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开始回归现实马上也就想起了刚才潘天高佝偻的身体。被那具美女尸体这一小插曲搅乱差点就将这么重要的事实都忘却了要不说红颜祸水迷醉在温柔香里就必定丧失大好山河。我可一定要做个意志坚定的人如果被一具美女尸体迷失了心性那传出去我也不要做人了!
于是我就分析潘天高身体佝偻的原因我不太相信会有人动过他的身体因为我敢肯定太平间除了我不会有他人而且我刚才也举目四望了不可能有潜藏着的人没被我现。你要说是有鬼动过他的身我当然是不相信的我们是学唯物主义长大的鬼只是个概念又不是个东西怎么能动人的尸体呢?所以我只能从医学方面想原因。
从医学上来讲人体佝偻的原因肯定是脊柱弯曲那么脊柱好端端地怎么会弯曲呢?原因只能有两个要么就是潘天高受过外伤脊柱原本就有变形只是之前我们没有现而已现在在冰冻层的张力拉扯之下开始凸显要么就是脊柱从内部开始变性骨质疏松韧带松弛脊椎骨之间互相错位而脊柱为什么就会突然从内部开始变性呢?按说一具尸体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代谢机能除非有外界的风化潮解等自然力导致的变性自身是不可能再产生变性现象的虽然变性本身也是机体的凋零反应但终归还是一种生命现象啊!不过潘天高本身的死亡太离奇了所以还真不能把他当作一般尸体看待现在从他眼睛里泌出血来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他的脊柱失去了血液的滋养所以开始变性呢!当然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我本来就是想通过揭示这一神秘事件的真相来震惊世界、震撼商诗如果一切听起来都那么顺理成章又怎么能达得到那么强烈的效果呢?
我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激动莫名一切征象好象都表明输入潘天高体内的血液终于开始显现它的来龙去脉了。当然我还需要做一件事就是请一个骨科大夫给潘天高的尸体会诊一下排除他的佝偻是脊柱外伤造成的。请大夫给尸体会诊听起来好象有点天方夜谈不过好在我有一个很好的兄弟是骨科的主治大夫等明天把他叫过来看看!
明天?我看着木门外传来的光亮突然意识到我好象在太平间磨蹭很久了急忙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已经是今天了还好还没过上班时间我手忙脚乱将潘天高的棺材盖子放上去盖好伸展了一下懒腰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算计着时间吃早饭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不吃早饭的话还是可以从容不迫的我们做医生的上班是一定要准时到的一秒都不能错过因为你要从夜班大夫的手里准确地将你主管的病人的情况接手过来好让夜班大夫能够卸下重负去安心休息一会否则的话由于对病人的监管一秒钟的空挡都不容许出现夜班大夫就还得苦苦支撑着继续为你管辖一会病人这对夜班大夫实在是一种极不负责的身心折磨。而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哪怕就是针对那些我不喜欢的同事比如关兴。
我随性走出了太平间闻着人类天空的气息很奇怪竟然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饿意难道就因为我刚刚和那些不需要人类养分的阴尸相守着度过了一夜我就染上了他们的习性又或者是因为我对着美女尸体咽了一阵口水所以就秀色可餐了?不过没有饥饿感正好要不带着感觉去迎接一天繁累的工作还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滋味!我悠然踱着步子随意地吸吮着路旁边扑过来的清新气息磨蹭着天上罩下来的柔和晨光突然觉得当人类一天的活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这个世界还是蛮清明洁净的嘛!
我就这样一路享受着难得的心灵清净默默无语地走着当我面前的气息一凛的时候我心知我已来到了病房于是我蓦然苏醒回到了这个人间。我抬起了我随意散漫的头让它恢复了对这个人世的警觉后我昂切入了我们的病房。
此时离准点上班时间还有那么十几分钟我打算去自己办公桌旁稍息一会于是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悄然无声弥漫着一股让我很不自在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因为我刚住了两天太平间对在两方水土之间的瞬间轮换不太适应的缘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确实有点什么事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体里隐约有那么一种怪怪的敏感好象总能捕捉到一些奇异的气息一样现在我就有这样的感觉其实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变还是那些整齐排列的隔断横七竖八的椅子连空气中的来苏水的味道都是那样的鲜明。
果然我刚坐下来屁股还没感觉到塌实猛地看到一个白花花的影子在门口闪耀我不由自主吓一哆嗦蓦地从椅子上弹起瞪大眼睛去看才现原来是王征只不过他进来的姿势有点风风火火、急不可待的样子而已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怎么一个熟悉不过的人的身影也能随随便便让我产生幻觉?难道平平淡淡的两夜太平间生活就真地能让我魂不守舍、凡脱俗?看来我也象这个世界的其他俗人一样把太平间看得太诡秘了所以虽然在我的观念里不相信鬼神但也许难以避免在潜意识里会产生鬼神的概念心里有鬼自然脑里就有鬼了脑里有鬼自然就觉得眼前总是妖鬼横行了!
我不满地瞪了一眼风风火火闯进来气息还没调匀的王征恼火道:“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呀?值个夜班至于这么累吗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
我知道王征确实很辛苦五年住院医生规范化培训期间每天都是24小时扎守在医院只能抽空去断断续续休息几个小时。所以如果是我带他们这样的住院医值夜班的话我一般都会让他们去休息室休息一段时间宁愿自己多受点罪代替他们寸步不离病房。
王征待喘息平复下来以后却梗着脖子颤声喊了一句:“李老师你快去看看那个病人没人管快不行了!”
我浑身一紧惊呼道:“哪床?夜班大夫是谁怎么会没人管呢?”
我做好了往外扑的姿势只要王征说出是哪床我就可以往那个病室飞奔了。
王征还是满脸悸色惊颤道:“不是我们管的床也不是我们病房的病人是在关老师管的病室的门前现的。”
“什么?你说的什么啊?”我被他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
“一会再跟你细说你赶紧先去看看病人我处理不了看到你来了就赶紧过来叫你了!”王征满脸焦灼惶然之色显然是受惊不小。身形在门口又是一闪人已经往外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