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豹死了!
他的死,对于龙虎城而言,不啻一场地震。
龙虎城没有将军,三军失去主帅,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对于周黑虎和秦天狼而言,却是天大的好消息,好似天上掉下馅饼,他们做梦都是难以想到。
原以为,他们夜袭飞虎山庄,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没有一场惨烈的死战,是没有可能杀掉唐豹的。
不要说是唐豹,就是军部司马王道仁,以及飞虎山庄的沈飞虎,都是未必可以对付的。
可却没有想到,胜利来得这般的突然,简直可以说是推枯拉朽,轻而易举的打下飞虎山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阻碍。
这一切,都是拜一人所赐,这人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这人叫做田义,老三的救命恩人,孤身前往飞虎山庄,不但杀掉王道仁,更是将唐豹斩杀当场。
打抱不平,伸张正义,这是一位天生的英雄。
而且,以他这样的年龄,居然有这样的能耐,当真应了一句话。
成材不必问庚齿,自古英雄出少年!
这人,应当受自己一拜,他们拜的不是英雄,而是在拜一位恩人。
“恩公,请受周黑虎一拜!”
“恩公,请受秦天狼一拜!”
两人同时扑身上前,轰然跪拜在地上,在地面传来的砰然作响声,显示出他们内心难以言喻的感激。
“两位统领,快快请起!”
易天忙不迭上前扶起,初次见面便行以大礼,这并不是因为其他,而只是被一种感情驱使,那是兄弟般的深情。
好兄弟,不但同仇敌忾,有共同的敌人,更是有恩共报,有同样的恩人。
他是赵胡缨的恩人,作为同生共死的兄弟,便就是周黑虎和秦天狼的恩人。
“恩公,我是周黑虎,龙虎城陷阱营校尉。”
说话的,是一位虎背熊腰的黑脸大汉,国字脸显得颇为稳重,他手指旁边的大汉说道。
“这位是秦天狼,龙虎城刀盾营校尉,我们两人同赵胡缨有过命的交情,是义结金兰的异姓兄弟。”
“不错!”
那位叫秦天狼的,却是一位青面大汉,身姿挺拔若枪一般,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显然是颇为的干练。
“恩公,你是赵胡缨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兄弟两人的恩人,况且倘若没有你的话,今日即便我们豁出性命,怕都是难以善了的,岂能是这般的大获全胜?”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语气更是斩钉截铁,似是以示决心一般。
“恩公,以后若有任何差遣,我们兄弟三人赴汤蹈火,都是在所不辞。”
“好汉子!”
对于性情中人,易天并不想过于客套,免得显得太过矫情,不过他很快发现有些不对。
“胡缨呢?”
夜袭飞虎山庄,伏击龙虎城将军,这样的行动等同造反,赵胡缨不可能没有来,可是他人却去哪里了?
“老三,说是去寻弟妹了。”
听到他的话时,那秦天狼似是快人快语,很快在旁做出回答。
“弟妹?”
易天似乎是想起什么,脸色不由的一变,涩声说道:“你是说沈月儿?”
“是啊!”
秦天狼偏生似未有察觉,在旁哈哈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老三也是不容易,希望他可以抱得美人归。”
倒是周黑虎要稳重一些,听到易天说话的语气不对,立即追问道:“恩公,怎么回事?”
“哎!”
易天轻叹出一口气,心里只觉得苦涩无比,实在不知如何说出来好。
可是,却就在这时,有位亲兵快步的上前,当即恭声的禀告。
“两位统领,已经抓到沈飞虎。”
“沈老狗?”
秦天狼满脸的惊喜,立即叫道:“快点,带他上来。”
在顿时间,易天便此默然无语,心里只觉得是睹的发慌。
在旁的周黑虎,看到他的脸色不对劲,当然不敢追问下去,心里同样升起不好的预感。
很快,沈飞虎便被押上前来,浑身缠满玄铁锁链,满脸污泥披头散发,看起来是狼狈不堪,形若街头的乞丐一般,哪里有平日里的半点气派?
虽然,易天是很想杀掉他,可是却没有杀成,反倒打的落水以后,居然是让他给逃走。
可是,重伤的沈飞虎,终究没能逃出飞虎山庄,恶人自有恶人报,也许是他得到报应的时候。
“走,带我们过去,看看你的女儿。”
易天面罩寒霜一般,说话的声音,却同样已是彻骨奇寒。
“这……”
沈飞虎脸色惨白若死,可是却不敢反抗,只能踉跄的站起身来,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恩公,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秦天狼有些不明所以,当即在旁的追问起来,他可没有周黑虎那般能忍得住。
可是易天,实在是不想回答,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只要想起都觉得胸里堵得慌。
“在水榭楼台上,有一位晕倒的丫鬟,她是沈月儿的侍女,叫醒以后一问便知。”
确实,在易天突然的暴起出手时,这位丫鬟便就吓得昏倒过去,沈月儿在死前到底什么情况,也许只有她是知情者。
“好!”
秦天狼便不再想问,立即的纵身扑上廊桥,显然是动就辙行的性格,想要亲自去问的明白。
周黑虎却没有跟上前去,可是他似乎明白过来,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在看到沈飞虎的目光时,显然已经充满杀气。
沈飞虎踉跄走在前面,可是背上那道目光,当然是可以感觉得到,吓得他浑身都发抖起来。
坦白而言,他的模样岸然道貌,可是心却是禽兽做的,胆子也如同老鼠一般。
可是,没等走出很远,便就听到荷塘的方向,传来咆哮一般的怒吼声。
“沈老狗,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我秦天狼要杀掉你。”
可却最终,秦天狼没有杀他,不是有人要保他,只是不到死的时候。
恶狗,必死于棍下,沈飞虎连狗都不如,他的死哪能那么容易?
若等见到沈月儿,要让他向死者忏悔,到时候再摘掉他的头颅,用来祭奠亡者的英魂。
可是,等到沈月儿的闺房时,看到的是遍地狼藉,以及刺目的鲜血,可却全然空荡荡的。
没有赵胡缨,也没有沈月儿,只有凌乱的脚印。
那是一个人的脚印,一步步的踏出门外,是那般的蹒跚沉重,一路的蔓延而去。
门外,传来呜呜的风声,似乎是在哭泣,细雨飘落而来,天也开始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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