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我放下来!”
木西把抗在肩上的黑衣少年放了下来,无奈道:“少主,你这次可太没有分寸了。【】”
“分寸?”黑衣少年嗤之以鼻,“也没看见你阻止我啊,刚才不还跟她聊得很高兴?”
木西淡笑摇头,望了眼四周,道:“属下是好奇少主夫人是什么样的,固聊上几句罢了。主子只让我在少主手下救不该死的将死之人,少主夫人可不算。”
黑衣少年冷笑数声,似是懒得理这心口不一的混蛋。
“少主,您在外头玩的也够了,该回去了。”木西淡淡开口,盯着黑衣少年的一举一动,对于他的态度并不生气。
黑衣少年浑身一抖,他不想回去,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道:“你跟小水好久不见了吧,就不想叙叙旧?我可以给你放几天假,让你约小水出来……”
木西伸出手,含笑看着黑衣少年,但那手掌已经捏住了黑衣少年的肩膀,用力。
“唔……快放手!”黑衣少年闷哼几声,气的想要打死眼前的这人,却毫无招架之法。
“少主的嘴巴勿要不干不净的,不然属下就要替主子,清理门户了。”
木西淡笑看着黑衣少年,见他求饶了,才松手。
黑衣少年痛苦的揉着自己的肩膀,望了眼黑乎乎的山,点了下头。
许多道身影在林间穿梭,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个什么……
马车一路驶到了远安侯府,而其妙也把扁昔日请到了府中了。
宁澈抱着陆婉,漠视周围人的表情,把她送到了簪花阁。
陆婉遭此祸,远安侯府众人皆不敢寐。
但出面的仍然是薛氏,这远安侯府的事情都是薛氏打理的。
“太医,婉儿可还好?”薛氏紧张的看着扁昔日给陆婉把脉。
扁昔日眉头皱了一下,道:“前几年她落了水,身子本就不好,现在又冷了大半夜,好才有鬼!”
“啊?”薛氏惊呼一声,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样子,此时也带了丝惊慌。
“夫人不必紧张。”
宁澈深知扁昔日的性子,忙道。
薛氏纠心的看着,却被扁昔日把人都赶出了房里,只留下香菱一个人。
“这位太医,平日里给主子诊治的时候,也不留人在屋里的。”宁澈见薛氏脸色不好,忙道。
薛氏听宁澈这么说,心中安了不少,但到底觉得有些不妥。
可五皇子都这样说了,薛氏也不好再说什么,现下深夜,还多亏了五皇子把太医请来了呢。
“五皇子,这边坐着等吧。”薛氏见宁澈站在门外,道。
宁澈点了下头,道:“站在这里等着的确累了,夫人也快坐。”
这么说着,宁澈却没有动,薛氏只好自己坐下了,同时派人去安慰林氏几句,别让林氏太难过了。
屋内。
“丫头过来,把你家小姐的衣裳脱了。”扁昔日见人都出去了,打开了药箱,从里头拿出一包东西,打开一瞧,全部都是银针。
香菱有些警惕的看着这个老头,道:“男女有别。”
扁昔日不耐烦的看了香菱一眼,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学了这么多年武,找个穴道都不会了?”
香菱松了口气,听从扁昔日的吩咐解开了陆婉一半的衣裳。
“麻烦太医背过身子。”香菱道。
香菱在扁昔日的指挥下在陆婉身上下了数针……
“慢慢拔出来,马上就醒了。”扁昔日说了一句后直接坐在凳子上,开始写药方,“药是一定要喝的,身子这么弱还不喝药,一点也不听话。”
香菱充耳不闻,小心翼翼的把银针全数拔了出来,放在了扁昔日的布包里。
陆婉缓缓睁开眼睛,似是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根骨天注定,所以你练武的效果很微小,不过总比没有的强,继续练着,能够多活几年……”扁昔日在那絮絮叨叨,惹得香菱心中有着大大的不满。
扁昔日说到一半,声音停了,得意笑道:“醒了。丫头,怎么样,我的医术不错吧。”
醒了?
香菱心下一惊,就看到了陆婉的眸子,陆婉下意识的去看扁昔日,那个声音,她觉得很熟悉……
“小姐,您总算醒了。”香菱忙挡住陆婉的视线,只有她心中明白,当初小姐有多想找到这位扁昔日神医,可后来,公主根本没撑到那一刻,就没了。
若是现在小姐发现,当初苦苦寻找之人就在眼前……
扁昔日见香菱的小动作,挑眉,起身故意走到床边,他救了两次陆婉的命,都还没得到一声谢呢。
陆婉没有理香菱,而是想要看到扁昔日的模样,她真的觉得很熟悉。
直到,她看到了扁昔日……
“本太医救了你两次。”扁昔日朝陆婉眨了下眼。
陆婉的瞳孔慢慢收缩……
香菱惊慌失措的低下头,心中不住的想:小姐从来没有见过扁昔日,只听到过扁昔日的名字,不一定会认出来的。
“婉儿多谢这位医术高明的太医爷爷。爷爷,你是谁呀?”
陆婉眨了下眼睛,甜甜一笑。
扁昔日最喜欢显摆,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我就是现在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扁昔日。”
“婉儿谢谢爷爷。”
“好说好说。”扁昔日得到了满足,亲自去叫了外面的人进来,煎药的快去煎药……
“爷爷,你是什么进太医院的啊?”陆婉见扁昔日要出去,忙问。
香菱低着头,一动都不敢动。
“约莫是三年前,那日是几号呢?我好像是三月到京城的,进太医院的具体时间,还要容我想一想……”扁昔日哦了一声,细细想了起来。
宁澈与薛氏进来,薛氏听闻陆婉醒了,忙感谢扁昔日,宁澈却是大步走到陆婉床前。
陆婉冷漠的看着宁澈。
“婉儿,你……”
“陆婉多谢五皇子请了扁太医给陆婉看病,夜深,香菱,请五皇子出去!”
宁澈看着陆婉,没有再说话。
香菱忙道:“五皇子,这边请……”
宁澈依旧没有动。
“三月,四月,五月……”陆婉淡淡开口,望着宁澈,“婉儿累了,请五皇子出去。”
薛氏听到这边的动静,不知陆婉是怎么了,道:“夜深,五皇子若不嫌弃,就在侯府住一晚。我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屋子,五皇子,这边请……”
宁澈没有动,道:“夫人,我还有些话想跟表妹说。等会儿我要去找仇将军。”
薛氏有些迟疑的看了眼宁澈,又看了眼香菱,让人退到了外间,而她则是站的远一些,但仍然能看到两人在干什么。
宁澈又走进了一步,看着陆婉,说:“阿婉,这件事情……”
香菱努力把自己当成假人,一句话也没有听到。
陆婉躺在床上,气的坐起来,后看见薛氏还在那边,压低了声音,看着宁澈冷笑道:“五皇子不用解释。这一切都是陆婉的命,都是命。而且当初,我拜托的是姨母,又不是五皇子,五皇子何须解释呢?”
她拼了命都想寻到的扁昔日,今日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娘亲去世之前,扁昔日就已经在京城了。
可笑,实在太可笑了。
是谁骗了她?
人就在京城里,姨母会找不到人,皇帝舅舅会找不到人?
宁澈急什么,这事情跟他有关系吗?
有!宁澈什么都知道,所以他想要解释,解释什么呢?
“此事跟安阳姑姑没有关系,阿婉,你冷静一点。”宁澈怕陆婉恨上安阳,忙解释。
“当然跟姨母没有关系。我最不该信的人就是你!”前世今生,她都不该信宁澈。
宁澈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二婶婶,我累了,我好怕。”陆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怨恨的看着宁澈,她大声的喊着薛氏。
薛氏一贯心疼陆婉,现听到陆婉哭了,又那么痛苦的样子,忙上前抱住陆婉哄着。
“五皇子,婉儿她……”
宁澈深深的看了陆婉一眼,离开。
陆婉在薛氏的怀中哭累了,薛氏让人上热水,给她擦了脸,又喝了药,才离去。
而此时,天都快亮了,自然也没有别人再来打扰。
“把你没有告诉我的,全部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陆婉从床上坐起来,冷冷的看着香菱。
香菱见陆婉起身,上前一步,想要给陆婉披上衣裳,别病了,可她碰到了陆婉冰冷的眼神,只好收回了手。
陆婉自己批了衣裳,看着香菱。
香菱噗通跪在地上,给陆婉磕了几个头。
“扁昔日第一次给我治病,是我落水那次。你知道。”
“是。”香菱的心跳个不停,小姐果然什么都听到了。
“你,到底是谁的人。”
“奴婢是小姐的人。”香菱也红了眼,“奴婢只会效忠小姐,前尘往事,都与奴婢无关。”
香菱也算是看着陆婉长大,她早与府里的人有了感情。
陆婉轻笑一声,淡淡看着香菱,没有说话。
香菱深吸了口气,垂着头,把所有的事情,缓缓道来:“今日绑架小姐的,若是奴婢没有猜错,叫萧念……”
“奴婢原来叫小水,主子与公主是故人,知道小姐出生后,怕小姐身边没人保护,就派了奴婢过来。公主一开始就知道奴婢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