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速奔跑了十几里之后,卢横便抬手指向了前面的一处营寨,欢喜地叫道:“大人,前面就是咱们汉家的大营了!”
高飞在马背上向前眺望,但见一座很大的营寨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寨内灯火通明,旌旗密布,刀枪林立,巡逻的士兵络绎不绝,横向绵延而出数里地。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卢横的身后,让卢横将他带入汉军营寨。
还没有到达寨门,守备营寨的士兵便在火光的映照下看见了高飞等人打着汉军的大旗缓缓驶来。士兵们急忙打开了营寨的寨门,放这拨高飞等人进去。
刚进寨门,高飞便小声对卢横道:“你们先回去,我去见中郎将大人!”
还没到中军主帐,高飞便能遥遥望见大帐内有一老者端坐在正中,手中捧着一本书籍,正在津津有味的阅读着。他刚走到大帐门口,守卫在帐外的两个士兵脸上便现出了惊喜的表情,齐声叫道:“见过高大人!”
大帐中的老者听到外面的声音,便微微抬起了眼皮,定睛看见高飞站在帐外,急忙丢下了手中的书本,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大叫道:“子羽?你……你还活着?快进帐来!”
高飞见那老者四十多岁,身材伟岸,脸庞瘦削,线条刚直,颏下几绺清须,英武中又有一股儒雅之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背后的一面大旗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中郎将卢”四个大字。
他大踏步地走进了大帐,抱拳拜道:“末将高飞,参见大人!”
卢植急忙走到了高飞的身边,看到高飞一身黑色的轻便战袍已被撕得稀烂,污秽不堪,肩头、胸前都血迹模糊,脚上的战靴也脱落了,光着一双淌血的大脚。他惊喜之余,心中也生出了一声感慨,也顾不得高飞伸手的血污,便伸出双手,在高飞的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话语平淡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高飞能够觉察出卢植对他的重视,便道:“让大人如此牵挂,末将之罪也!”
“子羽啊,你是有功之人,本将心里明白。等到平定了黄巾之乱,本将定当保奏你做个一郡太守。既然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比什么都好,你也累了一天了,暂且去清洗一下,好好休息,三天后准备随本将一起攻打广宗城,定要将那贼首张角一举擒获!”
“那……末将告退!”高飞想说不用卢植保奏他一样能够获得太守之职,凭借着他超越千年的智慧,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出人头地,甚至能够成为一代新的帝王。但是话到嘴边,他没有说出口,没那个必要。
出了营帐,高飞向营寨的西侧走去,去他的营地。没走多远,便撞见了端着一盆水光着上身的卢横,便急忙叫道:“卢横!”
卢横侧过头,看见高飞回来了,便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水盆,抱拳拜道:“参见大人!”
高飞道:“不必客气。”
卢横道:“属下打了一盆水,正准备送给大人清洗身体之用呢。”
高飞笑了笑,道:“那就送进来吧。”
掀开卷帘,进了营帐,高飞看到帐内的摆设十分的简陋,除了一张简易搭建的床之外,便是在床边摆放着的一杆战枪。那战枪从上到下,分成了两种颜色。下半部分仍然是幽幽的淡青色,泛着金属光泽,上半边却隐隐泛着暗红,再也不是原来的颜色,越往上面看,越觉得这枪简直像一个独立的生命,似乎在散发着一种血腥的气息,阳光照射下,闪耀着紫色的明光。
那三寸枪尖,因为沾满了鲜血,居然已经全部成了紫黑色!
他对那杆战枪产生了兴趣,不由自主地伸手将枪给拎了起来,只觉战枪入手沉重,大约有个三四十斤左右。可是他却能轻而易举地拎起了这杆战枪,不得不佩服一下自己附身的这个身体的强壮。
“这是大人的游龙枪,属下当时在战场上只找到了大人的游龙枪,却未发现大人的踪迹,以为大人战死了,所以才将游龙枪带回营中。”卢横见高飞细细地把玩着游龙枪,便解释道。
高飞听后,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这把游龙枪,圆柱形的枪杆上,暗暗发着绿光,隐约呈现出螺旋状,那螺旋状缠绕整个枪身,犹如盘旋其上的一条飞龙,枪头呈三尖圆锥状,枪头的尾部是一排倒刺,与枪身融为一体,颇有龙须之状。
“辛苦你了!”高飞将游龙战枪插在了地上,转过身子看了卢横一眼,缓缓地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卢横弯身拜道:“大人早点休息,属下告退!”
高飞在卢横走出去之后,便解下了自己的衣甲,全身脱了个精光,用清水清洗了一下身体,并且将自己的衣甲也都擦拭了一下,之后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便睡下了。
当夜,高飞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率领千军万马驰骋疆场,身后猛将如云,在自己的指挥下和那些金发碧眼的罗马人交战,并且连战连捷。他还梦见自己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身边美女如云,每个美女都各有千秋,都对他百依百顺……
这一夜,他睡得很沉,等到他自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他睁开眼睛,斜眼看见床边摆放着一套干净的衣甲,就连他的那把游龙枪也被人清洗了一遍,已经没有了昨夜的那种紫黑色,通身是冒着淡淡的青绿色。
穿好衣甲,他在洗脸的时候映着水盆中的倒影看见了自己现在的容貌: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黑亮的长发披散在两肩,藏青色的长袍看起来十分儒雅,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高飞的脸色略显苍白,颇见几分憔悴,给他身上平添了几分沧桑感,让人望去便觉的不同凡俗。他洗了一把脸,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面阳光明媚,秋风微拂,吹动着他长袍的衣摆,显得很是飘逸。
“大人,你醒了?属下这就让人给大人准备点吃的。”卢横就在高飞营帐外面的草地上坐着,看见高飞走出了营帐,便急忙站了起来,弯腰说道。
高飞看见自己昨天穿的衣服和战甲被晾晒在不远处的一个木架上,看了一眼卢横,便问道:“我这身衣服都是你准备的?”
“大人不满意吗?那我再去给大人找一套来!”
“不用了,很满意。你……你在我的部下担任何职?”
“屯长!我是大人手下的屯长,也是大人的亲兵,专门负责大人的生活起居。大人,你在这里等候一下,我去给大人弄点吃的来。”
“不用了,我不饿,你跟我在营寨里随便走走吧!”
“诺!”
高飞必须先熟悉自己所在的环境,一个前军司马到底是多大的官,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军中还颇受尊重,因为昨天所有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叫他一声高大人,就连卢植也对他信任有加,这是件好事。
高飞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寨门前,见士兵都对他施礼,便寒暄了几句。他停了下来,抬头看见了寨门边上的一个高高的望楼,心血来潮的他,便对卢横道:“上去看看!”
望楼大约高十米,上面专门驻守着负责瞭望远方军情的士兵。高飞爬上了望楼,站在上面俯瞰整个汉军营寨,确实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他抬头望着远处一座依稀可见的城池,上面插满了旗帜,旗帜是黄的,城头还有人影来回走动。他心里淡淡地想道:“前面就是广宗,我要用张角的头颅来成就我的人生。”
广宗城里,贼首张角和十几万黄巾贼都被卢植用深沟高垒的办法围在了城里,已经是一个月了,城内的粮食也都几乎吃光了,饿疯的贼兵开始向外突围,这十几天来,高飞所率领的前军三千将士,每天都在阻止这贼兵的突围,而昨天的那一仗,是最为激烈的,他力敌黄巾贼中周仓、管亥两员大将,最后却因为寡不敌众而力竭而亡……
高飞记起了这些事情事情,扭脸看见了一道鸿沟和一堵高墙。他顺着那道高墙将目光缓缓移动,当他移动到高墙的北端的时候,却赫然看见了一股大约三百人的步骑,正缓缓地向着营寨赶来。
“那是什么人?”高飞指着那队没有打任何旗帜的步骑兵便喝问道。
负责在望楼上执勤的士兵见了,也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不像是贼兵,也不像是官军,大人,要不要敲响警报?”
“暂时不用,看他们行军不慌不忙,似乎不是敌军,等他们靠近了问个明白。”高飞紧紧地盯着那群人的行动,缓缓地道,“卢横,你下去告诉守寨门的士兵,让弓箭手先准备一番,万一是敌军来袭,就予以射杀!”
“诺!”
那群人越走越近,等到离营寨约莫有两里的地方,便停了下来,领头的三个人便骑马向前,朝着营寨奔驰而来。
高飞仔细地盯着那三个人看,但见马背上三个人的相貌十分不俗,中间那个方面大耳,白脸青须,双臂甚是修长,穿一身粗布衣服,外面罩着一层薄甲,腰中悬挂着一把长剑。左边是一个红脸长髯的大汉,手中提着一把大刀,右边那个人更典型了,黑脸虬髯,豹头环眼,手中提着一杆如蛇形的长矛。
“刘备、关羽、张飞?”高飞细细地打量完这三个人之后,心中为之一震,脸上露出了笑容,当即从望楼上爬了下来,来到了寨门。
“打开寨门,欢迎三位英雄的到来!”
负责守卫寨门的屯长听了,脸上一惊,问道:“大人认得这些人?”
高飞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认识,快打开寨门,列队欢迎!”
寨门洞然大开,马背上的三位骑士都面面相觑,停在了那里。他们见高飞从寨门里走了出来,中间那个人道:“莫非卢公已经得知我等到来?二弟、三弟,快快下马!”
“诺!”红脸大汉和黑脸大汉都齐声回答道,并且和中间那白脸汉子一起翻身下马。
白脸汉子急忙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向前,却发现高飞已经离自己不足五十步,便急忙弯身拜道:“在下涿郡刘备,闻中郎将卢公与贼相距于此,特引二弟关羽、三弟张飞,以及三百乡勇前来助战!”
听到对面的白脸汉子自报家门,高飞的脸上大喜,果然没有猜错,急忙走了过去,抱拳道:“在下乃卢公帐下前军司马高飞,特来相迎三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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