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也很难理解这种现象但是我绝对相信王征不会撒谎一方面他没撒谎的必要另一方面就凭两颗同时具备天地良心和基本医德的心的交鸣我也能坚决地做出判断。
看关兴妖言疑惑了众人我和王征都有点急我转对众人说:“医学是门复杂的科学目前人类对人体的了解也就是一点皮毛什么样的怪事情生在治疗过程中都是可能的虽然不能理解但是必须面对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随我去病床边观察一会看是不是会出现这种情况。”
于是我又来到病人床边有一部分人跟着我走了进来。我继续观察病人面皮上的血现情况基本没有变化还只是一点一点往外渗我为了等待汩汩冒血的奇迹出现干脆也不给他用止血药了只是用沾酒精的白纱布给他擦拭血迹防止血液在脸上四溢。
大家静静跟着我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冒血的奇观。我不经意间抬头现关兴嘴角挂着得意和嘲笑让这样的人占了上风直气得我心里气血翻涌狠不得捅自己一刀把血喷到病人身上去制造冒血奇观。又等了一会有人已6续离去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已远远出王征说的从现病人腹部渗血到腹部冒血之间的时间长度了。
我差不多已经放弃了而王征自然更是心急口苦他还得担心别人认为他在编造耸人听闻的场景妖言惑众甚至可能还要担心我也不相信他说的话。不过我看他满脸的急色还是彻底相信了他。这也就等于说这个病人一个多小时之前确实曾经在少量渗血之后突然往外汩汩冒血然后又无声无息消失但这并不等于说有了渗血接着就一定会有冒血我和王征只是走入了一个思维惯性的误区而已当然也许仍然还会有汩汩冒血的奇观继续再现只是并不一定非得在这个时间段出现而已。
如此想来我就抱拳对剩下的人说:“也许这次不会再冒血了也许冒血的时间还没到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我们也必须让他在病床上接受一段时间观察而且现在病人还是昏睡着的他也应该在病床上接受治疗和护理就这两点而言我们将他收在病床上就没有错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部分人是点头的关兴这下急了嚷道:“要收你收到你病床上去这种病人我是不收的。”
我气恼道:“要是我有空床我还有心思跟你这样的人废话?这种病人怎么啦?你是个医生你的天职是治病不是治人你管他是什么样的病人!”
关兴噎了噎脖子脸都青了半响才说:“医生治病不治人?说得这么轻巧你以为现在还是你穿开裆裤时的那个年代他没钱你拿什么给他治病呦是不是想做好人?要做好人你自己做去别在这里妨碍我!”
我为之气结满腔情绪被结结实实堵在了胸口再也出不来。虽然这个品行恶劣的人说的话带着他这种人的固有的残忍和丑恶但他话里的内容却也是血淋淋的现实是的要给病人治病就要消耗各种医疗用品而这种医疗用品没有谁来提供给我们我们只能从病人那里拿钱去买来然后替他治病如果他没有钱那他也就没机会摆脱病痛的折磨了。是啊这就是这个社会以目前这样的方式组织起来的残酷性!可是就算这是基本事实我们作为医生作为以解除人类躯体病痛为天职的医生难道就可以因此而象关兴那样理直气壮地说如果他没有钱我就不能给他治病吗?不绝对不能我们可以没有办法解除病人的痛苦但是绝对不能漠视病人的痛苦。
想至此我正要对关兴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批判这时门口突然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你们不去工作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科主任来了。
大家自动让开道路恭恭敬敬地迎候科主任走了进来。
科主任问明了情况以后跑到病人床前弯腰检查查看了一下然后职业习惯性地从张晓端着的弯盘里取了镊子夹了纱布沾上酒精擦干净病人脸上的血污然后再给他撒上止血药加敷料和纱巾盖上渗血处再撕下胶布条沾上一套熟练的动作下来一气呵成。等完成了这些工作之后他直起腰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众人朗声说道:“我不管你们刚才在起什么争执谁对谁错但是有一点你们在场的人都错了那就是作为一个医生不管何时何地何人如果在你面前有需要立即处理的病情那你就必须毫不犹豫、义不容辞地立刻放下任何其他事项予以迅处理但这个病人脸上在渗血你们却没有一个对其加以处理即便这并不是很急迫的病症但你们的表现也是违背医生原则的也许有人会想这不是我的病人而且他的主管大夫就在旁边他都不管我管什么。你要这么想那就说明你还不配做一个医生因为医生要不要履行自己的义务并不以他人是否履行了相应义务为转移别人不履行只能说明他不够格做医生但并不妨碍你选择做一个合格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