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以的。”斑马考虑了一阵之后，说道：“不过，你得认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极恶抬了抬头，桌上的啤酒瓶已经空了。
斑马又递给他一瓶，然后说道：“你了解鳄鱼吗？”
“我了解的大概都是假象。”极恶冷哼了一声。
“但你当时深信不疑，对吗？”
极恶点了点头。
“据我的了解，鳄鱼是个做事非常缜密的人，他的计划一般不会出错、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你在当时、或者说在接下来的这几年都完全没有发现这是一个局，那么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为什么又会知道了这件事情？或者说……是谁让你知道了这件事情。”
“谁让我知道的这件事？” 极恶听到这个问题后，却是愣了大半天。
“怎么？不能说吗？”斑马等不及了，菜都凉了。
“不是不能说，而是……” 极恶似乎在努力的组织语言，因为他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似乎有些荒谬。
“我想不起来了。” 极恶最终这样说道。
“什么意思？”斑马的确没有办法理解极恶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极恶挠了挠头发，说道：“我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不错，但具体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忘记了。”
忘记了？怎么可能！极恶说出这话来，自己都觉得可笑。
“这个理由，还真是有够别致啊。”斑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极恶沉默着，气氛似乎变得不寻常起来，他也很纳闷，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知晓这件事情的？不可能忘记的啊？没理由记不起来啊？难道自己失忆了？
不可思议。
“斑马前辈，我是说认真的……”
极恶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或者说，是有人托梦给我？妈的！”
极恶骂着，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你确定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斑马开始有些动摇，有就刚刚的那一刻，他在极恶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一种情绪，虽然一闪即逝，但斑马还是察觉到了。
那种情绪叫做恐惧。
“斑马前辈，说真的，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两个人之中必定有一个人要死，所以根本没有骗你的必要。” 极恶真诚的说道。
“就算我选择相信你，但这件事情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不是吗？”斑马眉头微蹙，道：“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会不记得了呢？”
为什么呢？极恶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搜索了全部的记忆，确实没有任何关于这件事的信息，但在哪脑海深处的某个角落里，极恶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朵凋零的玫瑰、或者说是正在凋零的玫瑰……
“算了。既然你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斑马说着，打开一瓶啤酒，说道：“吃好、喝好之后，我们就决一死战吧。”
实际上，斑马很在意这件事情，而极恶也很在意，那种表情，大概是装不出来的。斑马完全可以用这件事来说服极恶放弃这一次的厮杀。但斑马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确实的想杀掉极恶，就算极恶可是被蛊惑的，但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威胁。
更何况，斑马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与极恶拼个你死我活。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极恶和斑马聊得很开心，说真的，两个抛下了怀疑和顾虑的杀手自然有得好聊。极恶的状态也慢慢的恢复了过来，虽然那件事情在他的心间产生了巨大的疑问，但也无所谓了。毕竟，他两之间只要有一个人死了，这件事情就会圆满的结束。
酒足饭饱，斑马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然后点了一支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说道：“难得今天吃的很饱，但愿也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消灭了我这个心头大患，想必你能够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极恶笑了笑，说道：“或者，你可以一睡不起。”
“上车吧？”斑马指了指不远处的吉普，道：“在这种闹市区开战，会有很多麻烦的。”
“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极恶问道。
“随你高兴。”斑马把钥匙递给极恶，他却不接。
斑马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极恶不会接下这把钥匙。
“你断了两根手指，所以，地方由你选。” 极恶说：“相信你也早就有所准备了吧？”
“这样的话，你很吃亏啊。”斑马故意这么说。
“我要杀的是当年能干掉鳄鱼的你，所以场地由你选，这样公平一点。”
是的，极恶要的是公平，但斑马要的只是让他死。
“上车吧。”斑马不在废话，打开了车门，极恶笑笑也跟着坐上了副驾。
斑马开车不疾不徐，他本来也没什么可着急的，极恶也没动静，只是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霓虹发呆，那些霓虹连接而成流光映在他的眼里显得暗淡了许多。
待车子开到郊区的时候，极恶开口了。
“斑马前辈，如果今天你真的被杀掉了，你会觉得不甘心吗？”
“何止不甘心，如果真的会变成鬼的话，我一定会来找你麻烦的。”斑马叹了一口气，说道：“真的是还有很多牵挂啊。”
“这个你大可以不用担心，毕竟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极恶笑着，不那么真实。
“有些事情，只能我自己来做。”斑马认真的说。
“真羡慕你啊！还有活着的目标。”
“你没有吗？”斑马打开车窗，有些闷了。
“杀了你之后，就大概没什么目的了吧？”
“那你为什么会当警察？又为什么会成为杀手？”
“大概是因为我的父亲……这两个选择都是因为我的父亲。” 极恶难得的有些落寞。
“后悔吗？”
极恶愣了片刻，问道：“你呢？后悔吗？成为杀手？”
“我是没得选，你不一样。”
斑马的确没得选，也没有后悔的资本，毕竟他连他自己为什么会成为杀手都不知道。
“如果今晚被你杀掉了的话，就后悔那么一下吧。”
“如果没有呢？”
“那就继续当杀手吧。毕竟，我的人生除了刀口舔血之外，已经没什么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