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见我对他的蒙古短刃不感冒,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你家老爹呢?我先去给他老人家请个安。”
我用手一指后院,“家里来客人了,没工夫看你这破刀。”
听我这么一说,林子顿时来了精神,:“靠,是不是又来什么大活儿了,你跟老爷子说说,这次可别忘了我林子。”
要说有时候我挺羡慕林子的,他明明和我的年纪一样大,可这货已经下了好几次斗了,每次当他提起在斗儿里的遭遇时,我都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心里明知道这小子多半是在吹牛。
“这事儿我可管不了,有本事你自己去找老爹,顺便问问这次能不能带着我。”
林子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就你?还是甭去了,我怕你受不住诱惑,直接跟人墓主人‘同床共枕’。”
我瞪了他一眼,暗骂去你大爷的吧,老子可对几百年前的死人没兴趣,刚想张嘴骂他两句,老爹他们却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西装男之前的倦态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高兴。
“邓爷,那您收拾收拾,晚上晚辈就再来接您。”
老爹点了点头,踱步将西装男送出门外。
林子望了望西装男的背影,对我问道:“这就是你说来找老爹帮忙的人?”
我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你不会也认识吧?”
林子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只见他眉头一皱,回答道:“也不算认识,不过倒也见过几面,这货是南派的人,手脚极不干净,没想到老爹居然会答应帮他。”
林子所说的话我之前也有所耳闻,中国地界儿太大,南北冲突屡见不鲜,一个豆腐脑儿都能干起来,更何况这规矩颇多的倒斗儿行当。
林子之所以不待见他们,是因为这些人在我们看来办事儿没个规矩,活儿糙不说,并且还经常以破坏性的方法入墓。至于墓里的东西,也不管个方式方法,直接就强行往外拿,这对于我们北派来说,是极其瞧不上眼的。
我和林子说话间,老爹已经回来了。令人奇怪的是,平常特别喜欢林子的他,今天却只是寒暄了几句,随后便又一头扎进了里屋。
更让人不解的是,老爹的脸上竟然散发着一种我从来都未曾见过的色彩。
我和林子全都傻眼了,单看老爹今天这神色就知道那西装男带来的肯定是个大活儿,并且还特别符合老爹的口味儿。
这样一想,我开始不由得好奇起来,到底是怎样的墓才能让见多识广的老爹也兴奋了起来。
林子向来对南派的人不大感冒,这次一看老爹不想带他,索性连提都没提,直接拿着自己淘来的那把刀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当天晚上西装男便来接走了老爹,我看到车上不止他们两个人。当然,我试着问过老爹,可他还是不同意带我去,只说让我好好看家。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话。
本以为这件事会很快就过去,老爹很快就会回来,可没想到两天后却出事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待在店里,无聊的翻着一些古籍,就这会儿一个古怪的人走了进来。
之所以说古怪,是因为那人大约有五六十岁,穿的是一身黑色的礼服,头上带着一顶绅士帽,那种装扮我只在电影里见过,放眼全中国估计都找不出十个这种装扮的人来。
“先生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对我说道:“这里是邓轩邓先生的家吗?”
我一看又是一个来找老爹的,显然不是什么顾客,那我完全没有搭理他的必要,所以直接说道:“我家老爷子出门了,您有事儿过几天再来吧。”
那人一看我下了逐客令,赶忙摆了摆手,道:“NO,NO,NO,先别着急,我只是来替邓先生送一份书信。”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我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下有些迟疑,这人我从没见过,就算老爹有什么急事儿那也得找个熟人吧,但这货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啊。
那人将信放在柜台上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迟疑的我和那封信。
我伸手拿过信封撕开,一张纸片从里面掉落了出来,纸片上面只简简单单的写了几个字,却足以让我有些惊慌失措。
“速来!!找老袁!”
字迹是老爹的无疑,但写的有些潦草,显然是在非常规的时间点写的。老袁就是林子的父亲,跟老爹的关系颇深,我们两家挨得很近,只有大概两百米的距离。
我哪里还敢怠慢,赶忙拿着这个纸片飞也似的跑去了林子家。可就在我刚到林子家门口的时候,却突然从里面窜出一个人,我当时脚步走得急,想停已经停不住了,直接就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这一下可把我撞得不轻,直接往后退出去好几步。等我站稳脚跟抬眼一瞧,却发现林子正在那捂着胸口,疼的直骂娘。
我一看是林子,赶忙过去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走这么急干嘛去?袁叔呢?我有急事找他。”
林子这才抬起头来,当他看到是我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说道:“我爹让我去找那个卖刀之人,现在就在家里,你有啥事儿?”
我当时也顾不上问他什么卖刀之人,一听袁叔在里面,便直接朝屋里跑去。
当我见到袁叔的时候他正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之前林子淘换来的那把蒙古刀,目光深邃,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管那些,直接跑到他的面前,将手中的纸片往前一递说道:“袁叔,我老爹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儿,您看,这是他托人送回来的信。”
袁叔这才回过神来,他先是看了我一眼,样子有些疑惑,可当他接过我手里的纸片,只看了一眼之后,就见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袁叔一把就拉住了我,急吼吼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送信的人呢?”
袁叔这一系列的动作直接就把我吓愣住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反应这么大,但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说:“这信是刚送来的,把信放下之后那人就走了,有什么不对吗?”
袁叔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个人的样子你还记得吗?是不是一个穿着礼服头戴绅士帽的老头?”
我又是一愣,对着袁叔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这副古怪的打扮,您也见到他了?”
我的话刚说完,袁叔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空洞,他就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一下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嘴里还微微念道着什么,我听清楚的只有一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子也早已跟了进来,当他看到袁叔这个模样的时候,小声对我问道:“那个老头什么人啊?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我爹出现过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这老头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看来你爹肯定不是第一次见他了。”
林子这人性子急,一看我也不知道,也不管他老爹缓没缓过神,直接就问道:“爹,那老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啊,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袁叔并没有回答林子的疑惑,而是转过话头,对我说道:“小风,这件事儿交给我就好,你现在先回去,等有什么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我立马就不乐意了,现在的情况傻子都能看出非同寻常来了,想让我回去,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