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家——呵,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事情繁多的家人,在项心慈看来,不把她们打怕了,不知道厉害。
项心慈又看眼汪棋,一位心思深不见底的丈夫,一群看了生厌的婆家,她会不会还没有享福,就被吃的渣都不剩?
项心慈很快否定这个猜测,明西洛不可能护不住她,他只是对某些事不屑计较,触犯了他妻子的利益,他依旧心狠手辣。
项心慈想到他以后回家都有等他归来的人,有人为他添茶倒水,问他冷暖温饱,不禁为明西洛感慨,心意相通的爱人,温柔可人的妻子,做梦都会笑醒。
“你在想什么?”
“你定亲了吗?”
汪棋立即睁大圆圆的眼睛:“没……”又看向棋盘。
项心慈心中有了定论。
项心慈身后,莫大小姐带着人,冷着脸站在说话人身后。
汪棋惊叹心慈多变的棋风,求教的心更真诚了几分。
过了好一会,项心慈没听到身后的声音,有些诧异,回头,那些嚼舌根的人不在了。
汪棋看着棋盘,头都忘了抬:“莫大小姐处理了。”下这里。
……
项心慈送走了汪棋,安静乖巧的跟在几位姐姐身后与莫家两位小姐告辞。
莫卿卿依依不舍的拉着项心艾的手,不想她走。
项心艾也有些恋恋不舍。
项心慈自始至终没有与她们在一起,现在局外人一样听她们依依惜别。
莫大小姐与项心锦避开姐妹说着悄悄话。
项心锦脸上染了愁绪。
莫儿劝她看开一些。
项心慈想到了她的夫家,没去探究,这种小事,硬碰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莫云翳带着众人从另一边出来,他换了一身深蓝圆领深裾送项逐元。
项心慈见状,微微抬头,似乎想到什么又安静的垂下,
莫云翳心瞬间乱了一拍,想光明正大送她,想将她留下,想说那是他喜欢的人。可隔着众多人,他们连陌生人都不是。
莫云翳神色严肃,似乎所有的焦点都在项逐元身上。
容度踏出门,没有任何避讳的目光下意识的追过,嘴角闪过浅浅的笑意。
项逐元本客气从容的告辞,瞬间进行到尾声:“告辞。”不喜他肆无忌惮的目光。
容度见状趁机上前,直接开口:“世子,在下送——”七小姐回去。
项逐元关心的看过去,似乎终于有机会与他说话:“你怎么样?”
容度神色严肃几分:“无碍。”
“在京中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令国公府帮忙,刺客的事怎么样可有眉目了?京兆尹那边怎么说?”
容度说着那边的进展。
两人就这件事交换着意见。
另一边。
项心慈等人已经上了马车。
项逐元又与容度说了他的猜测和京中对此事的大概流程,直接带着众女眷,上马告辞。
容度看着离开的车辆,他要把婚事提前。
阿图看眼世子。
容度回头看到莫云翳还在门边,有瞬间不悦,他在看谁,在想什么,山洞中的画面不其然浮现,他为心慈梳发的样子历历在目,项心慈理所当然的靠在他怀里。
容度瞬间没了与他继续喝一杯的心情,他还没有放下!明知不可能,何必再去想,一个女人而已!换一个不是更好,容度不敢相信莫云翳会有拖拉的情绪,早已该结束的事:“时候不早了,我也先告辞。”
莫云翳没有留他:“也好。”
两条街外。
项心慈冷静的摇动马车上的风铃,端庄温柔的脸被阴暗取代。
项逐元慢慢减缓了马速,说一不二的人,不一会与她马车并行。
项心慈掀开车帘:“我有事。”
项逐元今天第二次好好看她,依旧有些闪神,她气呼呼的,眼底的不高兴像即将喷发的火山,这是受委屈了。
项心慈不会和提容度的人计较,但提她母亲的,不招呼一下,她不知道挑衅她的后果。
项逐元听完无奈又心疼:“要小心,我把善行借给你,不能逞强知道吗?”
“嗯——”想了想又加了句:“谢谢大哥哥。”
项心慈的马车脱离了队伍。
见过善行的人太过,善行乔装了一下,扮成马夫坐在了车外:“驾——”
路线、家世,是早就打探好的,几时离开也找人问清楚了。正四品吏部门下左侍郎,以为这样的官职就能护你们周全。
不一会,前面的马车已遥遥在望。
善行的目光盯了上去,他是老手,七小姐这两马车亦不是普通马车,无论坚固程度、减震和马都百里挑一,只是做的不那么起眼,丝毫不会影响他发挥,只是:“小姐,撞到什么程度?”
“撞翻,把她从里面摔下来,马踩两脚才活该。”
善行不觉得七小姐哪句用词有问题,只是:“回小姐,撞翻没有问题,可摔下来?不能保证啊,万一对方抓的紧的,这些不可定的因素太多。”
项心慈隔着帘子先推他一把,贫嘴:“不摔下来,我就把你推下去。”
善行笑的阳光灿烂:“好,好,属下明白,七小姐坐好。”
善行神色严肃下来,双手勒住马绳,盯住前面的马车,一个什么东西塞入了马屁股,马瞬间发疯的嘶吼,向前冲去。
善行控制着两匹发疯的马,直直撞上四品左侍郎家的的马车外侧,马车瞬间歪了方向!
善行大喊着拉住缰绳,在一片尖叫声中,奋力拉扯着继续狂奔的马,失控的马车车身再次撞上没有停当的对家马车。
巨大的撞击力,让马车顿时侧翻!
一片尖叫声中,善行继续控制着乱冲的马车在街道上左冲右撞!做戏做全套,这是他的风格,回头就说有人陷害七小姐,波及了‘无辜’的路人。
大街上,行人四散逃离!尖叫声成片。
陶子媚带着丫鬟惊恐的躲进旁边的店铺:“发生什么事了?”
过了好一会发疯的马才停下来。
善行先看向里面的七小姐,只能这样,不能摔下来,除非对马做手脚,或者后冲力足够,那样的话七小姐决定不能在车上。
项心慈朱钗散乱,恶狠狠的等着笑着等夸表现的善行,咬牙切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善行冤枉,真的只能这样。
项心慈不跟他逗,快速整理好头上的朱钗,从马车上下来。
紧随其后的‘老实车夫’,战战兢兢,脸色苍白,茫然又不知发生了什么。
‘追’上来的秦姑姑、焦耳等人,立即扶助尽管吓到腿软也要出来看完唯几‘伤员’的小姐。
管家哭完后,急忙安抚路边摊位,诚惶诚恐的道歉、赔偿。
老车夫目光呆滞的坐在路边,完全不见刚刚向小姐讨赏的样子。
尖叫、混乱的场面获得暂时宁静,但当看到从马车下来的人时,这种宁静持续绵延,木讷些的人甚至不敢再抬头。
刚走出店门,受到惊吓要指责一番的陶子媚,看到走过店门外的人时,脸色顿时苍白,想都不想的拉着侍女本能的躲回去。
大梁国的人对她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一位不高兴就将人拉倒午门抽鞭子、砍头的上位者。稍不高兴就私自让四品以上大员的妻子跪在皇宫门口暴晒、淋雨;上书弹劾的先打二十大板,然后直接撞死在宫门前,皇上才会看眼谏词,看完没有一点水花。
她还精修公园,修筑宫苑,广招舞姬乐人供她取乐,可以说怨声载道,奢靡成性。若不不是明王对千疮百孔的国度修修补补,起义的人就能将她吞没在历史长河里。
陶子媚尽管恨透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此刻却只能压在心底,丝毫不敢出去触她锋芒,试问谁敢!
还没有位高权重的项心慈走到翻了的马车前。
马车里的人被带着的丫鬟婆子、七手八脚的捞出来。
捞出来的人浑身发抖,额头上血流如注,脸色苍白,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丫鬟、婆子一阵尖叫,急忙喊大夫,哭的诚惶诚恐。
项心慈看的热闹,心情瞬间好了一些,人也温柔下来,蹲下来,语气阴森森的:“好不好玩?想不想再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