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了一声的小白毛,左右看了看,又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你叫我吗?我不是小白。”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她缓慢的走过去。那个男孩搂出为难的表情,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最后只说了一句“不能说”,所以在他询问泉奈的名字是,泉奈挑挑眉:“你都不告诉我,我也不要告诉你――那我就叫你小白了。小白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一个人来逛庙会呢!”她学着斑平时教训自己的模样,一板一眼的教训起面前的小男孩来。
“不是,我是来找人的…小黑。”他比泉奈高出一些,有些局促的将拳虚握在唇边咳嗽了一声,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而且你才是小孩子吧,怎么能一个人来逛庙会。我看你刚才一直在左右乱看,你才是和家里人走丢了吧。”
“我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她骄傲的扬了扬头:“我都已经来参加庙会了!”冒着被打成一坨的风险。
“.…..”说实话并不能从这两者之间听出任何联系。小白头痛的按住了自己的脑袋:“小黑我说你啊,不会是和我大哥一样瞒着家里人,偷偷来参加庙会的吧。”
泉奈动作一僵,立刻将头撇到一边:“才不是呢我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根本不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来的小白你不要乱说话。”
“.…..”你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了让我怎么相信你啊!他像是在权衡着什么一样皱着眉头,最终终于做出了决定:“大哥那种不着调的个性总是让人给他操心,也是时候让他吃点苦头了――小黑,走吧,我们去找你的家人。”
“.…..好吧我就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被拆穿后,她理直气壮的承认:“所以你根本找不到我的家人!”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啊!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毒啊!
小白觉得自己好心累啊。
“不过难得来一次,我也想好好玩一玩――你要一起来吗小白?庙会可是很好玩的哦。”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充满期待的盯着有些犹豫的小白。
“.…..那就,玩吧。”他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一咬牙做出了让泉奈欢呼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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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项目是捞金鱼。泉奈兴致勃勃的端着碗看着巨大的木盆中游来游去的金鱼,不停地发出欢呼声:“那条花尾巴好漂亮!我要那条!小白你好厉害啊你家里是不是专门捞金鱼的啊!”
在小白出手如电势如迅雷,终于赶在网破掉之前将金鱼放进泉奈的木碗里后,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仿佛是被泉奈兴奋的情绪所感染,红色的眼中也没有最初的紧绷感:“没有那种职业啦。”他手里还有最后一个纸捞网,看了一眼泉奈的碗里已经有了(耗费了二十个网才抓到的)三尾金鱼,他活动了一下因为紧绷而有些酸麻感的手臂:“最后一个了,一定能成功,你还想要哪个?”
“黑色的那条!尾巴上有一点红花我喜欢那个!”
只可惜理想是丰满的蒙娜丽莎,而现实永远只是一个骨感美人。小白对于浪费了最后一个网也没有捞到那条漂亮的黑金鱼感到十分自责。
“不要难过啦,那,这三条金鱼送给你吧。”泉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碗里的三条金鱼后,如同壮士断腕一般的,将木碗塞给了小白。看着小白端着碗好像有点懵逼的样子,她挥挥手,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用客气,毕竟我是一个大人了!”
小白:如果你能控制住不看我手里的金鱼我恐怕都要信了。
他叹了口气,抬起手,并没有在意对方下意识的后退,摸了摸她梳得光滑的头发:“谢谢你啦小白,我会好好工作养着它们的。”
第二个项目是苹果糖。因为迷信吃了最高的那个苹果糖的话连身高也可以涨到同龄人里最高,泉奈惦着脚尖用力指着被插在最高处的苹果糖,表示自己选择了那个根本拿不到的一个。
可是尴尬的事情就是,在小贩满脸笑容的将苹果糖递到了泉奈手中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腰间――
是,空,的。
妈妈呀没钱啦好尴尬哦。
她动作僵住,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个我请你吧。”小白将钱递给小贩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谢。”
“哼谁要谢你啊。”她将脸撇向另一边,舔了舔苹果糖浓厚的糖衣,然后看了一眼好像看苹果糖看呆了的小白,有些不情愿的把苹果糖递给他:“要是你想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啦……”
小白看了看被递过来的苹果糖,尽管他对甜食并不喜欢,却还是从善如流的舔了舔。
甜腻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呃……
“怎么样好吃吗?”她期待地看着他。
“恩,好吃。”他严肃的点点头,将苹果糖郑重的推了回去:“所以不用客气,你快吃吧。”
小白的大哥,是在两个人正坐在长凳上进行最后一项活动――章鱼小丸子的时候出现的。他一边抓着头发一边飞快地跑过来:“诶哟可找到你了扉唔唔唔――”
有谁还记得小白一开始是出来找人的?
小白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哥的嘴,一脸严肃的把他推到一边:“你不要碰到我的金鱼碗。”
“哦哦是吗那真不好意思…哎不对啊难道大哥还没有金鱼重要吗!”他挽了挽袖子,好像才注意到了坐在小白身边的泉奈。
一瞬间,他大哥的眼神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哟不错嘛,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这种嗷!你干嘛打我!”
小白一脸严肃的站起来,好像刚才那一脚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看着将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送进嘴里的泉奈,有点不自然地拍了拍泉奈的肩膀:“那,我要走了,你自己也早点回家吧天都黑了…要是有不认识的人过来跟你搭话你不要理他,自己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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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小黑大人,你先把沾到的酱汁擦一下怎么样?”
“啊?哪里?”
小白笑了笑,他郑重地端起金鱼碗:“你放心吧,我回去之后就找一个大一点的水缸,会好好养着它们的。”他又拍了拍泉奈的肩膀:“那我走啦。”
“好,路上小心。”
虽然这么说着,然而泉奈心中所想却是――
妈妈呀夭寿啦!天都黑啦还没回家!
这次一定不只是要被打成一坨而是一滩啦!!!
她退掉和服后火速赶往集合地,却发现大家的境遇其实都差不多,都玩迟了。于是比来是更加激动忐忑的,是回家的心情。阳菜再点了一遍人数确定大家都到齐了之后立刻开始往家里跑。每个人的表情都凝重的像是要奔赴刑场,赶路的过程安静迅速又压抑。
大家都已经能预想到回去之后被各自父母打成一滩的模样了。
而打破这种沉默的,是一声尖锐的尖叫。如同刺破耳膜一般,带着透骨的恐惧迅速渗入血液:
“敌袭!!!”
为首的阳菜胸口插着一把苦无,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她挣扎的护住身后更小的孩子,“.…..快,逃。”
实战与训练的区别就是,训练时,只要将你击倒,由父亲严厉的批评你“你这种人就是战场上最早被埋进墓地的人!”后,大哥就会将你拉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说一句“我们重新再来。”而实战,不会有严厉的父亲骂你,更不会有人将你拉起来。
他们只会在你倒地之后,划破你的颈动脉,确定你会直接以这样的姿势埋进墓地。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敌方仅有两名成年忍者,却将这群孩子杀得四散而逃。他们一边猖狂的叫着:“这就是宇智波的实力吗!不过如此而已!”一边毫不留情的挥下屠刀。
熟悉的恶意,泉奈只需一瞬间便能明白,原来早在庙会上他们便被这缺人盯上了。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样拔下阳菜胸口的苦无,勉力抵御对手的长刀的。身边倒下的孩子越来越多,站着的越来越少,到最后,也只有三个孩子还能站着。
泉奈已经被割伤了无数处。她能清楚的感觉觉到对方并不想要那么快的杀死自己,也许是对于宇智波一族深入骨髓的仇恨,这两个忍者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三个后背相靠的孩子。她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抖,也不敢去看地上那些倒下的伙伴,有冰冷液体擦过她的脚趾,她也丝毫不想去注意。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遵从转身而逃的想法,因为将后背暴露给敌人是最愚蠢的行为。
想想吧,如果爸爸在的话会怎么样!他会怎么做呢!
如果,爸爸在的话……
他一定会说――
“泉奈!趴下!”
而一贯听到命令就下意识行动的泉奈,这次也没有让田岛失望。在巨大的火球袭来之前,她就转
身压到两个伙伴,避开了势头凶猛的火焰。
来袭的忍者,一个嚎叫着,带着对宇智波无尽的仇恨与诅咒葬身于烈焰之中,而另一人,则是冒着被灼伤的危险朝泉奈卧倒的地方急速奔来。他的一只手臂已经因为高温炙烤而扭曲,可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疯狂:“去死吧!宇智波!”
被高高举起的刀刃上闪着慑人的寒光,泉奈闭上了眼睛。
刀尖刺入血肉的声音这样清晰,仿佛与自己只有咫尺之距。紧闭着双眼的泉奈并没有感受到如期而至的疼痛,反倒有带着咸腥铁锈味道的液体滴落下来。她睁开眼:“爸爸…”
“笨蛋还不快闪开啊!”那把长刀从宇智波田岛的肋下捅入,他如同守护神一般矗立在泉奈的身前,双手紧握住刀锋,使它堪堪停在泉奈面前,不能再向前一寸。他如泰山一般仿佛对痛觉毫无感知,“斑!”
落后几步,紧跟在父亲身后的少年无需言语已经做出了回应――他高高跃起,双手扣住持刀忍者的头部用力一扭,只听到一声让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忍者,现在已经像刚才倒下的阳菜一样,再也不能动了。
“爸爸……”泉奈看着田岛动作利落的抽出肋下的刀,刚想要替他按住伤口,却被田岛毫不留情的扬起手狠狠的抽了一耳光。
力道之大,泉奈只觉得翁的一下,口中已经满是铁锈味。
“我让你不准乱跑!为什么不听话!笨蛋!你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吗!为什么不听话!”他扯过泉奈的肩膀再次高高的扬起了手,最终却没有落在泉奈的脸上。这位平时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宇智波族长,此刻仿佛是受过大惊吓一般,全身像是被水打湿了一样。他紧紧地抱着泉奈,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
“太好了…太好了,赶上了……”他喃喃自语着。
伤口中渗出的血液打湿了泉奈的衣服,她能感觉到衣服被浸湿的面积正在扩大。
斑站在不远处,月色照耀,不仅没有给人以柔和感,反而叫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蒙上了一层阴森。
“奈奈,我们是忍者。”他直直的看着她,目光坦率毫不避让。
“而这,就是忍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