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起没想到于文丽见到仓鼠后会吓得面色如土,赶紧又把宠物笼藏了回去,多少有点歉意的说:
“不好意思哈,以为你不怕呢。放心,这仓鼠跟老鼠不一样,性情很温顺的,也不会咬人,一般也没有老鼠身上的病菌,跟猫、狗、乌龟、金鱼一样,现在已经成了人类的一种宠物了。国外早就流行,国内养这个的不多见。至于为什么爱好这个,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爱好不爱好的,纯属好奇跟无聊而已。”他心头却道,真正的原因我哪里敢告诉你?那还不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屠夫?
“无聊?”于文丽秀眉一挑,一脸疑惑的问。
王起耸了耸肩,坐在自己的床上,抓了两颗荔枝一边剥一边说:
“你看我,除了上班就是睡觉,王俭超那家伙也不在这里睡,寝室内的几个也各自有各自的女朋友要陪,所以,有时候也倍感无聊嘛,养几只宠物正好陪伴我一番。至于为什么选仓鼠,因为鼠类好养啊,生命力强,几天不喂食也饿不死,不小心喂死了也不至于太难过,吃得也少,不担心把我吃破产,几乎没什么负担,这么多优点,所以,就选它喽!对了,文丽,在家乐福逛的时候看到荔枝比较新鲜,给你称了几斤,希望荔枝不会是你的讨厌之果哈!”
“哪里话!我挺喜欢吃荔枝的,谢谢。”于文丽走到桌边,从袋子中拿出一颗,扬了扬,问王起,“仓鼠吃荔枝吗?我可不可以喂它们?”
王起心想,我哪里知道?但嘴上还是说:“鼠类都是杂食性动物,啥都吃,或许是这个地球上最不挑食的物种了,所以才生命力强嘛。喂吧,随便喂。”一边说,一边在心头对四只仓鼠讲:
“死刑犯上断头台前都要吃顿好的。老子还给你们找了位美女伺候你们,也算对得起你哥几个了。”
听王起这么一说,于文丽迅速的剥了一颗荔枝,走到宠物笼前,蹲下。荔枝有点大,塞不进宠物笼细铁丝之间的缝隙,但她又不敢去打开宠物笼的门,只有一脸着急的对王起说:
“怎么办,王起,我……我不敢开箱子!”
“我来帮你!”王起将剥好的荔枝塞进嘴里,来到于文丽的身边,跟她一起蹲下,帮她开门。小门刚隙开一条缝,里面的四只仓鼠就争先恐后,狼奔豸突地朝门口涌,吓得于文丽“呀”大叫一声,也顾不得投食了,直接移步躲在了王起的身后,大半个身体都靠在了他的背上。
王起蹲在原地,闭上眼睛感受了好几秒于文丽靠在他背上时所带给他的颤粟感,这才睁开眼睛,腾出一只手,朝后拍了拍于文丽的身体。他脑后没长眼睛,也不知道拍到了什么位置,只感觉一片温软,便又半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这才张嘴安慰说:
“别怕,文丽,我来喂这几个小家伙吧。估计是饿坏了。该死的奸商,卖我之前都不喂饱。”
“好……好吧。刚才我好怕……怕它们一下子窜到我的身上来。”于文丽战战兢兢,拍着胸口,声音发抖的道。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竟然扑在了王起的后背上,顿时胀红了脸,心想,他会不会认为我很轻浮啊?
于文丽在王起的寝室呆了约莫十来分钟,和王起一起,蹲在地上喂了四只小仓鼠好几颗荔枝,尽管很舍不得离开,但是想着还有王起的一大堆衣服要洗,也不得不提着王起的衣服和他给她买的荔枝离开了。
于文丽离开后,王起便坐在椅子上看起那两本有关人体和动物解剖的书来。什么解剖人体,动物,他当然是门外汉,完全不懂的,所以需要事先给自己充充电,搞一番理论上的扫盲。
至少,需要把人类,以及跟人类很相似的仓鼠身体的各大器官的大小,形状和位置先搞清楚。
这天下午,王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啥事都没做,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他买的那两本书上,开始自我充电,重新认识人类的身体和老鼠的身体,从下午一点一直看到晚上尤渔叫他一起出去吃晚饭,才宣告结束。
吃了晚饭,洗了澡,王起直接回了房间,关门,搬到这里后第一次反锁房门。
然后,在他清空的写字台上,先在上面铺了一层塑料薄膜,又在薄膜上铺了一层报纸,并放了一块木板在上面。这木板,是他晚上吃饭回来在路边捡的,寝室的几个家伙还问他捡破烂干嘛?王起笑笑说他的书桌有点不平,捡回去垫书桌。
一切准备就绪后,王起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鼠笼上。
大概是动物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这次,却没有哪只仓鼠朝门边挤,反而一个劲的向着宠物笼的角落上躲,并发出惊恐的“叽叽叽”的叫声。
王起没管那么多,一只手摸着笼子,眼睛盯着其中最瘦小的一只,一个念头,被其盯住的仓鼠便立刻消失,同时出现在了王起为其准备的常温、常压、湿度也适中的立方体“实验室”内。
立方体内是零重力的,仓鼠一进去,整个便如同“太空鼠”一般漂浮在半空中。从没有过的失重经验让仓鼠无所失措,即使王起不懂兽语,也能从小仓鼠的一双小眼睛中看到惊惧的幽光。仓鼠先一动不动的僵硬了几秒,随后,便开始猛力的蹬手蹬脚,似乎要摆脱这让它感觉恐怖,四处都着不到力的处境。
但它的所有努力,注定要徒劳无功了。
王起看了一眼“实验室”内的小仓鼠,出门,来到卫生间,开灯,关门,反锁,而后从立方体内拿出一副橡皮手套戴上,右手持着锋利的手术刀,盯着实验室内依旧在不停挣扎的仓鼠,下一个念头,仓鼠已经到了他的左手,被他捏着,整个动弹不得。
“吱吱吱”,“叽叽叽”,尖锐的叫声在王起的耳边响起。
王起充耳不闻,迅速的蹲到便池边,像杀鸡一样,用手术刀在仓鼠的脖子上一划,随着一股血剑飙出,染红了便池内的水封,耳边“叽叽”的叫声,也像断掉的琴弦,戛然而止。
亲手割喉放血一只仓鼠,对于从小长大在城里,没杀过生的城里人来说,或许会感觉恐怖和残忍,甚至下不了手;但对王起而言,却没任何心理负担。他从小在农村长大,十几二十年中,身边人杀鸡杀鸭、杀猪剐兔之类的场景,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小时候亲自和父母一起追打家中老鼠的经验,也不计其数,所以,现在亲手手刃一只在他眼中跟田鼠,家鼠没什么两样的仓鼠,心头并没有什么不适跟波动。
把仓鼠放了血,王起冲掉便池内的血水,将手上的仓鼠连同橡胶手套,手术刀全部收回实验室,开门,出去,穿过客厅,回到自己的寝室,关门,再次反锁。
这个看起来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但王起自从父母走后一个人生活的几年中,便变得越来越小心谨慎。他不藏好手上的东西,万一开门后有人看到他手上的鼠尸,橡胶手套和手术刀,恐怕会引起别人不好的联想,毕竟,轰动全国的“马加爵事件”才过去没两年。
已经成了尸体的仓鼠再一次被他招了出来,扔在了写字台上的木板上。他重新戴上橡皮手套,拿出四颗图钉,把小仓鼠的四肢呈大字型分开,像制作标本一样牢牢的钉在了木板上,接下来,便准备进行第二步工作:
剐皮!