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中年人全身,就如充气的气球似的,迅速鼓了起来。
磅礴纯净的元力,源源不断地直接输入了他的体内!
这是达到二阶水准的浩然气。
当初唐文博用浩然气给谢遥引路时,就曾经惊讶过谢遥的身体强悍,居然能经受起那么多数量的浩然气。
虽然谢遥最后直接把他给吸干了,但那是他身体特殊,而一般人,哪里能承受得起浩然气这种纯粹走力量路线的元力?
一般的九窍武夫,体内也承受不了太多,更不用说这个只是普通人的居民。
“大人……饶命……满了!满出来了!要爆了啊!”这中年男人眼珠翻白,拼命惨叫。
“那就爆吧。”
砰!
一蓬血雨,在女孩面前炸裂开来。
那些碎肉和骨渣被汹涌的元力碾碎成粉,在泥地上洒了一大片,淅淅沥沥。
刚满十八岁的雀斑女孩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她眼中的谢遥,身份不断转变。
一开始是消费者,接着是内讧的嫖客,随后摇身一变成了灭杀歹徒的英雄,直到最后变成了无比伟岸的身影,在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神明……”她喃喃道。
“不是神明。”
谢遥纠正道:“我只是一名碰巧路过的丧尽天良却又良善未泯的人民教师罢了!”
“啊?”女孩显然文化不够高,被这一连串的形容词弄得大脑有些晕乎乎的。
他在说什么?什么什么良民教师?
女孩没有管那么多,在等谢遥给她解开绑住手脚的绳子后,就怯生生道:“”
这怯生生并非是性格,她本来是个比较精明能干的女孩,穷人孩子早当家。但主要是谢遥这优秀的长相,让她忍不住害羞。
这时,谢遥忽然盯着她,认真道:“小姑娘,你以后还考虑卖吗?”
“诶?”女孩嘴角一抽,面色凝固。
“什……什么?你问了什么?”
他,他想干嘛!?
莫非是刚离虎口又进狼窝?
这一刻,这位刚刚脱离虎口的女孩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但她忍不住红着脸看了谢遥一下,心中软了下来。
嗯……是他的话……我愿意的……
谢遥正色道:“你别误会,我只是问问,假如你原本就想卖的话,我现在要劝你别卖。所以,先回答我,你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我,我不卖!”女孩气急。
什么情况啊这个人!会不会说话她?明明长得这么好看!
“好吧。”
谢遥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唉,果然,没有之前用武力胁迫徐晴时,那种功德圆满,愿力加身的感觉。
看来,劝妓从良的这个目标主题很重要!
必须是甄姬才行。
至于这个女孩,谢遥估摸着,自己属于英雄救美,所以没有功德。
“索然无味。”
谢遥没有多留片刻,转身就走。
那女孩本来还在发呆,一看谢遥的背影都要消失在街头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这满是血腥味的屋子里。
这里刚刚还被他捏爆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嘶!
等……等等我!
她头皮发麻,赶紧提起裙摆,小跑着追赶上去,气喘吁吁道:“恩公!我,我要怎么报答你?”
“不用了,如果你认识一些做那行的姐姐什么的,倒是可以介绍我认识。”谢遥摆摆手道。
“啊?”
他,他居然是这种人……
女孩心中好感顿减,但又觉得对于救命恩人不应该这么苛刻,应该要大方一点,要宽恕别人的爱好。
反正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不对?
男人嘛,不都这样?他可是救过自己的命,而且还长得那么好看,值得被原谅。
跟着走了两步。
谢遥低头问道:“怎么,有认识的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坚强道:“没有。”
“那你别跟着我了。”
“哦,好,好的。”女孩抿着嘴唇,忽然道:“大人,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是,等我将来有出息了我一定报答你!大人,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嗯?
报答我?
就你啊?
谢遥本想嘲笑一下打消她不切实际的念头,免得她给自己增加负担。
但是,看了她略带稚气和雀斑的小圆脸,脑海中出现某个学习蛮不错的小姑娘,忽然心中一软:“还挺有志气,那行吧,我叫谢遥。”
“谢遥?”女孩拿手指比划了一下,陷入沉思状。
身为老师,谢遥一下子就看出她的难处在哪,似笑非笑道:“谢天谢地的谢,遥遥无期的遥。”
“我记住了!谢遥!我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也请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张玲霞!”
她小跑着往另一个方向去集镇中心,同时还边跑边模仿谢遥那样喊:“弓长张!小巧玲珑的玲,云蒸霞蔚的霞!”
娇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巷角。
谢遥则是微微一顿,神情古怪。
张玲霞?
嘶,这不是老张的女儿吗?
好家伙,这世界可真小!
他望向自己让老张停留的地方,哑然失笑,老张你女儿差点让我给嫖了你晓得不?
……
……
集镇北侧一条小路边上。
张建崑在此处等着谢遥,靠在一卖橘子的水果摊旁边,边吃边和摊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别人还会觉得谢遥是去寻花问柳,但是老张经过了晴姐那一遭,已经知道谢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很肯定,谢遥会让此地的服务营生大受打击。
到时候没小姐出来接活了!
这时,另外有个年纪不小的中年男性,走到了这处水果摊:“称两斤桔子。”
张建崑一听声音无比熟悉,愕然望去,欣喜道:“哟,老郑!你怎么在这?”
那人闻言身子一僵,好半天才转过头来,岂不正是他的老伙计,北部集镇里宛如包打听一般的人物,郑发达。
就在昨日,他俩还在商量着一些计划,妄图一笔发家,好让自己的孩子一起进城里去生活。
谢遥也是一开始先找的他。
郑发达见到老张,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但抬起头来时已经镇定自若道:“接了个新活,在这边帮人牵线,有,有位大人想要找一些壮劳力。不说我,老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已经把他们杀了?”
张建崑神色一紧,急忙回头看看,发现谢遥没有跟上来,这才道:“当然没有,他们路上清理那些恐怖的怪物太轻松了,我一看,哪里还敢动手,老老实实跟着他干才是正道!老郑,你可切莫再提起一开始那话啊,就当我们之间的笑话罢了,都忘记吧。”
“笑话?呵呵,是啊,都是笑话……”郑发达眼神有些空洞。
张建崑道:“说起来这位大人真的是强大而仁慈,我其实差点死了,全亏他救了我。”
而且还不止一次,张建崑心道。
郑发达则是重复了一次:“啊,是吗?差点死了……差点……”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来就好,那就这样,我先去忙了。”
张建崑拉住他:“老郑,别急着啊,关于事后分红的事……”
分红……
郑发达眼珠一转,忽然摆出一副怒意内藏,似有怨恨的样子,用力一摆手:
“不必了!呵呵,都没按我计划来,老张,你就当我没说过!几十年的兄弟了,你改变计划都不提前通知,不如就当没认识过我!”
张建崑皱眉道:“老郑你这是干什么?别说气话。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你非和我做一样的选择,我只是劝你一句,那位大人的强大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你可切莫再去打他主意自寻死路…”
郑发达扭头边走,似是不耐烦,嘴上说着“知道知道!”,脚步飞快,就消失在了巷口。
“唉。”
对这位几十年的老战友,张建崑见劝不动他,便不再多说,只是提点了一句。
这个秘密,可不能说出口的!
在那之前,郑发达第一次和张建崑说谢遥三人在找向导时,张建崑打了什么主意?他满脑子都是杀人越货。
他那会儿只当这是个带漂亮女人出来游玩的普通富家公子,认为对方或许有些武力在身,但不会太强,因此谢遥开出两万的向导费时,他虽惊讶于对方财大气粗,但还是没觉得害怕。
自己开完眼窍,也有些力量了,便想着稍用手段,枪械、毒药什么的一起上,必能杀他们,抢夺财物。
哪知道,第一个地方就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东西。
地缚灵,山魈,甚至还有D级的恐怖魔种,素女教崇拜的神明使者,阿拜苏!
能杀死它们的谢遥,有多强?他不是没有亲眼见过。
现在,有机会搭上谢遥这条船,张建崑觉得自己和女儿一生的转机,就在此处了。
“老郑是个聪明人,不至于找到谢遥乱说……”
张建崑对这一点是放心的,忽然又眉头微皱。
帮人找壮劳力?
不会吧,找壮劳力来这里干嘛?
被鹰身女妖袭击后,这边都没什么人住了,只有一些年纪大了没力气重新建屋子的老弱妇孺才留在这边。
“看来老郑有什么事情不愿意告诉我啊,算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多年兄弟,也没有不散的宴席。”张建崑很看得开。
这时,他看到谢遥从北边过来了,却不见那拉皮条的陌生中年男子。
“大人,您忙好了?呵呵,那女子可听你的话,幡然悔悟,从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张建崑迎上去,嘿嘿一笑。
谢遥:“……嗯,算是吧,就是这个女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
“对,她叫张玲霞,是你女儿。”
“???”
张建崑一愣,顿时满脸怒容。
这贼丫头,一天不见,竟然跑去干这行当!
“回去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张建崑正想说,却发现谢遥帮他说了出来,有些尴尬:“额,大人,让您见笑了!多谢大人您指点我女儿走上正途!”
他说着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试试看,能不能让女儿跟着大人的,现在看来,呵呵,做梦!不争气的东西!
谢遥却笑了笑:“你别急着怪你女儿,我被坑了,你女儿并非自愿,而是被人绑架,强迫她的。”
“什么!?”
张建崑一下站起,眼睛都红了,不过他定力惊人,一看谢遥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及时反映过来,心中一松,知道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惨剧,但还是紧张问了一句:“大人,她没事吧?”
谢遥笑笑道:“没有事,我救得还算及时,不过那人似乎只是个接头的,问他是谁指使,他死到临头也说不上来,应该是真不知道,我就直接把他捏爆了。”
“多谢,多谢大人!”
张建崑眼中诚恳,若是女儿出事,他真会觉得自己活着都没多少意思了,他这老父亲这辈子的心都系在女儿身上了,只盼能给她一个好的生活。
忽然,张建崑的眼神慢慢变得逐渐凝固。
老郑他今天见到我的态度很反常……
一副根本没想到我还活着的样子……
甚至好像……不,不是好像,他很惊慌……
呵呵……原来如此……
张建崑拳头慢慢捏紧,冷笑起来。
“啧,想杀谁?你是不是猜到谁是真凶了,和你有仇?”谢遥看着他的表情猜测道。
“是!大人,此事我自己会处理,请大人允许我离开片刻!”张建崑抱拳道。
“呵呵,既然你自己搞得定,你就去吧,不过我要先去黑市转转,你把位置和我说下。”谢遥道。
“好,位置在南部集镇的元州酒馆附近!那也是这一代荒原上最繁华的地方……额。”
张建崑说完,突然顿了顿,说道:“大人,我女儿也认得那边,可否让她带您去?我有事要做,带着她,不方便!她刚历大难,暂时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
“可以,她往集镇中心去了,大概那边。”
谢遥说着,指了个方向。
张建崑顺势看去,脸色难看无比。
糟了,刚刚郑发达那个狗贼也往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