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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正面照到，一般的E级的术士，应该死了吧？”
保险起见，盛菜菜还是爬起来，走了几步，在男尸的身上踢了踢，确认无误后，才松了口气。
“呼~要不是这破灯就只剩个圈……哼！”
她有些不满，把东西收回怀里，贴胸收好，盘腿坐下，静静调息。
“先回去吧，这家伙应该只是跟班，都已经这么厉害，真凶，是他嘴里的陆老，不是我能对付的。”
等候片刻，盛菜菜恢复了一些了力气，才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道人影从那边的墙角后奔出，足有八九个。
他们一下挡住盛菜菜的去路，其中两人去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
这行人都是黑衣蒙面，装扮很像古代的夜行盗贼，衣领处则是纹着奇特的符号：一朵金色的、宛如一串香蕉的符号，香蕉上方是把剑。
“佛掌剑心……”
盛菜菜认出那符号的来历，顿时瞳孔一缩。
“怎么是盛家捕风堂的人！他们怎么会在这？”
她美目转动，左瞧右瞧。
这私下静悄悄，人烟稀少，呼喊声听不到。
要过招？这强贼人多势众，结局难预料——难预料个鬼啊！
肯定打不过啊！
她又惊又疑，一时间不敢有大动作，浑身有些僵硬地站在那。
那两人翻看尸体，一会儿就回来了，对前方像是领头的那人点了点头，递出一块黑黢黢的令牌，汇报道：
“首领，是捉影堂的人，但他没穿制服。”
这首领看了眼令牌，道：“捉影堂七组十四号，没穿制服，是私自行动中被杀，记下来，回去把令牌交给上面汇报，捉影堂的事我们不插手。”
“是！”那人退开一边，怀中掏出一个笔记本，拿笔刷刷写着。
这首领转头，对菜菜抱拳道：“这位姑娘，在下是盛家捕风堂执事，你杀了盛家的人，不能离开，请配合我们回去调查！
“你放心，盛家向来奉公守法，做事公道，若是这名捉影密探无故伤你被杀，事后自然会放你离开，并作出补偿，绝不会为难你。”
他一口一个公平公正。
但言语间，俨然一副盛家就是法律、盛家就是天的做派。
盛菜菜却嗤之以鼻。
她又不是不知道盛家人的做派！
杀了盛家的卒，被带去了盛家，无故不无故还由得你？
只是，刚才那个家伙忽然是盛家的捉影手？
盛家作为元州的顶尖势力，手下有‘捕风捉影’两支力量，但外人极少知道。
杀了盛家一名捉影手，若是一般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我是盛家人，这是身份证明！”
想到这里，盛菜菜立刻高声喊道，同时拿出一枚小巧的奇怪玉质手镯给他们看。
“嗯？”
“宗家的玉镯！”
这首领一见这东西，脸色变了变，忽然带着一群人齐刷刷地躬身下去。
“盛家捕风堂执事赵一阳，见过宗家小姐！”
“拜见宗家小姐！”其余捕风手更是单膝跪地，声音谦卑。
盛家本家人，在势力里拥有绝对的主人地位。
因为他们是玄灯的传人，盛家如今的地位，就是来自于‘玄灯’。
盛菜菜收起手镯，冷哼一声道：“哼，此人背叛宗家，我清理门户，你们不用多管，自行离去吧。”
“是！既然是宗家的事，我等自然不敢插手！此人背叛宗家，死有余辜。”
张一阳说道，但话锋一转，眼神凌厉：“不过，宗家之人我大多见过，却不认识小姐！还请小姐你告知名号，我等回去，必定上下核查，好为小姐揪出这叛逆的同党！”
你？！
说的好听，揪出同党？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的身份！
盛菜菜脸色变了变，眼珠急转，在她认识的家中那几人中，想到了一个不怎么露面的，说道：“我是盛夏。”
“盛夏？”有几个捕风手脸色一变。
前段时间刚刚出山，号称执掌了‘游子灯’，这一代掌灯人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然而，张一阳听了，却豁然抬起头。
“怎么，还想问什么？”
盛菜菜顿觉不妙，色厉内荏。
这不像是盛家下面的人听见主家人名字的反应！
张一阳笑了笑，没有说话。
倒是身后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个影子靠在强上，讥讽说道：“既然是盛夏小姐，那请亮灯。”
张一阳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主心骨来了，立刻带领这边的捕风手们，举起双手，眼神狂热，高声呼喊道：
“天黑了，请亮灯！”
天黑亮灯，这是盛家的内部的暗语，意思是请传人点亮其手中那盏玄灯。
若是能点灯，自然不用说，肯定是传人。
“……”
盛菜菜嘴角抽搐。
我要是有灯在手，还犯得着这么麻烦？
一巴掌呼死你们全部人！
看她表情，对面立刻知道她是“假的”。
张一阳冷笑一声道：“哼！胆敢冒充盛家传人，杀盛家探子，死！”
刷！
八个捕风手全员拔剑，不分先后，从八个方向刺了过来。
它们有的刺向盛菜菜的眼睛，有的钻往腋下，有的直斩裆部，异常阴狠。
“我艹！”
盛菜菜身子一挨，躲开上方的攻击，双掌平举拍开两剑，像灵活的猿猴般不断后翻。
她借机一边躲开包围圈、一边心中狂骂。
这八个人全部是至少六窍的武夫，其中有两个已经七窍！
还有那个尚未出手张一阳实力肯定更高！
叮叮叮！
盛菜菜身法灵活，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是特制的，被划破表面，露出里头一层薄软金属丝。
“想走？！”
这时，张一阳爆喝一声，伺机从后面追上，一剑斩向盛菜菜后背。
轰！
这剑身和空气摩擦出轰鸣，火星四溅，辗转间仿佛一剑下来能把这天地劈开！
盛菜菜当然知道这不可能，但她身心受到气势压迫，心头骇然。
八窍……不，或许九窍齐开。
这已经隐约接触到第二层境界的门槛，剑出有势，若是再进一步，开了那道门，彻底凝练出独有的剑意，便是武道二重凝意。
这一剑乃是‘光明正大’地偷袭，无法躲开。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贱贱的、但让她感觉到亲切的声音。
“哈哈哈，就这？好弱的九窍！”
铛的一声，这长剑仿佛被什么东西从侧面击中，同时带有独特的螺旋力，把他往侧面牵引。
长剑跨擦一下，在地面上划开一条一指粗细的沟壑。
张一阳脸色剧变，急忙收力，这才没被自己的力量带得摔倒在地。
“什么东西？”
他神情骇然。
来者隔空一指，他连气劲都没有感觉到，就被攻击了？
这怎么可能，凝意境武夫能做到吗？
由于天色已黑，张一阳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影子从脚下分出一半，到了对面。
那黑暗中走出一个眉宇俊朗的年轻男性，正是谢遥，轻蔑地看着他：
“这么一群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要不要点脸？”
“阁下，盛家办事，闲人退避！你是什么人？想和盛家做对吗！”
张一阳怒道。
但刚刚他被震慑，此刻又没法从谢遥身上感知到任何元力波动来判断敌人的实力，顿时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不敢妄动。
其他的捕风手也全部一下子聚集到他身后，摆出防御的姿态，神情紧张。
谢遥并不理他，笑了笑望向旁边，摸摸盛菜菜的头：“咦，你听到了吗？好像有好多条狗在叫？”
“你！”张一阳脸色一变，“阁下，你藏头露尾，徒逞口舌之快，却不敢亮身份？”
谢遥呵呵笑道：“你这么勇敢，不如和我单挑，决一死战，怎么样。”
“呵呵，怕你？一对一！”张一阳对后面使了个眼色。
‘待会儿我假装斗几招，你们马上趁其不备一拥而上砍死他，不放走任何活口！’
捕风手们都跟他了好多年，心中有数，纷纷退开，留出来一片空地，用以给他们二人决斗。
盛菜菜心中稍定，但见这阵仗，急忙压低声音道：“谢遥，不要大意！盛家武学拳剑双绝，这人使的是《掌上乾坤剑》，你小心！”
谢遥诧异：“那是不是还有门拳法，叫壶中日月拳？”（注1）
“没错。”
“这么骚包的剑法，谁起的名？”
“……额，盛家第三代掌灯人。”
盛菜菜被他说得有点精神恍惚。
我们是不是现在处于被好几个大汉包围的危险中，为什么你这么轻松写意啊！
“呵呵，我这叫在战略上蔑视敌人，在战术上我会重视！还有，叫老师。”
“哦，老师，小心点。”盛菜菜诚恳道。
这么多敌人在，谢遥还能出来救她，她还是有点感动的。
“莫慌，看我给你表演个手撕乾坤。”
谢遥眼中杀意毫不掩饰。
若是来晚一步，说不定就要给菜菜收尸体。
这让谢遥明白一个道理。
这些盛家人和就和荒原上的豺狗一样。
眼里没有对错。
只有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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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选自宋朝员兴宗《寿虞丞相·其四》
原文：
壶中日月胚胎久，掌上乾坤把握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