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城西的土地,他入手了一些,最近也为侯爷选了一部分。
也因为侯爷出手,城中的大商也在试探入手,但购入的不多,均在观望中。
毕竟水渠还在挖建,结果还没有看到,要等到明年水涝后,这里才有可能成为像东城郊外一样繁荣的地方。
所以,明西洛不解,谁会在靠近水坝的地方,买这一片山头,不怕明年继续水涝?
下属回来的很快:“回参中,打探到了是项家。”
项家?项家几房?国公爷不问庶务?项侯爷大多事会通过他?二房?还是四房?“走吧。”如果他们,便不难理解。
下属翻身上马,抱怨道:“工部那些人,但凡有点什么事都叫您过来,好像您不忙一样。”
“哪来那么多话。”
……
容度脸色难看,手里的剑滴着血,胳膊上的伤口狰狞恐怖。
容占奎急忙让人去请大夫,处理地上的尸体。最近这些贼人真是猖獗:“京城重地,就这治安!府尹是不想做了!”连续三天六次暗杀,如此频繁,这次竟然还伤到了容度,实在是没有把容家放在眼里!
“回少主,检查过了,和上一批是同一批人。”
容占奎眼中带着杀意:“这是不想我们在京城待了。”
容度站在院中,一扫平日的闲散的儒雅,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烟火气,他是站在海浪中,乘风逆行的掌舵者:“破釜沉舟了。”
容占奎有些担心,他们与令国公府的婚事已成,很多盯着他们的人肯定以为他们会有所作为,而且这里是京中,不是他们熟悉的东南,如果有人要在这里对容度动手,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少主南下避一避,等我们的人到了——”
“何须要走,将这些尸体吊到府尹门前去,断文家所有的货源,既然别人如此急,我们何不快点成全他们。”
容占奎瞬间看向他:“少主的意思是?”
“建造海师不是他们对容家的期许,建给那帮人看看,以后海路上文家还能不能分杯羹。”
“是。”容占奎突然有点感谢对方,容度对此时一直不积极,也极不能容忍被约束,虽说对容家来说则是将容家绑在了大梁这艘破船上,但行事会方便很多,就像现在,如果少主有官职在身,这些人怎么能摸到少主近前:“少主图谋几品……”
“三品,一个小官职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只是突然想到,她或许会高兴,毕竟嫌弃都写在脸上了。容度嘴角不禁挂了一抹笑意。
容占奎立即看过去:“笑什么呢?”
“笑这些人怎么死。”
“不是已经死了,笑什么呢?说啊?笑什么呢?”
“叔父!”
都这样叫了,放过他。
……
项承办事很快。
项心慈拿到地契,快速敲定,便约了苗帧娘出府去看她们未来的荒山。
项心慈出府的消息在她离开府中的一刻同时递到项逐元这里。
项逐元从累积的文案中抬头,他穿了一件高领的上衣,可也依旧遮不住里面巴扎的纱布:“她买了城西的一座山?”
“是,五老爷出面,记在七小姐名下。”
她要那些做什么?还带了苗帧娘去,莫非真打算把她奇奇怪怪的审美做成生意。
项逐元头疼,总能变着法出难题的人还真是精力旺盛,买了就买了:“知道了。”她喜欢弄那些花花草草,就去:“让人跟上了,不相干的人离七小姐远点。”
“是,世子。”
“世子,侯夫人让您去一趟。”
“知道了。”他不出门,母亲总要过问一二。
……
苗帧娘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山,真是一片大山,有菊香山那么大,应该更大。
她没想到七小姐会买下了这么一座山,不过,这里是城西?连年水灾的城西。
项心慈有些兴奋,站在山脚下,仰头看着这片郁郁葱葱,现在还是猛兽毒蛇世界:“我要把这里建成自己的庄园。”
苗帧娘温和的微笑,委婉的提醒:“是不是太偏了些?”是谁将美人当肥羊宰了,当地县承?哎。
“不会,距离城近,靠近水源,土地肥沃。”项心慈望着这座山,隐隐生出一丝豪情,又有些落寞,以后她就是一个庄主,半落魄的商户,有一位七品的爹,还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商户未婚夫,还真是鼠归鼠、洞对洞,回到了她该站的位置:“怎么样?”都不会吹捧的吗?
苗帧娘勉强开口:“七小姐好魄力。”明年冲一下,七小姐的劲头就该冷静些了,五老爷当真宠这位女儿,一座山说买就买了,不过想想五百两的衣服,这好像也不算什么。
“对了,这里明天开始动工,会有好猎手猎捕猛兽,规整树木,我决定,先空出半座山,然后将一些耐寒的花种下,如果时间充裕,在过冬前再挖好温室的地基,你觉得呢?”
苗帧娘惊讶:“小姐今年就要动工?不如明年这时候啊。”损失也能小些。
“太晚了,就明天开始。”
明西洛从另一边下来,正好看到一行队伍快速离开,并为在意,快速离去。
…
晨光为城门杜上刚猛的金色,百鸟飞出巢穴,洞开一天生机,千门万户的劳作在进入城西的一刻,反复斗转了天地,归于安静、自然。
明西洛快马经过这里,又迅速勒住马绳,看着那片已经动工的山,绕是他心思冷淡,也不禁停下马,有些微愕?即便是侯爷买下的地也还没有动工,自己买下的更没有耕种,这里是要做什么?养鱼?
明西洛下马。
他身后的小吏也立即下马,跟上:“这里的主家不怕来年大水,还是准备下网子捞鱼?”
“去看看。”
“……大人问主家?主家往那边去了……应该是种花,今天搬来很多花种。”
“多谢。”
更多的已经问不出来。小吏等在大人身后。
明西洛站在原地,看着这座忙碌的山,一时间哭笑不得,他虽然自信能拦住水,但这种事不实验、不在明年雨季来临之初重新开始测算谁能知道是不是确实有效,所以至今靠近大坝河渠动工的没有几家。
这家倒是想的开。虽然想问问对方不担心血本无归,想想又没有必要:“走吧。”
弯曲的山路上,依稀还是不久前的样子。
项心慈选了最近且不好走的的一条,尤其不久前刚刚修筑过工事,被破坏过的山路,如今更不好走。
项心慈徒步走了一半,便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山林中的植被,慢悠悠的捶着腿。
“小姐,喝口水。”天气干燥。
项心慈摇摇头,她不累,她为了行动方便,今天的帷帽只有腰际的长度,但做的更加考究漂亮,还为了讨个好彩头,做出了百花的造型。
秦姑姑、焦耳扇扇风,看眼没有尽头的山路,又赶紧为小姐扇风,这也太高了。
后面两位侍卫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小姐,我们上去做什么?”
“看咱们的水。”这座山上是大坝,比她们的山更高,她过来看看能不能凿条水渠过去。
“哦,可小姐,这也太高了。”
“不高怎么年年淹城。”
焦耳觉得小姐说的很有道理。
身后,明西洛牵着马,与同僚一起上来,也没料到这里会有人,不禁看了一眼,但也仅看了一眼,便混不在意的,继续赶路。
项心慈没注意后面的人,专注看着前面的路,悠悠窃窃的叹着气。
她自然能一口气上去,当初她还在这里劳心劳力,只是那时候有目的,这时候没动力,便是走一步路不抱怨两句,便觉得走不到头,娇气的伸展腿:“世道艰难,竟然还要我亲自走路……”太后更不要想了。
明西洛闻言,回头,又转回来。这行人他不认识,但他见过此帷帽的风格,很快便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