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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第三十四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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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的银海依旧繁华,街道上总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但……物是人非。

杀手的圈子随着老W的退出,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斑马、坦克、极恶等一些老牌的杀手相继消失,但一些新星也前赴后继的涌现了出来,这个圈子是永远不会缺人的。

老W去了黑窑,他打算在那里安度晚年。

安儿也曾接到过佛爷的邀请,但她却拒绝了,她没有继续做杀手的打算。

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在老幺的诊所里面打工,但安儿后来发现自己在这里好像打扰了老幺泡妞的节奏,于是便离开了。

如上面所说,老幺继续经营着他的心理诊所,游戏人间的同时也默默的观察着新生后“斑马”的一举一动。

坦克也出乎意料的留在了银海,他盘下了那家叫做“98”的酒吧。

安儿偶尔会去帮忙,老幺也经常带着不同的女孩出入。

半年过去了,安儿对斑马依旧心心念念,她却不再悲伤,说不上释怀,但已经有勇气去面对新的生活了。

他在银海的城郊买了一栋小房子,带院子的那一种,带着五朵一起住到了那里。

偶尔,她会带着五朵去看看阿离,虽然她从来都都没有和这个人没有见过面,但安儿还是会陪阿离说话,告诉阿离斑马离开银海以后的故事,烧给阿离最新的唱片和那一部关于杀手的小说。

那一部还没有写完的小说,也被安儿找到了,而那些没有写完的章节,安儿把他们都补上了。

安儿一直在做的,都是斑马未曾还完的愿望。

安儿把他们发表在了网络上,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但还是收到了一些反响和喜爱,她偶尔会和这本书的读者在网上聊天,感觉大家都很好相处的样子,那些时光里安儿很轻松。

也正是因为如此,安儿似乎找到了比作杀手更有天分的事情,她觉得她可以成为一个网络小说家。

养猫、种花、写作,这样的日子或许不错。

在那个关于杀手的故事正式在网络上完结的时候,安儿接到了一个电话,有人想出版这一本书。

那当然是最好,如果这本书可以被出版,那么这个愿望就算是还上了。

第二天的午后,安儿来到了约定的咖啡厅。

二楼靠窗的位置,阳光很好。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一个女生,大概要比安儿大上两、三岁的样子。

安儿走了过去,那女生站起来,问道:“安儿?”

安儿点了点头。

两人握手,那女生微笑,说道:“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不可能的世界】的编辑,姓姜。”

“姜小姐,你好。”安儿也微笑,然后再姜小姐的对面坐下。

“喝点什么?”姜小姐问,她的笑容很亲切。

“黑咖啡就好。”安儿说。

“作家都喜欢喝这么不近人情的东西吗?”姜小姐可爱的皱眉。

“或许吧。”安儿莞尔,很可爱的形容词。

“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姜小姐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她说:“昨天在电话里我们聊过,安儿小姐是对这本书有出版意向的吧?”

“是的。”安儿点了点头。

黑咖啡才喝到了一半,出版的事情已经了得差不多了,安儿很好说话,大概的意思是只要能出版就行,而姜小姐也始终没有那么多流程上的问题,所以这件事情很快就敲定了。

安儿想,大概在签一签那些乱七八糟的合同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吧?

而这时,姜小姐却忽然说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可能要得征求安儿小姐的同意。”

“什么?”

“有的地方可能要进行一些改编。”

“改编?”安儿皱眉,问道:“比如?”

“比如结局。”姜小姐说:“小说里一直在强调所谓的“杀人不赦”,但主角最后却逃过了一切,过上了平凡的生活,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这种价值观在我们现在的文学环境里,是很难得到认可的。”

“所以呢?主角必须要死掉吗?”安儿问着,语气微微有了一些变化。

“死了的话……”姜小姐又笑,她眯起了眼睛说道:“死掉的话,就完全不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了呢,虽然这本小说已经完结了,但给读者的感觉却得是这个故事还在继续,这样的话,才算得上是一部好的作品,万一你哪一天又想写续作了呢?”

“……”安儿沉默,她有些不想说话。

姜小姐似乎没有看出安儿脸上的不快,继续说道:“比如,我们可以让这个主角再一次的进入那种轮回,把那些付出了所有都要保护主角的人全部杀死,在让主角恢复记忆……”

“那样的话,不会觉得太残忍吗?”安儿终于忍不住打断。

“说道残忍的话,现在完结的这一本就足够残忍了。”姜小姐说:“毕竟是关于杀手的小说嘛,那些没什么笔墨的小人物前前后后死了那么多,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残忍的呀。”

安儿被气笑了,她站起来,摇了摇头,说道:“我听不太懂你的观点,出版的事情我还是找别人吧,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

“请稍等。”姜小姐也站了起来,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很想要知道。”

“请问。”安儿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说真的,我读过这么多小说,但这本小说却给我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姜小姐顿了顿,说道:“他很真实,就好像是主角的日记一样真实,能请问一下安儿小姐,这个故事真的是杜撰的吗?原谅我的好奇,毕竟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杀手这种职业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有杀手这种职业……”安儿故作轻松的说道:“但我却从来不曾接触过。”

……

安儿走后,姜小姐坐了下来,微笑着说道:“还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呢。”

她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说给坐在隔壁桌的女人听的,那个女人一直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百年孤独】,喝的也是黑咖啡。

女人很美,但却无法分辨年龄。

“这个女孩,算是突然闯入了我的剧本。”黑着黑咖啡的女人笑笑,说道:“不过,现在他却变成了这个剧本里很有趣的角色,所以,你暂时不要动他。”

“无所谓。”姜小姐说:“我只想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这些人可以让他们在活一段时间。”

“这很简单。”女人用手敲了敲脑袋,说道:“你之所以会有今天的下场,罪魁祸首应该是佛爷吧?那……我们就从黑窑开始下手。”

“你的胃口还真大啊,黑白。”姜小姐再一次眯起了眼睛。

“虽然只是无聊的前戏,但也是必不可少的剧情需要啊。”被称作黑白的女人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窗外逐渐暗淡下去的阳光。

银海……要下雨了。

自从佛爷和王爷的争斗完全结束之后,银海一直很平静,至少表面上很平静。

佛爷说过不想染指银海市内的黑道势力,但无论是抵不住诱惑、还是扛不住黄袍加身,他都还是这么做了。

就算王爷死了,想要在银海扎根自己的势力也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除去那些大大小小、各自为王的势力不说,白道也是需要打点的,当然还得算上那些一直蛰伏在黑暗中、王爷的旧部们。

就在那些延绵不断的阴雨天开始之后,佛爷在在银海市内还未站稳脚跟的势力遭到了疯狂的打击,据说是一只不为人知的外来势力所谓,但黑道的人都清楚,那是王爷的旧部和一群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意大利黑手党。

佛爷在银海的势力虽然还不够稳定,但好歹也有根基深厚的黑窑作为后盾,尽管那只所谓的“野狗”来得又迅又猛,但在银海这个战场上还是难分伯仲,究竟谁高谁低,一时之间谁也说不清楚。

……

海滩上,难得没有下雨的夜晚,圆月高挂,佛爷在鬼手的烧烤架上料理着刚刚从海里捞起来的蛤蜊。

鬼手走了过来,说道:“王爷,已经查清楚了,那股势力的领头人是王爷的女儿不错。”

佛爷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专心的盯着烤架上的蛤蜊,隔了了许久,直到那些咸腥味为变成了淡淡的肉香,王爷才点了一支烟,说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女,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怕,我秘密的派人跟踪了她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以为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呢。”

“如果只是王爷的女儿和他的旧部,这件事情或许还没有那么棘手。”鬼手皱了皱,说道:“可那帮洋鬼子也掺和了进来……”

“我和那帮黑手党在几年之前的确有过节,只是他们敢明目张胆来我的地盘上撒野,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这两股势力的联合,想必没有那么简单啊。”佛爷眯起了眼睛,看着远方的圆月。

“我本以为,王爷归西之后我就可以退休了。”鬼手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了当年那一战、想起了小明和山爷。

佛爷拍了拍鬼手的肩膀,说道:“如果觉得累了,尽管在这里养老,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确实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

鬼手摆了摆手,却不在说话,只是走进了屋子里。

佛爷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斑马啊斑马,你可是给我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啊。”

说着,佛爷熄灭了烟,把烤好蛤蜊装盘,拿出了电话……

“老W,你过来一趟,顺便把我送给你的酒带来。”

……

而就在同一天,老幺收到了一封信。

刚刚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幺以为是坦克寄来的明信片,因为现在的坦克正在世界各地的乱窜,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进来三张一模一样的明信片,老幺也很乐于接到这些东西。

其中一张,老幺会把他放在诊所的照片墙上,一张锁在保险柜里,剩下的一张便烧给鳄鱼。

而今天收到的这一封信里,却不是明信片。

只是一封信而已。

信上只有潦潦草草的几个字。

师弟,我回来了。

落款是……黑白。

黑白?

黑白!

老幺在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足足僵了有一分多钟。

“这个家伙不是早就被我杀死了吗?”

“他……回来了?”

“他们明明被我杀死了的!”

“或许……那一天,被催眠的人是我?”

老幺的眼皮跳动了一下,脸上僵硬的疑惑毫无征兆的变成一种诡异的狂喜。

“好!好!很好!”老幺忽然大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那扭曲或许是因为兴奋?

说真的,除了十一之外没有人见过老幺的这种表情。

“当年的你既然赢了,却没有杀我,而现在你回来了,却还要像上一次一样提前向我下战书么?”老幺眯起了眼睛,说道:“看来,你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上帝了,很好、很好……非常好,那么,我就得让你明白,到底谁……才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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