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尽的血泊中,一袭玄色长袍的凌泽走了过来,他那充满威慑力的双眸此刻满目的戒备。
身后,是凌熙辰那惊骇的目光:“怎么会,这样?”
黎家人全部都倒在了这里,门口都没有人守着了,拍卖会结束之后,凌泽本是想来道谢,却敏感的察觉到不妥。
当即走了进来,循着那血腥味,终于找到了众人。
然而眼前的一幕幕却令他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
苏轻默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见不是钟莲家的人,心中微微的舒了口气,接着继续问着钟莲悠:“炉鼎之体为何注定是凤凰血脉的妻子?”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钟莲悠捂着耳朵,双眸在清醒与迷茫中来回交错,一脸崩溃的表情。
凌熙辰在见到苏轻默之后,急忙跑了过来:“轻默,发生什么事了啊?你有没有受伤?”
苏轻默却专注的盯着钟莲悠的视线。
“啊——-”在抵抗符咒中,钟莲悠还是心智太脆弱了,禁不起这般逼问,昏了过去。
苏轻默无奈的叹气。
凌泽却走过来道:“这是,钟莲家的人?”
苏轻默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黎方策的身边,一脸凝重的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从来都没有用过的银针!
那带着特殊标记的银针长约五寸,粗细不一,泛着冷光。
她不知道黎家家主是怎么样在短短的几天之内便顺利结婴的,但现在,显然体内元婴涣散,刚成型不久,便要消散了!
并且,因为黎方策之前已经受过一次重伤,这元婴即使被她用天针游脉法控制住不在涣散,却也不可能恢复如常了,也就是说黎方策这辈子的修为,大概永远都要止步于元婴了!
以后都不会在精进一步!
不远处黎筠吞服了苏轻默的丹药,脸色好转了许多,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虚弱的对着凌泽道:“抱歉,让凌兄受惊了。”
凌泽却道:“黎兄,你这是说哪里话!你家有难,身为兄弟,便是两肋插刀也可以,我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又怎会被这场面吓倒?”
黎筠面带苦笑,却也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
所幸,还有凌熙辰这么个活宝在:“黎叔,那个金銮刀我们拍下来了!嘿嘿!没有让陈家的人拿到!”
黎筠脸色缓和了许多,这也算是难得的一件好事了!
凌泽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丹药,递给好几位已经清醒过来的黎家人。
苏轻默则抽出了银针,五寸长的细针,飞快的扎在了黎方策的承灵穴上,入肉两寸,细针只留三寸在外。
随后,百会,天柱,风府上也陆续的被银针扎入。
她用着巧劲,手上极有分寸,还不时的往黎方策嘴中喂着丹药,双手合十,神识探入其丹田内,运用神魂诀第二层,把那混乱的已经不成样子的丹田给打破!
“噗——”黎方策嘴上喷出了口瘀黑血液。
黎家人陆陆续续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钟莲家的人还有一口气在的也被喂入了丹药,吊着他们的生命!
等到苏轻默为黎方策用天针游脉法护住了那仅剩的米粒般大小的元婴时,天都已经黑了。
伤势颇重的黎墨也醒了过来。
“太子殿下还没有回来?”苏轻默擦了把脸上的汗。
黎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命人找遍了整个安城,却都没有阡陌和钟莲少峰的消息。”
苏轻默皱起眉:“那钟莲家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钟莲家死伤了这么多人,不可能谁都不知道吧?就没人来找?
凌熙辰端着盆清水走了过来:“先擦把脸吧,天寒露重的,你可要注意别生病了。”
苏轻默道了声“谢”之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双腿有些麻了,还踉跄了一步。
负责看护着小白泽的黎瑞,很听妖七的话,一直都保护着它,在钟莲家人趁着黎家混战,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潜了过来,却没想到对上了黎瑞!
身为炼药师,保命的手段,黎瑞还是有很多的,即使修为武力上不行,但依然和那人打了个两败俱伤!
小白泽没有受伤,黎瑞倒是奄奄一息,好在有凌泽两父子的帮助,黎家人恢复的很快,也早救了他!
因为不知道妖七的死活,所以黎家人把它送到了小白泽的身边,等着苏轻默忙完了,在决定怎么样!
黎家人死亡之后,那苍鸾变得更大了,但这件事情,只有黎筠知道,便是黎墨,都还在处理着事情!
这么大的事,想要完全隐瞒过去几乎不可能,但钟莲家的人来的隐秘,而黎家又有阵法在,除了凌家两父子,全安城内,竟然无人知晓这件事情!
苏轻默在感叹黎家在安城的能力时,黎筠道:“钟莲家的人消失了。”
“嗯?”苏轻默有些疑惑:“消失?”
黎筠一脸阴沉:“我去钟莲家看过了,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苏轻默很是惊讶:“怎么会这样?”
“嘭!”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经过了白天的事情之后,黎家人对于声音还是比较敏感的,所有人都脸色一变,匆忙的跑了出去!
黎家大院内。
东方阡陌一手撑着长剑,尘土飞扬,他力气不稳,单膝跪在地上!
那银白色的长袍已经褴褛残破,被鲜血染成了大片朵朵暗红,而露在外面的肌肤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低垂着头,长发披散了下来,随着尘土飞舞在半空,周深气势骇人!
“阡陌?”黎筠大惊失色:“你怎么样了?”
苏轻默急忙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喂到了他唇边。
东方阡陌微微抬眸,那冷冽泛着寒光的双眸在看到苏轻默的时候,不由的放松下来:“钟莲少峰,逃了。”
“什么?”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凌熙辰一脸惊讶:“你不是去追了吗?怎么还让他给逃了?”
凌泽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乱说!”
凌熙辰忿忿不满,小声的嘀咕着:“我说的是实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