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第一个注意到林瑶的不对。
“怎么了。”他垂下头，凑到林瑶耳边小声询问。
“里面的……”林瑶对着里面揉着脑袋睡眼朦胧坐起来的几个人，“有个人的超能力是追踪。”
话音落下，现场气氛莫名静止了一瞬，随即其他人唰的转头，看向她。
柯宁瞪眼：“那你还站在这？”
“反正走了他们也能找到我。”林瑶顶着几个人的视线，强行镇定，“更何况你们不想知道，让我逃的宋植义到底在想什么吗？”
理由的确很充分。
于是他们干脆继续看。
但盯着看了会儿，叶星辰忍不住嘴角一抽，真诚道：“在外面听得到他们说什么吗？”
林瑶等人：“……”
站在外面的他们，当然听不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所以他们看向了柯宁。
柯宁悄悄说：“我已经和绿植们说好了，它们会帮我传话的。”
柯宁，超能力是与动植物聊天。
宋植义是最后一个醒的。
他一醒，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听到向斯立急促的声音：“宋老师清醒一下！”对方抓住他的肩膀来回地用力晃动，“林瑶跑了！现在怎么办？”
宋植义还没说话，向斯立抓着他的力道就被推开。
湛亿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师，还好吗？”
宋植义用手一捂还昏沉沉的脑袋，一脸菜色：“林瑶跑了？”
“嗯。”邢宇飞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我感觉到她在很近的地方，但是看不到人。”
“会不会是隐形能力者来了？”夏藤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属于市A中高二14班的微博截图，图上正是超能力为隐形的李行天。
宋植义伸手摁住太阳穴轻揉：“不会。”
他用力眨眼，企图将昏沉感赶出去：“按照组织一贯的风格，他们不会将这种事交给学生做。”
别说组织，就连他们也不会。
“还有，林瑶知道我们之中有追踪能力者。”湛亿看向邢宇飞，“逃走对她而言没有好处。”
邢宇飞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湛亿没有说话，夏藤和向斯立忍不住看向邢宇飞。
后者狠狠皱眉：“我没有背叛你们。”
湛亿却道：“我也没说你背叛了。”
邢宇飞忍不住：“你……”
“你感觉到的地方在哪里，带我去。”宋植义适时出声，阻止他们内讧。
邢宇飞抿起唇，站了起来。
宋植义也站了起来。他还是有点头晕，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有站稳又一屁股坐回去，靠得比较近的夏藤和向斯立同时伸手扶了下，才避免这一发展。
邢宇飞带着宋植义往咖啡厅外面走。
本来叶星辰和韦坤站在林瑶的左边，他们五个人呈一个半圆包围着林瑶。而在看到邢宇飞和宋植义非常准确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的时候，叶星辰和韦坤往后退了几步，绕到林瑶右边站定。
林瑶偏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男人，邢宇飞很准确地用手点住她所在的位置：“这里。”
原来你就是追踪能力者啊……
林瑶这么想着，就听到宋植义一句：“你知道你逃走，陈亭为了逼你现身会做什么吗？”
林瑶没有说话。
“你是个聪明孩子。我希望你想清楚，你现在这个行为所可能导致的后果。”宋植义的低语很轻，垂下的视线准确对上了林瑶的，“如果不想普通人出事，给你三秒。如果三秒内不出现，我就打电话告诉陈亭，让他开始行动。”
三秒能有多慢？
总之对林瑶来说，绝对不慢。
林瑶依旧沉默。
宋植义也沉默了下来。
邢宇飞等了会儿，忍不住道：“老师，会不会真的是隐形能力者……？”
“你知道林瑶为什么之前一直乖乖跟着我们吗？”宋植义开口打断了他。
邢宇飞嘴巴动了动，沉默。
“我们掌握着普通人。”宋植义说，“不单只她，和她一起的那群学生也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们不无辜，他们身上都背负着人命。”
那十名被崔子烨，也就是傀儡师杀死的学生，就是这些学生一辈子的包袱。
只要他们还在世的一天，他们都无法忘记那个晚上。
不够强大就无法保护他人，只能任人宰割。
邢宇飞的脸色在宋植义说完后，蓦地变差。
“我……”他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一言不发。
宋植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那么紧张，我没说你就是背叛者。也许林瑶的确就在这，只是比起为了普通人委屈自己，她选择将普通人推出来当挡箭牌。”他说着，视线状似不经意看向林瑶的位置，“虽然我不觉得她会这么做。”
邢宇飞咬了咬牙：“宋老师，我真的没有背叛。”
他说着，突然猛地冲到林瑶面前高高扬起手。
而林瑶一行人，已经在他冲过来的瞬间四下散开。
邢宇飞对着空气来回挥手，看样子似乎是想在空气中抓住林瑶的身体。
只是最终，他还是一无所获。
“好了。”宋植义表情都没变一下，“进去吧。我得……”
他顿了下，表情莫名变得烦恼起来：“我得给陈亭打个电话，问问他接下来想怎么做。”
在这两个人重新进咖啡厅后，韦坤问道：“宋老师是在干嘛？”
林瑶看着坐回位置，掏出电话的宋植义：“制造矛盾。”
陈亭很快就接通了宋植义的电话。
“为什么打电话过来？”宋植义还没说话，陈亭就问道。
宋植义叹气：“我也不想。你外放，人不要太多。”
这么说完的他，也将手机外放打开，放到桌上。
等了会儿，陈亭的声音再次在电话那头响起，不过这次稍显空旷：“好了，你说。”
“林瑶逃了。”宋植义四个字就砸了过去。
等了会儿，另一个对湛亿他们还稍显陌生的声音响起：“追踪者呢？”
宋植义道：“追踪者说林瑶在我们附近，但没看到人。”
这时，夏藤反应过来，沾了点水在桌上迅速写上林逸天三个字。
“会不会是李行天？”陈亭的声音小了很多，但还能听到。
“有可能。”林逸天道，随即又问宋植义，“你们怎么让人跑的？”
“喝的东西被动了手脚。”宋植义回答，“有什么想法。”
“没有。”林逸天回答得很快，“因为逃跑不单只对她不利，对超能组织也非常不利。”
“找不出解释，对吧。”宋植义叹气，“我也是。”
“她会不会是想知道我们的位置？”这时，陈亭说。
宋植义则道：“那她更没有逃跑的理由，她应该会一直跟着我才对。”
彼此沉默了会儿，林逸天问：“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猜出元越的能力到极限。”宋植义说。
“那就更不可能逃。”林逸天喃喃道，声音有点小，但还是能听见，“到底漏掉了哪里……”
宋植义也沉默。
“要不这样，你先过来。”陈亭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宋植义皱眉：“我过去？我带着几个小朋友呢。”
“他们还掀不起什么风浪。”陈亭却道，“我一会儿给你发个地址，你跟着地址过来就是了。”
宋植义抽了抽嘴角：“那个……”
“没关系，反正也快搞定所有事情了。”陈亭道。
宋植义听他这么说，林逸天也不吱声，便干脆点头：“行，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他看向异常沉默的四个人，没有说话。
“老师，林瑶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这时，湛亿问道。
宋植义摇头：“不能说，陈亭的命令。”
湛亿又问：“老师之前不知道陈亭的位置么？”
“不知道。”宋植义摇头，皱着眉沉思。
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