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监狱是这个世界上穷极无聊的场所之一,所以每当有新人进来的时候大家就都有得玩了,当然要欢呼。
靠墙左右的两方各有一张通铺,一边三人、一边六人,要么虎视眈眈、要么不怀好意,都盯着这个极恶,只有一个人在睡觉。
一边睡觉,一边用中指在鼻孔里搅动着。
“怎么会把我关在这种地方,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极恶一脸不爽的喃喃自语着。
他的确该疑惑的,因为就算是取出了炸弹的极恶也是个极度危险的家伙,他应该被单独关押在这座监狱的最深处,否则不管是任何人和他住在同一个牢房里,都很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反正他现在的罪行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一死。
极恶也不笨,这种吊诡的安排自然有其他的用意吧,所以,他不准备再杀人。
“喂!新来的,知道规矩吗?”六人坐的通铺,最中间的一个人发问。
獐头鼠目、目光猥琐,是很符合这种环境的长相。
极恶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上的塑料盆放到了它该放的位置。
“喂!小杂种!老子问你话呢。”那家伙声音的位置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而是到了极恶的脑后。
完全是找死啊。
如果有认识极恶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可能已经开始为那个家伙祈祷了。
极恶转身,说道:“第一次进来,不过,这里的规矩我还是了解一些,你们这里的牢头是谁?”
“牢头?牢头是他妈的你叫的吗?要喊大哥。”那人虽然叫嚣着,却不敢上手,毕竟极恶的模样还是具有一些威慑力,那家伙还真怕碰上不怕死的那种。
极恶耸了耸肩膀,无所谓。他真是不怕死的那种人,不怕死,还够狠。
“是那个睡着的家伙吧?” 极恶用手一指,而这一指却是激起了众怒,那睡着的家伙真的是牢头,所以,这个牢房里的人都得巴结着他。
就在众人即将冲上去的时候,那牢头忽然坐起了身子来,说道:“别冲动嘛!”
众人停下,极恶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牢头的年纪稍长,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问道:“小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
“杀人。”极恶实话实说。
有一阵不易察觉的沉默,然后是牢头笑出了声来。
接着大家都笑出了声来,那獐头鼠目的家伙说道:“杀人?杀人了不起?老子告诉你,住在这里的人……”
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飞了出去。
飞出了五米多,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之后,撞在了灰色的铁门之上,撞击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动,却震慑了所有的人。
没有人再敢上前,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幕,已经超越了这些罪犯对于人类的认知。
牢头瞬间坐直了身子,死死的盯着极恶,眼中的恐惧根本藏不住,他身边的两个人也瞬间警惕了起来,只是警惕起来而已,他们不可能有动手的勇气。
极恶扫视了众人一眼,咧开嘴笑了。
“有烟吗?”
极恶这种人,可以在监狱里活得很好,但却不能活得有趣。
杀人,就是他乐趣之一。
中午吃过饭之后,大约是犯人门唯一可以看到外面天空的时候,所有的犯人都在这一片空旷的操场上晒太阳、打球、聊天、下棋……
极恶躺在水泥管上,这里很暖和,他闻见了海风的咸味,他喜欢那味道。
可没有时间睡午觉,没有犯人会在这个时间睡午觉,更何况极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大概吧。
极恶把手中的纸条打开,上面写着:杀掉乌达,接应你的人在监狱朝东的一公里处,你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
极恶笑了笑,哪里有什么一天的时间,他唯一能与其他犯人接触的时间大抵只有中午的这段时间。
还剩下, 48分钟。
那纸条上在吃午饭的时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犯人塞给他的,同时还给了他一包烟。
极恶把那包烟拿了出来,用手摇了摇,打开来看,里面不过只有五只烟,而剩下的空间则是被一团像是粘土一般的东西填满了。
极恶知道这玩意儿,粘性炸药,是很好用的东西,但至于威力到底如何,却还需要商榷,监狱的墙足有十米高,想要徒手攀爬自然不可能,所以这玩意儿大概用来给极恶炸出通道的。
“真是小气。”极恶拿着那包烟,独自走到了监狱共工的卫生间里。
十分钟后,极恶从厕所出来,并且找到了与他在同一个牢里的那帮人。
“待会可能会有人送东西来给我,谁能帮我去传达室那边拿一下?”
极恶这样问道。
当然有人踊跃举手,毕竟他现在才是七号牢房的牢头。
临走时,极恶递给那人一支烟,并且点燃。
那人走远,极恶坐下,不到一分钟之后,又开口道:“厕所在哪?”
獐头鼠目的家伙刚刚就没有抢到立功的机会,立即跳了出来,谄媚道:“大哥,我带你去。”
到了厕所,极恶同样的递给那人一支烟,同样的将其点燃。
“在这里等我。” 极恶说完这话,就进了厕所,下一秒就从厕所的后墙翻了出来,来到了刚刚七号牢房人员的聚集地。
“老彪,你过来一下。”
老彪,正是极恶之前七号牢房的牢头,不过现在,却成了极恶的马仔。
极恶把他拉到一边问道:“你知道乌达吗?”
“知道啊!他可是我们监狱的大人物,我告诉你……”
“这些都不重要。”
“嗯?”
是的,乌达是谁不重要、他是做什么的不重要、他为什么进来不重要、他身边有几个小弟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点……
“带我去找他。”
“找他?”老彪愣住。
“不用害怕,我大哥跟他有些交情。” 极恶说着,拿出一支烟给老彪点上。
“那行!这种时候,他一般都在南面的篮球场上。”
“那走吧。” 极恶笑笑,抬头看看似火的骄阳,把最后一支烟连着烟壳扔到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