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前往帝都,那么接下来几天的事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一边准备着过年的事情,一边则是收拾着行李。
俗话说得好,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不同的地方有着不一样的风俗。哪怕是在承接这样的大节日下,不同地方也有着些微的不一样的习俗。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棉花镇的家家户户都放下了自己手头的活计,充分享受着这一年到头最特殊的一天。
棉花镇的大年三十是从祭祖开始的。
天还没亮,同姓的一家男丁就会聚集在一起,除非是年龄小到没有办法起床,否则都要到。这样等人聚齐以后就会浩浩荡荡的开往自己现任的墓地祭祖。
虽然国家早就推行了火葬,可是在棉花镇这样偏远的小镇,土葬还是最最流行的一种墓葬方式。几千年来人们一直讲究的是死后入土为安,这样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区区几十年就可以扭转过来的。
虽然现在已经不时兴重男轻女了,可是很多传承了很久的习俗还隐约透露着这方面的思想。比如祭祖的时候只能是男丁,女性则留在家里。
不过这对于尉迟家的两父子来说则是无所谓了。因为他们家本来人丁就单薄。尉迟家是在尉迟真祖爷爷那辈从外边迁过来的,所以门小户小。到了尉迟则这辈人口就尉迟家的这父子俩了。比起人家别的族姓动辄十几几十的男丁,尉迟家的这父子两人还真闲的略微孤独。
天刚蒙蒙亮,父子两个人就从温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准摆好了几组的贡品和烧纸,踏上了祭祖的道路。
“牛叔!牛二叔!牛三叔!”
“梁伯!”
一路上行来,父子俩遇到了很多村子里祭祖的队伍,见到辈分高的都不得不打招呼。这里面很多都是给过尉迟真很大照顾的人,说一说尉迟真喊人喊得格外的亲切。
遇到和自家很熟的都要站住聊一会天,寒暄几句。说的免不了要扯到尉迟真的身上。作为年轻一辈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很多长辈都拿尉迟真做例子,勉励自己的小辈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个好的大学,有好的出路。
就这么走走停停,父子俩终于到达了自己家的祖坟。
面前几座分头买的是尉迟真的祖爷爷和祖奶奶以及尉迟真的爷爷和奶奶。埋在右侧,只是一座孤坟。
父子两个人先给自己家的先人上坟祭祀。然后再给陈敬则烧纸。等所有的仪式都完成以后,父子两人又在这几座坟前正正紧紧的磕了四个头。整个祭祖的仪式就算是完成了。家族小也有家族小的好处,反正父子两个人骑完这几座坟以后就可以完事儿回家了。但是像其他家族大的人,虽然说男丁比较多可是他们需要祭祀的人,也多,而且他们的坟墓在村里不同的位置。如果这个在西南找的话没准儿那个就在东北角。很多人得盯着凛冽的寒风绕整个棉花镇一周,整个祭祖仪式完成以后就懂得快跟个冰块子一样了。此时的尉迟家父子已经在家里暖暖和和的准备吃饺子了。
“爸,今天就吃韭菜馅的吧。我不喜欢吃白菜的。”
“不行,大过年的,吃白菜更好。”
“过年必须得吃白菜饺子是个什么说法?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这......这是电视上说的,说白菜有利于身体健康。”
“我看就是你自己想吃白菜吧。我要吃韭菜!”
“白菜好!”
“吃韭菜!”
“白菜!”
“韭菜!”
。。。。。。
近些年由于空气污染的问题,越来越多的城市已经不允许燃放烟花了,这样就使得少了许多的年味。可是这在棉花镇这样的小地方却完全不起作用。整个大年三十这一天,镇上的鞭炮声就没有停过。有些穿着小孩还从镇子上的小商店里面买了各种各样的小鞭炮,再出去和小伙伴们玩的时候时不时点上几个,增加一点情趣。
最后的保留节日自然就是春节联欢晚会了。
尉迟真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看过春晚了。因为他感觉自己一个人看春晚实在是没有意思,还不如看会书或者是玩一会手机。但是今年他禁不住尉迟则的邀请,坐在火炕上盖着被子和尉迟则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
电视上各种各样的节目都很精彩,毕竟是从全国选拔出来的精彩节目,让尉迟真看的都很过瘾。他有点奇怪为什么以前都没觉得这么精彩呢?或者是因为今年的节目更好看?
不知不觉之间,春晚已经接近尾声。随着主持人的倒数,这也正是预告这旧的一年即将结束,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爸,我们出去放炮!”尉迟真像是小孩子一样拉着尉迟则跑了出去,手里头还拿着好几挂鞭炮。
当指针正是指到十二点的时候,尉迟真掐着时间点燃了鞭炮。火芯快速燃烧,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顿时充满了小小的院子。
鞭炮爆炸时产生的红光和火药味不断弥漫,尉迟真心中随着这鞭炮也不断升温。
“爸,新年快乐!”尉迟真转过头和尉迟则说。
“什么?你说什么?鞭炮声太大了!你说大点声!”不过尉迟则因为鞭炮的声音没听到
“我说!新年快乐!”尉迟真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哦!你也是!新年快乐!”尉迟则脸上也绽放出笑容。
父子二人一起抬头,他们的头顶,无数绽放的烟花开得正盛。
......
“喂,你们确定今天有时间是吧,别到时候我到了哪里你们都没有过来,这么冷的天气我得在候车大厅孤零零的等到什么时候。什么?我确定你们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好好好,那行吧,我马上就要出发了,等到了我联系你们。那我先挂了!”
尉迟真挂了手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大年初五了,尉迟真已经准备动身前往帝都了。刚才他正在打电话和周大象确定行程,别到时候他到了帝都,两个人连家都没出的话那就太尴尬了。
“小真,你带好衣服了吗?这几天帝都正在刮大风,你多带几件衣服保暖。”尉迟则叮嘱道。
“放心吧,爸。我都住在朋友的家里,冻不着。”尉迟真检查了一下背包确定没有漏了东西。
“爸,我叫牛叔带我去坐车,我先走了。等我回学校之前我会回来一趟的。”尉迟真背上背包,抖了抖身体,让背包能够更好的适应一下身体。
“滴滴!”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脱了机的喇叭声。“小真,快点出发了!我回来还有活要干呢。”
“唉,牛叔!我马上出来!”尉迟真回了一声。“爸,我先走了。等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好,记得,到了你朋友的家里一定要懂礼貌,不要给人家添乱。”尉迟则帮尉迟真整理了一下围巾说道。
“好的。爸,那我先走了。”
“嗯,走吧。”尉迟真摇了摇手,尉迟则也摇了摇手。
尉迟真转身走走出门外。他登上牛叔的拖拉机的后斗。尉迟则也送了出来。
“爸,你先回去吧!”
“阿则,你放心,我肯定安全的把你儿子送到,您放心吧。”牛叔也是乐呵呵的说。
“没事,你们先走吧!”
“那我们先走了!”尉迟真再次挥了挥手。
拖拉机突突的开了起来,尉迟家那小小的院子也逐渐被抛在身后。
坐在后斗忍受着凛冽焊缝的尉迟真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无意之间看了一眼即将要消失的家,在那个门口还有一个小小的黑点,那是依然站立在寒风中的尉迟则。
......
尉迟真再次踏上了旅程。不过他这次买的并不是高铁,次次都坐高铁的话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他这回买的是绿皮火车,硬座。毕竟棉花镇和帝都比较近,只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到达,根本用不着非得浪费钱去买高铁。
这次的火车上人以外的少,甚至有的车坐上都没有人坐着。不过尉迟真猜想这样的情况也为吃不了多久,毕竟像是帝都这样的大城市,过几天就得迎来学生潮和劳工潮,到时候肯定是人挤人,估计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就这样,一路无话。一个半小时之后,尉迟真到达了帝都。
帝都,作为华夏第二大的城市,在整个世界都是能排的上号的大城。哪怕是到春节结束的时候,每一天的人都很多很多。尉迟真随着人潮从车上到达了出站口。可是等了半天都没见有人来找集资。他只能呆呆的站在出站口迎着凌冽的寒风流着孤苦寂寞的眼泪。
那两个人不会真的忘了来接自己吧。
尉迟真在心中早已经把两个人做成了稻草人在心里头扎了千百遍了。
就在尉迟真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旁边一辆豪车在远处风驰电掣的驶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尉迟真的旁边。
“嗨,帅哥!来玩玩吗?”一个人从徐徐下降的车窗里钻出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