗅觉,再看向黑衣阿赞,他的手臂刚刚贯阴魔镜的手臂,已然空空如也……
黑衣阿赞自断一臂,把自己的手臂,血祭给阴魔镜!
我也不禁被黑衣阿赞的狠劲吓了一跳,黑衣阿赞被残骨厉鬼扼住脖子,掐着喉咙下,黑衣阿赞本是涨红的脸色,平添一抹苍白狰狞,黑衣阿赞在这种局面下,他却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来。
“既然你印封了百千,我是不介意收掉你的。”
黑衣阿赞被残骨厉鬼扼住脖子,脸色却是渐渐平静下来了,手中阴魔镜,也在残骨厉鬼的惊疑声中,爆发璀璨的幽黑烛照天地的诡芒。
在这种诡芒下,怨气强大如同残鬼厉鬼,都无法避免,瞬息被黑衣阿赞反转的阴魔镜,轰然冲击开来,整个鬼魂化为的躯体崩溃,化出了本相的渗人面貌,那只无形中扼住黑衣阿赞的脖子的鬼手,霎时间被诡芒乍现的阴魔镜冲溃如初,宛如从未出现过……
“咳咳……你们都得死!谁来都得死!”
无形的鬼手被冲溃,黑衣阿赞的身形也从半空中摔落到地上,伤上加伤下,黑衣阿赞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巴里面涌出来,看起来就很凄厉。
“好呀,看来真的不属于我的年代了,连随意碰上一个人,都有这种本事!来!”
黑衣阿赞的举动,没有吓怕残骨厉鬼,残骨厉鬼一手徒然张开,胯下凝聚出一匹战马,那应该是残骨厉鬼身前的坐骑,在死后也跟随残骨厉鬼被印封在一起,如今这一人一马,都皆是厉鬼山精的状态。
在黑衣阿赞亮起诡芒的阴魔镜,在这个时候,黑衣阿赞的脸上,应该是充满了懵比的。
因为我在逃窜山林间,便是听见后方传来动静,是黑衣阿赞暴怒的声音,在回荡炸响。
“孙承,你敢逃跑!”
黑衣阿赞凄厉中夹带愤怒的咆哮声,回荡在山林中。
在残骨厉鬼分心召跨下山精坐骑的时候,黑衣阿赞催动阴魔镜的时候,我选择无误,在这个从山林中夺路而出。
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黑衣阿赞不是不想追杀,但残骨厉鬼,根本不会给黑衣阿赞喘息的机会,黑衣阿赞的确手段通天,但面对残骨厉鬼,有片刻的怠慢,那结果就是惨死在残骨厉鬼的手中,这事,难存侥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