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当我躺在那个棺材盒子一样的房间里时我心头的痛苦真是不知道该消退还是该潮涨我闻着空气里的憋闷我辨不清这种憋闷到底是源于空间的狭还是来自心灵的郁积。我这个房间是个棺材盒子你一也不要觉得夸张我叉开大腿躺成一个大字形就已经占据了这个房间所有的平面它是一个房间其实它只不过是这套房子的一个阳台改造出来的。由于单位无法提供住宿在我就要被北医大扫地出门的时候那一阵子我怀揣着两千块钱的活命钱疯狂地找房当我面对着任何一间房基本上不可能低于9oo元月租而且还要一次**四个月房租的血淋淋的现实的时候我彻底丧失了求生的**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赖在北医大的宿舍里能赖一天是一天实在赖不下去了被连被子带人扔出宿舍楼给我扔到哪里我就在哪里度此残月直到我领到第一个月工资我那时对我的第一份工资还是充满着无限信心的。最后事情虽然没有这样糟糕但大抵就是按照这样的情形在进行的宿舍楼的楼长在催了我不下二十次以后最后实在出离愤怒了领着一堆保安闯进了我的房间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他们搬我的东西直到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我躺在一张凉席上的时候这堆人围到了我的床边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楼长正要对我下最后通牒然后她就看到了床上那个无声无息流泪的我一瞬间她愣住了表情明显有慌乱。我咬了咬嘴唇对她“阿姨我身上只有两千块钱我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您能帮我找一间月租只要五百或者一次性多交两个月房租的房子吗?”楼长的面容显得有茫然她略做沉思了头一挥手领着保安走了要我至今都相信人性中总还是有善良的东西存在的这或许也是我到目前为止还愿意继续在这个人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隔了两天以后楼长来找到我给我介绍了我现在正躺着的这个阳台这是一套两居室的房间我只知道房东是一对孤儿寡母儿子即将上高三马上面临高考母亲为了筹措儿子上大学的费用竟然急中生智将自家的阳台稍加改造装饰居然变成了一个棺材盒子样的屋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屋子的时候我脑子里第一时刻涌现的就是医院太平间里那些黑漆漆的厚重棺橙我实在想象不出作为棺底的那张床是怎么放进去的而在床和墙壁的依稀的缝隙之间还硬是被塞进去了一张的立柜我真地很佩服房东的生活智慧也许这就是穷苦百姓被逼出来的对抗灾难的武器吧!我第一眼看到这间房子的时候本能地退缩但是我想着我在北医大宿舍里对着楼长流眼泪的场景我屈服了。我用每个月7oo元的价格租下了这口棺材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第一次只需要交两个月的房租也许这是楼长先行做过交涉的结果。总之房东很爽快我交了14oo元钱就住了进来。
刚住进来的那几天我并没有觉得有多憋屈因为我心头仍然对我第一个月的工资有着阳光般灿烂的希望我在想一切都只不过是暂时的面包会有的黄油会有的世界毕竟是美好的嘛!这种肥皂泡般的希望支撑着我直到我知道我那个俏丽的护士向房地产商人潇洒地奉献出她的处*女红的那一天。那天我躺在棺材底上被那种无奈的痛苦一阵一阵冲击着以后我举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因为空间促狭而紧紧裹着我的四面黑漆漆墙壁我的脑袋突然象流星一样划过一束空明我能怨得着我那个俏丽的护士吗?难道我就抱着她美丽的**在这个棺材盒子里做*爱吗?显然不行即便我一万个愿意护士也不会在这样的棺材盒子里脱下她高贵的罗裳!那么我做*爱的权利到底被谁夺去了?一切已经很明显是房地产商人是他使我住在这样的棺材里剥夺了我做*爱的空间又是他用通过剥夺我做*爱的空间而获取的不义之财诱使了我的俏丽护士剥夺了我做*爱的对象!然而我恨得着这些房地产商人吗?我照样恨不着是我的俏丽护士自愿向他打开了自己的裤裆是我自己自愿搬进了这样的棺材!那我到底要恨谁呢?在那个一如既往的夜晚我逐渐从伤心欲绝的情绪中平复瞪着黑压压的天花板想了一个晚上想通了很多道理却找不到这些道理的根源最后当东方泛出鱼肚白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突破进来时我才意识到我终究不是在棺材里我毕竟还是要面对这个人世于是我起身拉开窗帘仰望着窗外的苍穹竟无语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