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子不仅可以用来治病,还可以当成一种调味料,味道十分特殊。【】”
宁澈有些明了了扁昔日的意思,若有所思。
“以后这些小事可别来烦我了。”
扁昔日见宁澈懂了,起身,提着药箱就往外走了。
宫女从门外进来,轻声问:“殿下,扁太医可说您的病好了?”
“嗯,无事。”宁澈看了一眼宫女,语气平淡。
那宫女听了,一脸高兴,说:“殿下无事就好,娘娘知道了,也定会安心。”
宁澈复又走到那副画前,拿起了笔,抬眼看着那宫女,道:“你去母妃那里禀告一声,我过去陪母妃用午膳。”
“是。”那宫女听了,似更为高兴,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宁澈提笔,在那纸上勾画……
小半个时辰后,宁澈收了笔,他望着画,不由一笑。
画中所画,是那日他给阿婉送生辰礼的情景。
宁澈画的极为传神,把陆婉那副不想要,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画在了纸上,比宁轩那三脚猫的画技,高超了许多。
“影九,去查查玉姨娘。”
宁澈望着画中的阿婉,淡淡吩咐。
只听见一声是,便再无声音。
画还未干,宁澈听到有脚步声过来,眼神一沉,那画便被他盖住了。
“殿下,该去长宁宫了。”
“嗯,出去等着。”
“是。”
宁澈等宫女退下,才把盖住画的东西拿开,画却已经脏了,他不由皱了下眉,复冷着脸,把那画收了起来,前往长宁宫。
长宁宫。
“儿臣给母妃请安。”宁澈朝慧妃跪了下去,语气平淡。
“嗯,皇儿起来吧。”慧妃语气也十分平淡。
宁澈起身,抖了下袍子,坐下,看着慧妃。
慧妃问了些寻常的问题,两人一问一答,并未说其他旁枝末节的话。
“娘娘,午膳备好了。”慧妃宫中的大宫女木易,走进殿中禀告。
“嗯,本宫知道皇儿来用午膳,特地让御膳房做了几样你最喜欢的菜。”慧妃点了下头,木易上前扶慧妃起来。
宁澈也站起来,少年老成的朝慧妃拱手行了一礼。
“儿臣多谢母妃。”
慧妃轻笑一声,上前拉着宁澈的手,往外头走,说:“本宫就喜欢你懂规矩知礼数的样子。”
宁澈眼中滑过一丝疑惑,道:“儿臣自然要尊敬母妃。”
“朕闻到了香味,不请自来,慧妃不会赶朕走吧。”
皇帝的声音传到耳边的那一刻,宁澈的微垂的眸子一冷,慧妃松开了宁澈的手,笑着迎了上去。
“臣妾拜见皇上。”
“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扶起慧妃,笑着说:“无需多礼。”
宁澈这才站直,看着母妃与父皇携手站在一起,嘴角噙着一抹笑。
这样的场景,他见过无数次,早已习惯。
簪花阁。
正是用午膳的时辰,香菱等了半天,才见墨痕与玉儿提着食盒回来。
“今日怎么回事,慢了这么久。”香菱瞧了两人一眼,隐隐带了一丝的不悦。
这两个都是陆婉房中的二等丫头,墨痕是从将军府带来的,玉儿则是侯府里的家生子。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些事,就耽误了一会儿。”玉儿出声解释。
“先把午膳送进去。”香菱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陆婉已经坐在桌前了,玉儿与墨痕两人相视一眼,忙行了礼,把食盒打开,香菱在一旁帮忙,把这些一一摆在桌上。
“小姐,今个儿有您喜欢吃的蒸蛋呢。”覃妈妈见有蒸蛋,把蒸蛋移到了陆婉的面前。
陆婉拿着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里,很嫩。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陆婉瞧了眼玉儿与墨痕,又低下头继续吃。
墨痕道:“小姐我们在路上碰到了些事,才晚了。”
“什么事?”陆婉饶有兴趣的看了眼墨痕。
“小姐,还是奴婢来说吧。”玉儿朝陆婉行了一礼,“墨痕还认不全侯府的人呢。”
陆婉点了下头,然后把蒸蛋放在一边,开始吃米饭。
“奴婢与墨痕要去厨房拿食盒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哭,就看见有两个婆子拖着一个人,那个人奴婢恰好认识,叫莲儿,奴婢与莲儿自小一起长大,见她哭的凄惨,还被两个婆子拖着,就忍不住上前拦住了她们。”
覃妈妈见陆婉未吃一点儿青菜,拿干净的筷子给陆婉夹了一些到碗里。
“然后奴婢就跟墨痕把莲儿救了下来。”
“那两个婆子为何要抓莲儿?莲儿也是家生子吗?”
玉儿咬了下唇,瞧了眼墨痕,道:“莲儿不是家生子,是自小被家里头卖进来的,签的是死契。至于为何抓她,是因为莲儿想要去看她妹妹最后一眼。”
“妹妹?”
“是。莲儿的妹妹被打了一百大板,没了,莲儿想去送送她……”
玉儿说完,眼眶泛红。
陆婉见玉儿那紧张的样子,看了墨痕一眼,道:“你说。”
墨痕见陆婉表情并无变化,依旧乖乖的吃着饭,想了想,道:“莲儿的妹妹是玉姨娘院里头的粗使丫头,昨夜玉姨娘走的时候,赏了莲儿妹妹一百大板,今早,莲儿妹妹就没了。莲儿知道后……那两个婆子不准莲儿去看……”
陆婉点点头,理清楚了。
“既然你与莲儿是自小相识的姐妹,等会儿去瞧瞧她吧。覃妈妈,你带玉儿下去洗把脸。”
覃妈妈应下,笑着把玉儿拉了出去。
香菱见陆婉把覃妈妈夹的青菜推到一边,道:“小姐,青菜您也要吃。”
陆婉皱着眉,把那青菜塞到嘴里后,便把筷子放下了。
陆婉擦了嘴,对墨痕说:“这几日,你赶紧把这侯府的人都认熟了,往后这样的事情,该不该帮,心中有数。”
墨痕笑嘻嘻的应下,道:“小姐,奴婢知晓了。”
陆婉笑了一声,点了下头,与香菱进了里屋。
“墨痕不愧是绿枝姐姐手下调教出来的人,一模一样的性子。”香菱赞了一句。
陆婉却摇头,道:“那可不行,我跟姨母不一样,墨痕的腰杆可不能挺的跟绿枝一样硬。”
“奴婢会好生提醒她的。”
陆婉嗯了一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玉姨娘把她院里的都带了去庙里?”
“哪能啊,玉姨娘就带了她身边的红枝,跟一个粗使丫头。”
“等会儿又要见到针线了,我要赶紧睡一会儿。”
香菱闷笑,给陆婉把床铺好,伺候她午睡。
水静庵后厢房。
一盆盆血水被人从房中端出来,泼到远处。
“还需要热水。”玄宁师太脸色沉重,“静安,药怎么还没有熬好!”
玄宁师太身旁的尼姑静安,道:“我马上去催。”
静安匆匆出去,未想到与菱花撞到一起,菱花盆中的热水洒出了一半。
“阿弥陀佛。”静安身上的衣裳也湿了,她低声念了一句佛语,急匆匆的出去了。
菱花也来不及多想,忙把水端过去。
“姨娘,您撑住,药马上就熬好了。”
红枝的手被玉姨娘死死的拽住,使得红枝满脸痛苦。
玉姨娘面部狰狞,时不时因为疼痛叫唤几声,但随着下身流的血越来越多,声音也越发的弱了。
“姨娘,您撑住,只要再熬两年,就可以回去了。”红枝发现玉姨娘的力气消息,心中一慌,低声在玉姨娘耳边耳语。
玉姨娘肚中的孩子,被老夫人派人硬生生的从肚子里打掉,足足折腾到了半夜。
那时候,玉姨娘的下身就一直在流血,可老夫人没有派大夫来,红枝心中便猜,玉姨娘气数已尽。
万万没想到的是,玉姨娘挺着那口气,让人把荷儿乱棍打死,然后又坐马车,挺到了水静庵。
“药来了,药来了。”静安嘴上叫着,脚下也很快。
红枝把手中玉姨娘的手中扯了出来,忍着疼痛,叫玉姨娘,但玉姨娘似已经睡着了。
“啪!”红枝狠了下心,狠狠的扇了玉姨娘一巴掌。
玉姨娘突然睁开了眼睛,红枝忙把药端到玉姨娘嘴边。
“姨娘,把药喝了,快。”
恐怕是因为玉姨娘心中那股求生的欲望,让她把药全数喝了下去后才陷入了昏迷。
又过了许久,玉姨娘下身似乎也没有再流血了。
玄宁师太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似有些眩晕。
静安忙扶住了玄宁师太。
“若再有事情,就来找我。”
“多谢两位师太。”红枝忙给两人行礼,送了两人出去。
菱花松了口气,目光落在了红枝的手上,不由哭了出来。
“姐姐,你的手……”
“无妨。”
红枝看了眼自己青紫的手,摇摇头,上前给菱花擦了眼泪,就默默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玉姨娘。
她这辈子,便只能跟这样的一个主子吗?
远安侯府,针线房。
“一旦发现有问题的地方,马上拿来给我,绝对不能视而不见。到时候不合格,被赶出了针线房,我可救不了你们。听明白了吗?”
薛娘子眼神严肃的看了众绣娘一眼,很好的震慑住了众人。
“明白了。”众人齐声应道。
薛娘子见众人听话,心中稍微满意了一些,坐在了她平日里的位置上。
这薛娘子便是当初当如平阳给陆婉准备的三位刺绣师傅之一,后因香茹觉得她有些多嘴,便派到了针线房当教习。
现下薛娘子从公主府到了这远安侯府,却是薛氏在入秋时朝覃妈妈借过来的,只等入春了,便又让薛娘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