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许愿机, 圣杯为所有人趋之若鹜,其中三大魔术世家对它的渴望更是疯狂。对于他们来说,需要用圣杯来实现的愿望实际上已经很少了,更多的是需要【赢得圣杯】这件事情本身所带来的荣誉,为了这份荣誉,魔术师们都已经有些疯魔了。
比如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别人啦,让她受尽苦难只为了能够登上这份对于魔术师来说至高荣誉的舞台啦, 为了这份荣耀乐于见到亲人厮杀啦,为了获取更高的魔力自戕啦。
种种, 听的泉奈叹为观止。
说实话这种手段在忍者之中只会出现在不入流的小族群,为了换取力量而献上骨肉至亲的行为放到宇智波可能还没提出就让大家群起而攻之被打死了。稍微能叫得上号的也都有自己行事原则,就算忍者为了任务要用尽千般技巧万般手段, 那也是要建立在【能行】的基础上, 如果尚且不确定可能性,或者看样子就算拿到了这份力量也依然无法保证取得胜利, 付出与结果根本无法性成正比,那这个交易傻子才去做呢。
她摸着下巴,对于魔术师世家原来都是群傻子的真相啧啧称奇,与夏目一同骑在妖狐斑的身后, 久违的御风而行让她舒服的连眼睛都眯上了。
此时他们正要去见那位叫做卫宫士郎的盟友, 原本按照斑原来的计划, 现在的他应该喝着小酒,就着馒头快乐似神仙,而不是和夏目泉奈一起去见什么卫宫士郎和他的从者。
仿佛感受到斑的兴致不高, 泉奈体贴的伸手摸了摸他耳朵边的毛,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大妖狐脚下一顿,随后速度翻倍,他精神满满地说:“怎么会呢!我还没有全速出击呢!”
收起了和善的微笑,泉奈冷哼一声:“恩,这还差不多。”说罢,她扭过头对夏目说:“你就是对他太好了,大妖怪嘛,没那么娇气的,把他当成一个皮球养活就行了。”
夏目笑容中都这半分无奈:“是…”
虽然夏目做了他现阶段所能做,所能想到的充分准备,斑也有从旁指导,但他们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条件——他和卫宫士郎结盟是非常明显的,原本不算特别相熟的两人因为同一个目标迅速熟络,并且发展为志同道合的挚友,就差把“结盟”二字顶在头上。最初泉奈以为有斑在旁边肯定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结果,她随口一问,看到那只肥猫也是同样一脸懵逼的问夏目:“你难道没有注意吗”这种问题,就知道应该给他一拳。
吃了一拳的小白猪用两只短胖的爪子捂住自己头顶的包委屈的大声抗议:“我哪里知道他连这种常识性问题都不知道啊!这难道是我的错吗!都怪夏目自己太笨了吧!”
在泉奈捏的咯咯作响的拳头和和善的笑容之中,肥猫斑闭上了嘴,抖抖身上的毛变成了妖狐形态:“来吧,我带你们过去快一点。”
大妖怪踏云而行,将城市的霓虹酒绿踩在脚下。今夜原本应是满月,只是漫天阴云堆叠,原本明亮的月光一丝也透不过来。
冬木市并不是一座媲美东京的繁忙城市,入夜之后除了路灯和还在营业的商店招牌,街上如同蚂蚁一般来往纵横的人已经很少了。御主与从者从初识到分离只有短短的七天,对于旁人来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成为普通朋友都有些困难,彼此只能称得上一句熟人,而他们却要同心协力应对这样一场赌上性命的战争。
入秋的夜风并不森寒,却也透上了几分凉意,她坐在夏目之前替他挡风,听着少年用温和的声音将他所知道的那些有关魔术的事情缓缓道来。耳边是呼啸的风,话一出口便随着风飘散,有些人也许天生就带着如同冬日暖阳一般不热烈却足以让人温暖的光芒,从夏目的口中,那些并不温柔的故事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
成长经历对于一个人的性格塑造弥足轻重,夏目贵志尽管年纪轻轻就遍尝人间冷暖甜咸苦辣,忍受过孤独,也知道放在桌上的那杯茶根本等不及主人离开就会提前冰冷,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愤世嫉俗。与世间保持初心本就难能可贵,他是一个温柔到骨髓的人,对于所遇的事,所遇的人,夏目从不会因他人遭受与自己同样或远超过自己的苦难而幸灾乐祸,觉得“终于有人与我相同/我比他还好一点”。
人类永远无法感同身受,无论是多么亲密也不可能,但他却会去想象。他怜悯别人身上的伤痛,也怜悯承受这伤痛的人,这份怜悯并不仅仅停留在脑中,用优越感堆砌而成毫无用处的博爱,他会走上前去,用毫无攻击性的姿态轻轻地问一句:“需要帮忙吗?”
因为我想这样会难过,所以希望能做点什么让你好受一些。这就是他做出这一切的源动力了。
不为名利,不为权势,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仅仅是一位他遭受了并且依然在遭受令人闻之落泪的痛苦。
世界上温柔的人很多,但会将这份温柔投向他人,付诸实际的人却很少。泉奈突然松了一口气。她还活着的时候就经常感叹自己不够温柔也不够正直,为了目的偶尔会不择手段,算不上一个好人,那时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于是叮嘱斑,如果以后有机会,足够幸运,能够遇上一个正直又温柔的伙伴,那么在他的身边可以变得任性幼稚也无妨。
太好了,看来斑他足够幸运。
“夏目,这场圣杯战争的规则你已经了解了,你有想过这场圣杯战争中有可能出现的黑暗面吗?”她轻轻地问,仿佛只要与其足够轻柔,就能化解问题背后的尖锐:“即将遭遇的那些事情可能是你从未遭遇过的,比你想象中的可怕许多倍。魔术世家之所以屡屡获胜,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传承千年的秘法,对规则了解到有无数空子可以钻,为了获胜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我理解你想要获胜让那个人得到解脱的心情,只是,这些事情原本是你不必去承受的。我并不是在劝说你放弃这场战争,因为你已经有了我作为伙伴,我堵上一族的荣光会全力帮你获胜,但我希望你明白,这些不是你应该做的,仅仅是一个选择。”
夏目贵志今年十四岁,放在泉奈的年代是已经上场拼杀的年纪,然而放在他的年代,这应当是充满了无数美好幻想,觉得自己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存在,等待活着追求天将降大任的时刻。风声之中,已经能看到与卫宫士郎约定好的见面地点,斑落地之前,泉奈听见了夏目沉默良久后的回答。
“多谢您的信任和关心,泉…saber。”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喑哑,“你愿意和我讲这些,我非常感谢。”
“——但是我已经想好了。”
“我从小就能看到妖怪,与众不同是什么感觉,我最明白了,所以如果真的有什么要对圣杯许下的,关于自己的愿望,我想也许会是‘让我变成和其他人一样的人’这样吧。我之前从未与魔术世家打过交代,所以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怪兽也无法完全想象,只能知道他是一种抽象而可怕的东西。”
“但我不会退缩的。”
“我从梦中看到的,那个人千百年的等待,抗争,悔恨,思念,到如今依然苦苦挣扎不能倒下的绝望,甚至让人觉得也许是网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太痛苦了,那个人…太痛苦了。”互相传染的情感夏目即便不能理解,也能感受到那几乎实体化,压抑逼仄的让人无法呼吸的悲恸。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绝望。
他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所以我要帮他。”
伴随着他的誓言,风终于吹开了遮蔽着月的黑云,清辉月光洒落,如同为少年镀上了一层圣光。他眸色澄澈坚定,看着泉奈不卑不亢,带着年轻人的一腔热血孤勇和经历风霜雪雨后积淀下的包容。
哎呀呀,真是个不得了的御主啊。
泉奈忍不住笑起来,她向低下头,如同忍者接受了委托给自己的任务,言语铿锵有力:“那就,让我为您带来胜利吧,master。”
被这样郑重的对待让夏目稍微有些无措,但仅过片刻他便冷静下来。斑告诉过他,面对忍者的效忠应该怎么做,夏目双手扶住泉奈的肩膀将她扶起:“我从没有这样的经验,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saber一定要告诉我——拜托了,saber,为我带来胜利吧!”
互相之间的信任是成功的一半,也许就这一点来说,夏目贵志已经走到了其他御主的前面。
至少走到了卫宫士郎的前面。
等他们赶到约定好的地点,卫宫士郎正在与他的从者吵架——这个用词有点不妥当,应该是两人单方面认为对方是傻叉才对。
卫宫士郎:“都说了是去见盟友,你连一点诚意都没有吗!他是我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性命相托的伙伴!”
从者:“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愚蠢,只会弱者抱团对于这场比赛没有任何好处,对于对手资料的匮乏才是最重要的。这场比赛只有七天,既然是性命相托的伙伴,那么这样的形式就显得毫无意义,更加愚蠢。”
他连说两遍愚蠢,口气冷硬,泉奈却觉得这个声音莫名有些熟悉。她来时隐去了身形,打算等双方同时揭开从者的面目。对面的从者想必也有藏匿技,即便靠的这样近,泉奈也没有感受到外露的灵力。
直到走到彼此的面前,夏目急急忙忙去阻拦似乎要动用令咒的卫宫士郎,泉奈则环着手,好整以暇的等着对面从者脸色僵硬,呆滞,惊喜,尴尬变脸似的换了一圈,才缓缓摘下自己的兜帽。
她语带嘲讽:“弱者抱团?”
向前一步:“毫无意义?”
在前一步:“更加愚蠢?”
论身高明明是对面从者更具优势,只是此时谁都能看得出来是泉奈压他一头。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假笑,两步逼到高大从者的身前,冷哼一声后便转过身:“走吧master,既然别人嫌弃我们是弱者,那就干脆等着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用实力说话吧。”
泉奈转身过于干脆,只是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便被另一从者拉住了手腕。
千手扉间理亏的说不出话,只能讨好的摇了摇她,小声求饶:“别,别。”
似乎觉得自己这样不够诚意,他干脆双手拉住泉奈,表情仿佛论文答辩的讨好道:“我弱,我弱。”
卫宫士郎,举着印有三划令咒的手:刚才拼了命怼我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泉奈你听我解释!
泉奈:呵呵,弱者没有资格听扉间先生说话,滚开
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猜对需要拯救的人/妖是谁
这让我无比有成就感!
为了保密,所有猜谜的评论我就先不回了,等我写出来的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