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临时房应该是刚刚展开的,所以窗户封闭的还是比较严实的。而老倔说完话时间不久,就看到窗外弥漫过来的粉尘,气势并没有那么强烈了,但里面带着的细小微粒,还是在这个临时房上面造成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声响过去之后,外面就静下来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崩塌产生的噪音,让飞鸟走兽全部被惊走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从刚才的噪音到现在的安静这种反差感,让人觉得安静。
不过从窗户外面就能够看出,外面的灰尘基本上已经变干净。
到了这个状态之后,老倔似乎是完全放松了。而这个放松来了之后,身上的力量似乎是一下子都失去了,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而后面发生了什么,老倔都不知道了。
这一阵的疲劳,让老倔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之后的昏迷,似乎是为了休息,也是为了一种逃避。但在完全失去意识的之前,老倔却这么想到,‘这样的结果还是很好的。’
等老倔清醒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苍白。老倔缓了缓之后,意识才重新清醒过来。而等意识回来之后,老倔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身在医院了。而身边陪着的,正是刘畅。
而看到老倔清醒了之后,刘畅绷着的脸才有些松懈下来,‘老倔你可吓死人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这整整四十八小时了。现在马上又要天黑了,所以您女儿才回去,而我也是吃完饭才过来倒替一下。不过老倔,虽说你这个名不好听,但来看你的人还是真的不少。’
老倔对于这个问题倒是笑了笑,‘你这不是开玩笑呢,这外号就证明了我的人缘差不了啊。不过折腾这么多人,我也是有点过于不去。但我还是问个问题,拆完之后的水闸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可回收的部分不算少?’
刘畅带着一脸无奈的笑了笑,‘你还真的如同胡局长说的一样,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这个水闸的事情,您女儿您是一点也不关心的么?’
然而老倔却一脸的不屑,‘我关心那么多干什么,都快要做奶奶的人了,我再关心她,她还长不大么?相对来说,这个水闸拆除是不是伤人了,是不是有些难过,都是更需要关注的问题。你说说吧。’
刘畅只能无奈的说道,‘果然我还是输给李站长两百块钱,您跟李站长互相之间了解应该也不算太深啊,怎么李站长就这么了解你呢。那个水闸现在应该是完全看不出有相应的影子了。而胡局长本身是打算留下残骸让你看一下的,但李站长过去就直接制止了胡局长的想法。找李站长的意思说,您都累病了,就没必要操心这些事情了。真要是觉得您干得好的话,不如弄个十万二十万的奖金给您。当然胡局长是怎么考虑的我是不清楚了,总之现在水闸附近已经变成了一个深挖的坑。当然正如您说的一样,这个水闸可回收的东西是真的不少,所以现在还在回收阶段了。’
老倔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李站长还是真的了解我的想法,但这些事情我倒觉得胡局长做的也行,但李站长做的也没错了。不过既然已经拥有了既定的结果了,自然而然也就不能多想了。而如果留着残骸的话,我可能还真的会马上爬起来看看。现在到了这个阶段了,我倒是也想好好休息休息了。’
刘畅露出一个笑容,‘您老还是好好歇歇吧,您自己也说了,现在别的也没什么好挂心的了。’
老倔闭上了眼睛,‘我睡会儿,你也该忙什么忙什么吧,既然醒了,就不会再次麻烦别的人了。’
刘畅嗯了一声,病房也就进入了寂静。而老倔虽然闭上了眼睛,但不知为什么,这么安静的环境反而睡不着了。
曾经有人说,人在死亡的时候,脑子里的回忆会想电影一般过一遍,但对于老倔来说,没有死亡的时间,这一生的记忆,竟然也在脑子里面好好的过了一遍。仔细的想了想自己的一生,老倔突然觉得,这一生虽然见得东西不多,可也是精彩纷呈。就在这样的回忆当中,老倔睡了过去。
两月后
刘畅开着车在河道当中巡视着周围的环境,而自从这个附近建成了工业基地之后,其实路上的车要比原来多很多。这样检测任务也就变得更加困难起来了,毕竟除了这些观察点以外,这个检测水质的事情也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主要也是为了避免遇到工业废水渗漏的情况影响水质,其他的倒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毕竟现在为了环保,没人会把废水排入河道当中。
而巡查的路上,刘畅还是会选择在这个工业区的码头附近,停下车来仔细的看看现在的景致。毕竟这里,留下了壮观的回忆和壮观的景色。而每次到这里的时候,都能让刘畅想起来当时的情况。
不过今天,刘畅突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便上前叫出了这个名字,‘老倔,您怎么在这呢?’
今天的老倔跟平时还是有很多的差别的,首先说身上的衣服变得干净整洁起来,而头上也专门带了一个帽子来了。而还有一点更重要的是,老倔身边竟然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让刘畅有些奇怪。
而年轻人倒是先说话了,‘您好,我是工业区的负责人,王守业。这是我外公,之前听说他一直在这附近奋斗过。这不是正好赶上出院,我带着老爷子出来转转。’
对于老倔后代的身份,刘畅感觉到了惊讶,毕竟这么大的工业区,其负责人的力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上的。不过对于王守业的这种行为,刘畅还是给予了非常高的肯定,‘是啊,人老了,还是需要多出来转转。这样经常转转回忆回忆过去还能让自己的头脑变得灵活。’
刘畅说完之后,略微有些后悔,毕竟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但老倔却还是说道,‘这里的一切,即使是再过二十年,我也忘不了周围是什么样子。也许这周围变化再大,在我脑中还依旧是过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