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漂浮。
一秒之后,斑马的身体忽然猛然向下坠,就好像心脏变成了变成了铅铁一般,一直无限的向下坠落。
根本无视所谓的浮力,而且那块铅铁像是越来越重,斑马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急!
就在斑马感觉自己被那可怖压力挤压到粉碎的瞬间,一切再度的归于平静。
斑马依旧泡在水里,只不过这一次是浴缸,水依旧很凉,而更诡异的地方在于,斑马穿着衣服,一身黑色的风衣。
那把S&;W.M66左轮和自动手枪都在腰间,他能感受得到。
斑马从浴缸里站了起来,理所当然,浑身都湿答答的,从头到脚。
斑马抹了一把挂在睫毛上的水,从浴缸里走了出来,衣服上的水不断的落在发黄的瓷砖上。
滴答、滴答、滴答。
就在斑马准备推门出去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李老板,我来咯。”是个女孩的声音,甜到发腻,却很熟悉。
是小佑吧?
斑马推开门,却只觉得脚下一空!掉进了一个干枯的池子,有很浓重的鱼腥味。
钓虾场?
斑马回忆起眼前的这个场景。
月光高挂,斑马忽然看到那月色之下有一个女人被挟持了,匕首和脖颈。
阿钟用匕首抵住了小佑的脖子。
“斑马,救我!”
斑马下意识的掏出手枪,一枪爆掉了阿钟的脑袋,而就在这个时候,小佑忽然平白无故的消失,阿钟的尸体落在了干枯的虾池里……
他透露上的伤口开始渗出液体,不是鲜血的红、却带着鲜血的腥味。
像是清水一样,在顷刻便放慢了整个池子。
斑马漂浮了起来,而阿钟的尸体也漂浮了起来,这个时候,那些虾池黑暗的角落中却忽然之间涌出了无数的手掌!它们像是虾一样的一弓一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聚集到了阿钟的尸体处,瞬间将那尸体啃噬为白骨。
看到这一幕的,斑马拼了命的往上游,当他爬上岸时,眼前的场景却又不一样了,一件充满了铁锈臭味和血腥味的工厂。
斑马依旧湿透了,那些水滴不断从斑马的衣服上往下滴落。
滴答、滴答、滴答。
一个枪眼,抵住了斑马的脑门。
枪眼的后面,是狞笑着的呆狗。
“斑马,你来啦。”
枪响!
斑马额头的正中间被开了一个洞,红白的浆液顺着那个洞流淌到斑马的鼻梁上。
斑马倒下,可依然活着,也不觉得痛,只是没有办法动弹而已,就在下一秒,斑马再一次听了子弹刺破血肉的声音,倒下的人是呆狗,正好死在了斑马的眼前。
“斑马叔叔,我要当杀手。”听到这话的斑马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浑身是不出一点点的力气,他想要喊叫,却也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只能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走过来,对着呆狗的尸体又连续开了好几枪,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入了黑暗之中。
然后一切便陷入了混沌,唯一能够看到是那些血液从自己的脑袋上不断不断渗出,慢慢的,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了一个血泊。
不痛,但这种看着自己血流成河的感受真的很恐怖。
斑马的血似乎淌满了整个空间,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冰冷的血液开始冒泡,不断不断的冒泡……
斑马的身体下开始下沉,意识渐渐陷入了混沌的模糊……
而就在这时,一股寒冷的冰凉扑面而来。
斑马睁开眼睛,原来自己正被绑在一个铁铸的十字架上,而眼前,正有两个医生模样的人用水把他给泼醒了。
斑马的全身再一次湿透了,他又听见了那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
这里,似乎是医院?因为斑马的正前方摆着一张病床,病床上有人,是用白布盖着的,还有带着口罩医生模样的家伙,其中一个家伙正在脱掉手上染血的塑胶手套,似乎是刚刚进行完手术。
但又不像,周围全是水泥冰冷的色调,而在斑马的侧边,还有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养着几条入成年人一般大小的鲨鱼,它们不停的游弋着,似乎是在等待食物。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是火山,害死了阿离的火山。
那病床上躺的人就显而易见了。
“怎么样了?”火山走到那两个医生的旁边这样问道。
“肾脏和眼球都已经摘除了。”
“丢进去喂鱼吧。”火山说完这话,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了斑马一样。
白布被掀开,斑马看到了被染血绷带缠满了的阿离,那两个医生把阿离扛了起来,径直的走向鱼缸的方向。
“你们放开她!”斑马忽然止不住的激动起来,他想要挣脱那铁十字,无奈那捆住斑马的锁链是在过于粗大,斑马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
眼看那两人就要将阿离扔进了那满是鲨鱼的鱼缸,斑马忽然撕心裂肺的嘶吼道:“你们……放开她啊!”
斑马的声音落下,阿离落水。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一切全都消失了,除了那鱼缸、鲨鱼和阿离。
没有了束缚的斑马狂奔向那鱼缸,就在他纵身跃入腥臭的水中之时……
血雾炸开!逐渐的蔓延到鱼缸的每一个角落里,而就在这半暗、半清、半猩红的浑浊之中,斑马看到了一双空洞的眼窝!
……
再一次的醒来,斑马又躺在了浴缸里,不同的是斑马身上有伤口,是枪伤。
左边的大腿和肩胛骨、右边的手肘和膝盖,还有下腹的位置,血已经蔓延开来,染红了浴缸里的血,而浴室之外,斑马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玩具枪与白玫瑰】的歌声,是很久以前的歌了。
这个场景斑马很熟悉,是杀掉那个网络作家的夜晚,只不过这一次躺在浴缸里的人是斑马,而站在斑马眼前的人……是鳄鱼。
虽然已经过去了久,但斑马已然清晰的记得鳄鱼的模样。
鳄鱼面无表情的看着斑马,隔了许久才开口道:“你的故事写完了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此刻的斑马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在噩梦之中。
“你觉得这个故事该是喜剧,还是悲剧呢?”鳄鱼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杀手的故事,应该是悲剧吧。”斑马认真的回答。
“是吗?”鳄鱼笑笑,这样说道:“阿罪师弟啊!相信我,你写的故事最好的结局就在你空白的记忆里,但如果你真的写出了这个结局……不!你写不出来的。”
说着,鳄鱼抬起了枪,正对着斑马脑袋。
“等等!你说师弟是什么意思?阿罪又是谁?”斑马急忙问道:“你认识我!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砰!
枪响之后,斑马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