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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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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又去了艳芳家,表明自己的意思:手里的钱不多,就想先开饭店后买房。

艳芳父母不同意:你就知道准能挣钱哪?赔了咋办?房子不就没了吗?还是先买个窝,打工也不少挣,挺好。

那日,晚饭饭口过后,春雨和艳芳走在街上,自打从艳芳家回来,两个人就一直闷闷不乐别别愣愣的。夏天的夜晚溽热难耐,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远处的天空上有一片灰暗的云。春雨递给艳芳一瓶冰水。

“艳芳,咱自己开个小饭店,何必给别人打工呢?”

“打工有啥不好哇?不用本钱,没有压力,没有风险。”

“哎呀,你这脑袋没治了!”

“反正我爸说了,买房就结婚,不买就拉倒!”

“拉倒就拉倒!”春雨被激怒了。

“你!”艳芳哭着疯狂地横穿马路。

“艳芳!”春雨发疯地追上去,一声急刹车,春雨倒了下去。

在医院医生给出的诊断是:严重粉碎性骨折,终身跛足。

打了电话,春梅急匆匆赶来。多年未见,春梅胖了许多,但骨子里特有的,与生俱来的直性爽快口无遮拦的性格一点儿没变。闺蜜相见仍亲切感动。

春雨的左腿打着石膏板,缠着厚厚的绷带,胀痛得钻心,他痛苦地躺在病床上。

“姐,艳芳来过吗?”春雨的脸上挂着渴求。

“来过!”

自知道春雨的诊断结果后,艳芳再也没来过,春雨感觉从未有过的落寞与心痛,他问自己:难道这就是爱情?

艳芳终于来了,在春雨沉睡时,把信塞在他的枕头底下。春雨急速打开:春雨,爱情要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我不能嫁一个买不起房子,并且终身腿瘸的人。保重。

妈的!没良心的。我对你那么好,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一句话就打发了!

春雨咆哮着,拔下针头猛地坐起,而后疼得呲牙咧嘴。骗子!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同甘共苦,都是他妈骗人的,骗子!护士重新又给春雨扎上针。丽萍和春梅默不作声,任春雨喊出来。一连两天春雨都没吃东西,丽萍春梅心急如焚。

饭店的老板娘和伙伴们来看他,竟也沉默无语。一个小服务员偷偷告诉春梅:艳芳已结账不知去向。“这是残酷的现实,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还不是夫妻,只是恋人,不怪人家。”春梅想得开。

丽萍从家里带来鸡汤,她端着碗用瓷勺小心翼翼地送到春雨嘴边,“别烦我,我不喝!”春雨啪地掀翻了碗。

“不喝是不是?都扔了,永远都别吃别喝,死了得了!”丽萍真的气急了,“我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自私懦弱!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忘了辛苦养育你的父亲和疼你的姐姐吗?”丽萍潸然泪下,“人活着哪有一帆风顺的,遇着点沟沟坎坎就自暴自弃,你还算是男人嘛?你给我记着,男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从小到大你没有亲妈,可你周围的人哪个不是真心爱你呀,我妈把你奶大,你爸为了你一直没找人,你摸摸心,你对得起谁?别说腿不能废,只是瘸,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丽萍字字叩出,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击着春雨的心。

静,死一般的静!春雨流泪了,“姐,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他再也不能无视亲人的心,他感到万分惭愧。

春雨恢复得很快,自己能慢慢坐起来,受伤的腿已渐渐消肿,只是每天的屎尿得由两个姐姐倒,一想到自己几乎赤裸的下身,还有拉屎撒尿时的尴尬劲,春雨就脸红。

“你呀,从小就不爱穿裤衩,总是光着屁股跑,我们俩都背过光着屁股的你。哈哈哈。”春梅故意取笑道。“有一回在我家半夜梦游,还光着屁股满屋找大明,你说你!可笑死我了。”丽萍笑出了眼泪。虽说是取笑,但却饱含无限关爱。

亲人病榻上的不嫌弃,让春雨内心衍生出无限希望。多年后,撕开记忆的封皮,里面仍暗香涌动。

春雨出院回到丽萍家,显然精气神十足,只是走路时些微有点踮脚。两个孩子围在身边嘘寒问暖,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香水百合的味道。

春梅目睹丽萍为老人所做的一切,气得忿忿道:“儿子都没影了,还扯这个干啥?送走得了!”

“春梅,这是我和婆婆两个人之间的事,与冬强无关。”

“冬强冬强地,这么多年了,说不准人早有家了,你还傻眉愣眼地等着,一根筋死脑瓜骨。”

“不管他将来回不回来,还有没有这个家,我依然要这样做,不然我会遗憾。”

“你呀,说你啥好呢,找个好点儿的敬老院有啥遗憾哪?”

“我舍不得,我忘不了她对我的好。春梅咱不说这个了,说说亮亮吧,听春雨说他脑瓜聪明,数学总得满分,明年就要上初中了吧?”

“是,他小时候体质弱,晚上一年学,明年和逍逍遥遥一起上初中了。”

“春梅,老家的教学质量再好也不如城里的教学质量好,莫不如你搬到城里来,这样亮亮的前程就不会耽误了。”

“说得轻巧,还得租房子,又没有城市户口,哪个学校要哇?”春梅一脸沮丧。

“我贵阳街高层那有一套回迁房,四十五平,你先住着。现在已没有户口限制了,找找人只要你交择校费就好使。春梅,别在那儿耗着了,就靠那点地呗,来城里一样有活干有钱赚,最主要的是不耽误亮亮的前途。春梅你好好寻思寻思。”春梅的眼瞪得溜圆,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春雨,你也打工这么多年了,现在又经历了点事。这经历就是财富,人生的转折一定是从经历开始的,我想通过这些经历,你的心智也会成熟些,也该有自己的饭店了,别光比划着,找个合适的位置把买卖支起来就好了,你看大明自己才干几年哪,又买房又买车的。春雨,你小子行,你身上有股犟劲。”

“姐,这些日子在床上躺着,我一直在想,与其耗着不如行动。”

“小弟,早就该自个干了,钱的事别着急,我和爸都有点。”

“春雨,咱好好干,活出个样给自己看。”丽萍抚摸着春雨的伤褪。

春雨倚窗远望,此时夜色阑珊,万家灯火。在这座城市打工几年,他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爱上了文化广场的温馨,净月潭滑雪场的空阔,南湖的碧荷,还有那个倾慕已久的人在身边,他决心在这个城市扎下根。

在时光无涯的荒野中,许多记忆都渐渐斑驳,而丽萍的这份真情在春梅姐弟心中永远都清晰如初,温暖着感动着。

家永远是最幸福的港湾,最舒适的避风港。春雨在丽萍家安心地静养着。衣服脏了丽萍亲自洗,每晚睡前两个孩子还要和他一起喝杯牛奶才肯睡去。睡在大厅里,丽萍特意为自己新买的沙发里,他感觉自己掉入一个温暖的海洋里。

深秋,春雨兑下了一个饭店,一个菜市场旁边九十多平米的面馆,由于经营不当倒闭了,春雨以低价兑了下来,简单装修一番,一切准备就绪,只差前台收银员。春梅极力推荐天义的小妹妹天香,二十五六岁了,太胖还没有对象,在家务农,最主要是知根知底准成。

开业在即,丽萍带着春雨到般若寺拜佛祈福。人们排着队等待着菩萨们给写吉祥疏,超拔疏。老菩萨给春雨写了吉祥疏:徐春雨生意兴隆事业有成。轮到给丽萍写吉祥疏,她除了请老菩萨给老人孩子冬强写,还请老菩萨单独写一张:于天义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春雨的心酸溜溜的,他简直要妒忌死那个憎恨丽萍当年残忍的糊涂家伙,纵然他现在有千里眼顺风耳也想像不出,丽萍当年是为了爱而放手,宁愿他一生一世都生活在幸福的梦里。“姐,你为什么还要惦记他?这么多年了,他还在恨你,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你倒好,还给他写吉祥疏,气死我了。”

“我这一生负了他,我只能为他祈福吧。”声音平静如水。

此时此刻,羡慕妒忌恨在春雨内心交织着!

几天后,春雨的老东北特色菜馆开业了,新老板新特色,开业当天免不了忙得晕头转向。春雨掌勺,大明夫妇在前台招呼客人,天香忙着结账,春梅特意赶来与丽萍在后厨帮忙洗菜洗碗,四个服务员穿着整齐的工作服微笑着穿梭于食客之间。今天的春雨有种农奴翻身的感觉,熊熊燃烧的灶火烤红他自信的面庞。

天香外表很胖但干起活来却麻利痛快,笑起来月牙般弯弯的眼,诙谐幽默的语言,不但让食客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还能让客人们吃得愉快,回头客戏称天香是招财肥猫。

“赶明儿减减肥在城里好找对象。”春梅一边擦拭着吧台一边唠叨着。

“减啥肥呀,有人专门喜欢我这一身肉,说是富态!”

“得了吧!”春梅撇了撇嘴。

“真的春梅姐,其实我早有对象了,怕我妈不同意一直没敢说出来。”

“谁呀?”

“村西头老吴家老疙瘩,我同学。”

“啊,那你妈真不能同意,那个小子不错,他妈得了乳腺癌,全切了命算保住了,听说欠下十多万元外债,家也没啥指性,就那点地,还有一个刚结婚的哥哥。”

“我不管,反正我俩早就好上了,他现在也在市里饭店改刀呢。”

“那你可想好了,咱不图他有啥,可也不能结了婚就背债呀。”

“姐,我早就想好了,临来那天我告诉我妈了,她现在也不管了。姐,穷不怕,我俩商量好了,先在城里打两年工,如果行就继续,不行就回去,咱有地怕啥?套用一句时髦的话就是进可攻退可守,嘻嘻。”

“你个臭孩子!”

“姐,我不需要豪华的房子豪华的车,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就足够了!”

幸福在每个人心目中的定义皆有所不同,春梅没有想到天香心目中的幸福是如此简单而又真切。

丽萍对天香疼爱有加,不仅因为她自身的可爱,更重要的是她是天义的妹妹,可她却从不向天香问及天义,有时候绝口不提的禁忌,恰恰是我们的最痛。

下班后她给天香送来了毛裤。“萍姐,别惦记我了,这些年你没少给我爸妈寄钱药衣服。来的时候,我妈说了,等两个孩子高考完,你一定带孩子们回家住些日子,爸妈想你了。”

“我也想他们,可手里的这些破烂事总是忙不完。”丽萍面带愧疚。

“姐,家里的事够多的了,你忙你的,我春梅姐就是我撵走的,饭店这儿有我呢,我能挡一面,对付那些难缠的顾客我有招,以柔克刚。”这是个外表粗俗大智若愚的女孩,丽萍的眼前有些朦胧;春风中一望无垠的萌动绿韵的田埂上两个玩闹奔跑的少年。天义哥你等等我!清脆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田野上空盘旋着……

记忆是那么久远却不曾模糊过,在无数个悄然而至的黄昏和清晨,丽萍会在不经意间想起那些年那些事,只因一切都真实存在过,永远都做不到真正的举重若轻。

春雨的饭店开业半个多月来一直很火,相比之下,旁边那几家老店倒显得生意萧条。已是晚上七点多了,初冬的马路上寂寞寒冷,店里仍有七八桌客人,吧台附近的一桌客人在津津有味地进餐,突然三个男人之中的一个大个男人站起来嚷着:服务员!去把你们老板叫来,这菜咋回事,还让人活不?瞎呀!这么大的蟑螂看不着哇?众人闻声都放下筷子奔过来看,一个大个蟑螂醒目地呈现在素炒三丝里。

这新开业的,咋还这么埋汰呢,以后可不来了。

饭店收拾得倒挺干净,谁知道这样啊,竟挣黑心钱。众人七嘴八舌怨恨着。

春雨闻声赶过来,见此情景,再看那三位客人趾高气扬的架势,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大家静一静,我店虽然新开业,但在洗菜方面绝对是最干净的,我以人格担保,这个蟑螂绝对不是我家菜里的,至于是哪来的,有人心里自然清楚。”

“清楚个屁,这不是你家菜里的是哪里的?小子你还想抵赖,哥几个上!”混乱中,春雨的脸被啤酒瓶子划坏鲜血直流,他发疯地绰起椅子砸向对方,对方之中的一个男人被砸倒在地,春雨玩命地踢对方全身,撕打声谩骂声砸碎酒瓶声混乱成一片。警察来了,不由分说,把四个人全带走了。天香哭着给丽萍打了电话。丽萍看着被砸得狼藉满地的饭店,听完事情原委心中明白一定是有人作梗。

赵斌开车和丽萍连夜赶到广场派出所,找了人问了清楚,闹事的三个男人中的一个人的肋骨已被春雨踢断一根,住了院。此人姐家的饭店就在你们饭店附近,叫XX农家菜饭庄。啊,明白了!全明白了。

所长,我能不能见一下我弟弟?

没啥大事,你弟只是脸上被酒瓶子划了一下,问题不大。明天再见吧。当务之急还是到医院看看那个伤者。所长好心劝道。

医院病房内,丽萍见到了那个被春雨打断肋骨的人,还有农家菜饭庄的女老板。丽萍开门见山:“大姐,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愁,这事儿不管谁对谁错,你弟弟受伤了,我们就有责任。我们是春雨的家人,代表春雨来看你弟弟。这是五千元钱你拿着给弟弟看病。”

“啊,你以为五千块钱就能了事?这事儿重了说就是重伤害,你弟弟得坐牢的。”

“大姐,我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能不能给儿女积一点功德?奉劝你说话别妄口巴舌的,是你们到我们家作梗使坏,把饭店砸了不说,你还反咬一口,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咋回事吗?”

“反正他把我弟弟打坏了,我们决不放过他,我们啥也不怕,我们有理!”

“是,你们啥也不怕,我弟弟更不怕,他老哥一个人,没老婆没孩子的还残疾,大不了饭店不干了,咱们玩到底!”

“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咱们打官私。谁他妈不打到底,谁就是狗养的!走,媳妇。”赵斌故意晃动手里的宝马车钥匙。

“兄弟兄弟,慢!”女老板的老公挡住了赵斌,“老娘们家家的知道个啥,要说办事还得咱男人之间好办。”

“那你说咋办?”赵斌的腿晃动着,眼睛睥睨地看着他。

“兄弟你说这五千块钱治病也不够哇?”

“都是在道上混的,少给我来这套,想嫁祸于人还想讹人,做梦!”赵斌的手指戳着对方的鼻子,“告诉你,老子不是吃素的,惹急了,你的饭店一天都别想开!我再给你加一千块钱完事。不行咱就法庭见。我再告诉你一声,往后我小舅子的饭店出一点事我都拿你开刀!”赵斌的口气恶狠狠地让人汗毛耸立。

“兄弟大兄弟,咱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以后不还得好好处吗?放心吧!我们不追究了。”XX农家菜饭庄老板笑吟吟地目送赵斌丽萍出了病房门口,咬牙切齿地骂道:“不就有钱吗?装X!我他妈不跟你一样的。”

第二天上午,丽萍赵斌开车把春雨接回饭店。“姐,我又惹祸了。”春雨怯生生地说。看着春雨被玻璃划伤的脸上还糊着干巴巴的血渍,丽萍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她心疼地抚摸着春雨的脸,“春雨,咱们做生意从不伤害别人,但当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时,我们就得豁出命去保护我们的利益与尊严。春雨你是好样的。”

饭店的生意依然很红火,春雨领着员工住在租住的房子里,只是抽空回丽萍家换衣服,带回孩子们爱吃的美食,每次照例更换瓶里的香水百合。丽萍每次都强行留下春雨脱下来的脏衣裤,亲自洗好叠好,而春雨早已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了,家里有温暖有呵护有唠叨,还有丽萍强制性的关爱,这些微小却真实的幸福,不是语言所能描述的。尽管在创业的过程中,难免遭遇无奈与坎坷,但亲人的关爱与支持都给春雨以最大的慰藉与勇气。多年后春雨终于明白,并不是所有光滑优雅的命运,才能被称为好命运,失望与磨砺之中,也蕴含着挑战自我超越自我的力量。

春节,冬强终于打来平安电话,并且说秋天时回国便不走了。丽萍和孩子们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六年了,短暂而漫长的岁月,想想一家人就要团圆了,丽萍在睡梦中都笑出了声。

丽萍又一次去哈尔滨进货,又一次请海全吃饭,“海全,还是要谢谢你,这几年你帮了我大忙了,这恩德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还。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孩子他爸来电话说秋天就回来了,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早就应该回来,家里这老的病,孩儿又小,全靠你一个人撑着够呛!”

“那些事都不值一提,只要他能平安回来就好,只要我们一家能团圆就好。”

海全的心里泛起一丝酸涩,这是一个为了责任和义务而经受了太多隐忍的女人,就应该家庭幸福,就应该生意兴隆!

丽萍春梅心里最大的烦恼就是春雨的婚事,于姐给春雨介绍了个对象,商场二楼卖睡衣领着妹妹做生意的大龄剩女李梅,女孩虽不漂亮,但比起那些优越悠闲的女孩来说有种自强上进的劲,两人很快相处了,但却没有激情,如同平平常常的朋友一般。女孩倒想得开:这个岁数了,哪能像年轻那会儿激情燃烧的,矜持淡然会更长久。三十多岁的人了,春雨不再想听到老父亲无奈的哀叹,更不想成为两个姐姐见面磨叽的主题,更主要的是冬强回归的消息彻底击碎了他那颗等待的痴心。此番相处的女孩虽无感觉,却是结婚的最佳人选:现实,不浮躁,恋爱进行中,全家人的心都踏实了。

九月秋高气爽,春梅全家搬进了城里,住进了丽萍回迁的房子里,春梅帮丽萍收钱管库房,丽萍的小服务员回老家结婚,春梅又负责卖货,用她自己的话说是新官上任了,小木匠去了货场卸货扛包,大明托人把亮亮送进了区重点中学,一家人为了孩子开始了城市节奏的生活,忙碌并充实着。

逍逍遥遥琦琦三个孩子上了市重点中学,上了同一班级。琦琦酷爱上英语,理想是长大当翻译。逍逍遥遥酷爱画画,理想是将来做动画。对于孩子们的兴趣爱好,丽萍非常支持。大明就是最好的见证,读死书的孩子不见得将来有大作为。相反,那些有专业特长的孩子诸多会功成名就。三个孩子每周一次的课外课犹如生活的调味剂,使身心在枯燥的学习生活中得到放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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